第三十四章
“你你你你你……你到底是谁？”
裘力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不然的话，怎么会在自己的家里，看到一个和自己的老婆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他起初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然后猜测会不会是老婆娘家的什么不知道的亲戚。
然而在经过一番询问之后，对方却说，他就是他老婆！
哦不对，他说的是，他以前是他的老婆！
这可太吓人了，自己的老婆突然变成了男人，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荒唐？
裘力想要打人，奈何力气有限，根本打不过。
最后只能傻愣愣地站在门边上，把脑子迷茫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我给你找工作的时候，你反应都没这么大。不就是变个男人吗？你就这么接受不了？”
上次她用一只眼睛的代价，换来了一份工作。裘力不是不知道家里的情况，知道能得到工作，肯定是借助了不可言说的力量。
这次她变成了男人，必定也是差不多的途径。
在余瑾看来，这属于轻车熟路，不算什么大事。毕竟上次他不是也只震惊一会儿就接受了吗？
却没想到现在，丈夫却像个疯子，不论怎么也接受不了的样子。
余瑾无法理解。
“但……但你是我老婆！”良久，男人喃喃地，从嘴里憋出这么一句话。
“老婆？老婆又怎样？有老婆你养得起了么？”
别说去赚那种脏钱她是自愿，哪怕有一点出路，她也不会那么作践自己。
那种被轻贱的屈辱，还有无法面对自己的痛苦，让她自尊心支离破碎。
原本改变性别，只是她痛极了也恨极了时的意气用事。
但真的变了之后，她感觉如获新生。
*
杂货铺要什么时候开起来，路昭暂时还没有计划。
她要上学，不可能亲自去看店，请人肯定是必须的。
但是请谁？这是个问题。
路昭这会儿还没有想好，反正最重要的一部已经完成，其他的就慢慢来吧。比起其他的事情，现在她毕竟还是个学生，最重要的是上学。
学校已经通知了期中考试时间，只有一个月了。
路昭每天上课下课去补习，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
考试那天，学校每个年级每个班都被打乱了。
这时她才见到另外两个之前考试时见过的同学。他们和路昭不在同一个班级，平时学习也很忙，压力大得根本没有闲聊的时间，每天在教室里从早坐到晚，除了去厕所，几乎不出门。
见到路昭后，俩人还非常纠结。
“我好担心，要是考不好怎么办？会不会被退回去呀？”
“都开学两个月了，你居然还在担心这个问题？”
“那没办法，我们班上的同学太厉害，我觉得我会垫底。”
“你想太多了！”
“就是，就算是六中，也有不少学渣，你是自己考进来的，绝对不可能垫底。”
“但愿吧。”
这也没办法，他们紧张成绩也很正常，作为考进来的学生，是很看重自己在班级中的排名的。
但期中考试还没有考过，谁也不知道其他人的程度，更不知道自己的程度，所以就只能尽可能地卷自己了。
路昭对排名倒是不怎么在意。
她的要求不高，只要能顺利考上一个说的过去的大学就行。
几人聊了几句后，便进了教室。
考试铃声响了，很快老师拿着试卷进来开始分发。
路昭审完试卷，发现颇有难度，自然打起十二分精神——虽然说可能性不大，但别真像弓藏担心的那样，因为考得太差公开处刑了。
【叮！又交易提醒，请你上线。】路昭刚拿起笔，系统就来了通知。
【我在考试。】
【这次比较紧急。】
路昭只能深吸一口气，举手去厕所。
【可千万别再是想女变男的，我可不想继续亏本了。】
【应该不是，新成员是男性，没有修改性别的需求。就算要修改，也是你赚！】
【你是谁？是不是骗子？】来人连续发了好几十条信息，最后才道：【只要告诉我我女儿的线索，要多少钱都可以给你。】
小助手：【新成员请修改昵称。】
小助手：【这里是无限红包交易群，担有所求，必将如愿。】
匿名￥%…修改改名王林。
王林：【不管你你是谁，只要告诉我女儿的线索……】
小助手：【红包交易，童叟无欺。请新成员提交搜寻人的照片，姓名还有年龄。】
几分钟之后，男人发出一个加密红包，把女儿的信息全部放在了里面。
他此时坐在警察局简陋的大厅里，低着头，看着门外来来往往的行人。
这是一条并不怎么热闹的大街，但对附近十几个村子的村民们来说，这条街已经很热闹了，尤其是今天，还是赶集的日子。
一个月，王林的女儿就是在这条街上失踪的。
他和老婆的全家人联合起来寻找，然而一个月过去，却什么都没找到。
