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那晚过后,黑泽又被久未见面的快斗缠着做了半日,考虑到第二天两人还要返校上课,快斗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他。黑泽匆匆赶回家,一开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似乎已经等了许久的男人。
“为什么不接电话。”安室透嘶哑着嗓子问到,他快急疯了,这两天他打了上百个电话过去,从无人接听到关机,他的心也随着越发糟糕的提示音陷入谷底。
如今看到少年好端端的回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对不起...”黑泽下意识的把领口拢了拢,遮住快斗留下的斑斑点点,这种时候男人可受不得半点刺激,“同学邀请我去参加万圣节派对,就...玩得太疯了,我也是今天才注意到手机没电了,让您这么担心真的很抱歉。”辩解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他甚至用上了敬语。
可惜黑泽自以为聪明的小动作因为站在门口沐浴着月光,反而让安室看得清清楚楚,他放在心尖上爱着疼着的少年不止他一个男人,这点安室心知肚明,可亲眼看见时还是难免醋意大发。
安室沉着脸走到黑泽跟前,蹲下身子替他把衬衫下方系错了位置的扣子一一解开,毫不留情的揭露黑泽想要掩盖的荒唐痕迹。然后抬眼看着尴尬到不知所措的少年,用训导后辈的语气一本正经的说道,“又不是去偷人,怎么连衣服都不穿好就跑出来。”
黑泽简直羞愧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知道安室对待讨厌的家伙会毫不留情毒舌嘲讽,可棍子不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今天才算是领教了一回。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黑泽实在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
安室没有回答,站起身让黑泽倚靠过来,缓缓的抚摸着他因为奔跑稍显凌乱的发丝,“看来是个精力充沛的家伙呢,翎一定很累了吧。但是我找不听话的孩子找的也很累,所以翎可以再辛苦一点吗?”
耳边的话语看似温柔实则不容拒绝,黑泽还能怎么办呢?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并未转移阵地,安室轻松惬意的仰靠在沙发上,悠闲到随手拿起一边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屏幕中主持人用略带俏皮的声线播报着昨天万圣节的盛况,接下来几个采访路人的镜头让黑泽觉得更羞耻了,仿佛里面的一双双眼睛能透过显示屏直接看到他现在的窘状。
“认真点。”他片刻的走神似乎让安室很不爽,把控全局的手按着他狠狠朝下一压,黑泽惊呼一声,把皮质的沙发都抓出了褶皱。
疼...黑泽泪眼朦胧的撒娇,可男人铁了心要惩罚他,对他的百般讨饶视而不见,“我还没用力呢,谁把你弄成这样的你找谁去,别赖在我头上。”
透哥是真的生气了。可是为什么,以前明明也有过这种情况,对了,刚见面的时候透哥好像很担心着急的样子,只是因为联系不到他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不行了,脑袋晕乎乎的完全不能思考了。
“……唉。”盯着某人昏睡过去的脸看了一会儿后,安室还是没有狠下心强行将其弄醒,只是低低的叹了口气,谁叫他没有第一时间表白心意,落得现在这样也是咎由自取。
只要鸩真的没有回来再对他的少年再造成伤害就行,他今天想得到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希望普拉米亚在死前没有说谎,鸩是真的被她一起带下地狱了吧。
替黑泽换好干净的睡衣后,天已经快亮了,对于安室来说,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附近的监控哪怕有一个捕捉到了鸩的踪迹也好,他要亲自确认那个混蛋已经去了该去的地方。
临走前,或许是为了弥补刚才因吃醋太过分的行为,安室甚至贴心的将卧室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一丝光都透不进去。
于是乎第二天的中午,整栋楼都能听见从某户人家传出来的惊叫声。
“怎么都中午了!!!!完了完了!!迟到了!!闹钟呢,闹钟呢,闹钟怎么没响啊!!”
哦对,他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
几分钟后,黑泽生无可恋的从角落翻出充电器给手机续上命,摇摇晃晃的走去浴室洗漱,罢了,反正老师压根也不管他,纠结迟不迟到只是他自己的执念。
怎么感觉“退休”回来以后也一天安稳课都没上过,平淡美好的校园生活对他来说怎么如此遥不可及。
不行不行,就从今天下午开始,他一定要好好完成学业!
梳理好发型,衣服也穿着整齐,黑泽迈着坚定的步伐拎起书包走出家门,不到一分钟,又跑回来取再次被自己遗忘的手机。
可惜这一开机,他又双叒叕和亲爱老师同学们擦肩而过了。
「翎,少爷这边需要你。」
「我们是真的人手不足,鸩难道就不能再复出一次吗?你放心,不会让你身边的人知道的。」
「你也不想你的同学们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吧。」
「你是要少爷亲自来求你?」
真该死。
黑泽坐在窗边一条条的翻着西奈发来的消息,他知道自己应该无视这一切,可是……
到底因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是害怕西奈为逼他出山真将他的真实身份告诉身边人?还是因为当年的事故久久没有下文的调查?还是说,他终究放不下那个男人。
反正是在H国,鸩的出现不会引起波澜。他只需要尽快解决掉目标就好。
这是最后一次。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