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做了个噩梦,他梦见自己回到了解决掉第一个目标的那栋大楼,而在他踏出电梯的时候,分明看见在火光中消失的身影是松田。
窒息感让黑泽从梦中惊醒,飞机降落了,他梦里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不过是因为气压变化,黑泽抬手按在胸口,试图安抚因为噩梦而剧烈跳的心脏。
马上就能见到阵平哥了,没事的,只是个梦而已。
黑泽赶紧冲下飞机把手机打开,对面传来的忙音却让他越发心神不宁,阵平哥怎么会关机呢?他很少关机的啊。
他不顾西奈在背后喊他的声音,跑出候机大厅就想拦车去松田住的地方确认对方平安无事,可这会儿正是大批旅客离开的高峰期,别说是的士,就连大巴车都人满为患。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黑泽在等待的期间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松田的电话,可那边永远只有机械重复的提示音。
好不容易看到一辆空车,黑泽刚招手示意,另一辆他熟悉无比的车子就抢先一步稳稳的停在他面前。
大概是因为西奈用这辆车狐假虎威了太多次,黑泽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想也不想的就朝后退了几步,“我说了我还有事,你走你的不用管我。”
“是吗?看来是我多余操心你的伤了。”
冰冷的语气让黑泽周身的气温似乎都下降了几度,他僵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向车里,驾驶座上的是西奈没错,可后排分明就是应该已经出国了的修司。
“少、少爷…您怎么回来了。”黑泽几乎是下意识的踏上车子,在男人面前没有一点反抗的勇气。
修司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将黑泽从头到脚扫了一眼,“西奈说你这次伤得不轻,我看你倒是精神得很,既然还能动弹就做你该做的事吧,还是说几个月不见你连规矩都忘光了。”
看来没法马上去找阵平哥了,大概是因为心里有事,黑泽的动作也有些毛毛躁躁的,修司注意到他的心不在焉,脸色更是难看。
“怎么?你是伺候老男人太久了,连嘴上的功夫都生疏了吗。”越是生气修司就越发无法克制恶毒的语言攻击,明明最洁癖的是他,可最喜欢用脏来贬低黑泽的也是他。
“对不起…是翎没有服侍好少爷。”含着东西,黑泽的话有些含糊不清,他现在脑子里乱的很,根本没有心思好好照顾到修司,而且…想起装睡时擦过他唇瓣的那个笨拙又小心的吻,他真的不想再咽下其他的污秽。
这次的任务之所以被打的这么惨,也是因为他故意装笨咬伤了目标,还好最后得手了,不然被烧成灰烬的恐怕就是他自己。
“坐上来。”
车子突然颠簸了一下,西奈在驾驶座上小心翼翼地开口,“少爷,翎那里被玻璃碎片划伤的地方还没有痊愈,要不然还是等回去找别人。”
“要我再说一次?”
修司的心只动摇了一瞬,就马上恢复了,痛吗?如果已经无法用假装出来的温柔束缚住他的小鸟,那么就留下无法忘记的疼痛和伤口好了。
苏格兰那件事里第一次聪黑泽眼中看到的反抗让修司害怕了,害怕之后的恼羞成怒更是让他几乎疯狂,他的小鸟不可以为了别人反抗他。
如果真的有必要,他会亲手将翎送去地狱受尽侮辱,等小宠物脏到体无完肤再接它回来,让它知道只有自己不会抛弃它。
疼…
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因为被撑到极致而裂开,之前受到重击的腹部也开始翻江倒海,黑泽疼得身体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
“看来是太久没吃到真东西,所以都吞不进去了吗?偷懒可不是好孩子。”
伴随着恶意的话语,修司残忍的握着掌中细柳一般腰肢又狠狠向下压了几分。
看着黑泽毫无血色的脸颊和咬出血珠的红唇,修司心里反而生出无尽的快意,“小馋猫,咬得好紧。”
黑泽不知道自己晕过去了几次,叫醒他的人是一脸不忍的西奈,“少爷说让我送你来这里,他说你这么着急回来一定是想见见自己的同学。”
“我知道了…请替我转达对少爷谢意。”黑泽强撑着坐起身,把皱巴巴的衣服裤子套上,还好今天穿的是靴子,能他不至于在别人面前太狼狈。
“你的伤得赶紧处理,我怕你会发烧。”
“我知道,放心,组织不是让波本照顾我吗?”
等车子彻底消失在视野中,黑泽才赶紧坐上去警视厅附近的公交车,如果阵平哥在家的话不可能会一直关机,所以他想松田一定是在单位加班顾不上看手机。
即使已经痛到快要直不起身子,汗珠像豆子一样一粒粒滚落,黑泽甚至都感受到了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可他还是不敢坐下来,他宁愿让粘稠的液体慢慢往下淌,也不想让它透过裤子被旁人发现。
警视厅并不能随便让陌生人进入,被拦在门口的黑泽几乎要哭出来,“我想、来找松田阵平,我是他的…”
黑泽突然顿住了,是了。阵平哥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有什么资格来过问。
还好处理完松田遗物的佐藤正巧路过,听到这个名字她的眼圈又红了,“松田阵平警官…牺牲了,你是他的什么人?喂!你没事吧,快来人,有人晕过去了!!!”
血液从口鼻溢出的时候,黑泽只觉得憋闷了一天的胸口彻底炸开了,耳边也嗡嗡嗡的听不清声音,阵平哥怎么了?他一定是听错了,奇怪,为什么这个漂亮的女人张着嘴却没声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