老婆快疯了，整个人糊里糊涂，已经到了饭都吃不下去的地步。
亲戚们帮着找了一个月，也已经偃旗息鼓。还有人小心地来劝他别找了，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那很可能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就连他的父母和岳家，也放弃了希望，觉得他们还年轻，再生一个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话是这么说，但感情上接受不来。
他们结婚十年来，生了两个孩子。
小的那个五岁时得水痘，发烧没能救回来，只剩下大女儿。
现在大女儿也丢了……
王林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孽，怎么两个孩子都出事。
这会儿看到手机上的聊天群，他像是突然抓到了一线生机。
倒不是真的觉得对方能帮他，而是觉得，对方恐怕是想要钱。
至于这个聊天的软件，到底是怎么进入手机的？这会儿他根本没有时间想。
“我说大哥，你也别这么难受，要不然……我把小图给你养？他是你侄子，以后也会给你养老。”
王林依然低着头，没有理会他。
王强又说了几句，见他没反应，只好找了个借口去抽烟，跑到外边去。
“不是让你叫你哥出来吃饭么？怎么就你一个人？”
“他还跟警察局坐着呢！根本不听我说话。”王强呸了口口水，不满地嘟囔：“我哥脑子有毛病，不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么？死活要去找，找到了又能怎么样？”
“就是，之前还说要把房子和钱都给那丫头，现在好了，人都没了看他能给谁。”
“我就说，丫头片子凭什么继承家产？果然，连老天都看不过眼，把她收走了。”
“快闭嘴吧，这话可不能在他面前说。”王强呸了一声，他还想把自己的儿子过继过去呢。
女人笑嘻嘻地啧了一声，到底不说话了。跑去卖扯面的摊贩那里要了一碗面，又加了咸菜，准备亲手大伯哥端过去。
结果她刚到警局门口，就看到王林呼地一下站起来，一边看着手机一边闷头往外走。
“哎，大哥，你干什么去呀？”王强吓了一跳。
“我去找蓬蓬。”
“哎大哥，你可真是疯了。”
然而不能他把话说完，男人已经一股风跑了出去。
王强赶紧去追，就见他叫了几个人，上了面包车，直接往南开去了。
王林：【照着这个路线，真的能找到我女儿？】
他还是不敢相信，但不信也得去试，万一呢？
小助手：【红包交易，童叟无欺。】
王林：【好，只要能找到女儿，多少钱我都出。】
不得不说，系统开了一个大价钱，这钱现在已经塞进了红包里。
只不过交易对象的女儿还没找到，交易尚未完成，钱不能到账。
王林当然不相信这钱还能回来，但是现在已经不是计较钱的时候了。
她开着车，照着红包给与的路线，一直走，跨了省，又拐了个弯到另外一个镇子上。
中间经过了两个大汽车站，一个火车站。
这种人流量大的地方走一遍，基本上就别想把人找到。
王林几乎都绝望了，以为这真的只是骗子在拿他开涮。
然而很快，就在他以为会这条路永远没有加尽头的时候，坐标停了下来。
小助手：【你的女儿王笑蓬就在前面村子进去靠左第七个房子第三件瓦房的地窖里。这个村子很封闭，你们一旦出现，就会被村里人围住。】
王林：【我这就叫人！】
说完一个电话，把自己工地上的工人全都叫来了。
很快，村子被围了起来，王林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冲了进去，在村民家的地窖里，找到了自己的女儿，以及另外不认识的五六个孩子。
“蓬蓬！”王林一眼看到了自己的女儿，惊喜万分，一下自己抱进了怀里。
“爸爸。”女孩儿被吓坏了，一见到亲人就哭了起来：“你怎么现在才来！”
“对不起，爸爸找你都找疯了。”
“二叔好没用，看到我被抓走了都不知道拦车。”
王林：“……”
“你说什么？”他震惊地问：“你说你被抓走的时候，你二叔看见了？”
“他就在那儿呀 ！”
王强刚从门口进来，就听见这句话，吓得一跟头就跪了。
“哥，哥，我没有，我真没有，你别听她瞎说。”
王林却看着他，半晌没说话。
但不管怎么说，孩子找到了，后续的事情，却还要处理。
除了王笑蓬之外，还有那么多孩子。在进村找人的时候，村民阻拦发生打斗，还打死了好几个人，这些事儿，都需要处理。
暂时没有那么多时间计较的王林，一言不发地抱着女儿上了车。
他接下来会很忙，的先把孩子送去给她妈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