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零经常会因为是混血儿的原因被别人嘲笑发色,自傲的性格让他从来都不会容忍这些无缘由的欺负,打架受伤几乎是家常便饭。
“受伤了,受伤了,有人受伤了!”年幼的宫野明美拽着一个满脸不情愿的男孩跑到自家的医院,“妈妈,我带回来一个受伤的人!”
拥有着美丽淡金色长发的医生温柔的俯下身子,微笑着和这个前不久刚刚见过一次的小家伙打招呼,“哎呀,又是你啊,你还真是喜欢打架呢。”
那是零第二次见到宫野艾莲娜,大概因为同是混血儿的原因,平日里害羞胆小寡言少语的艾莲娜难得对零表现出了极大的友好。
在得知了零打架的原因后,艾莲娜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了当时年幼的零,“虽然每个人的外表各不相同,但是撕开皮肤之后大家全都拥有相同的血肉。证据就是,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上无论是哪个人种,都留着和你一样的红色血液。”
这段话一直深深刻印在零的心中,到后来之所以要加入组织,也是为了寻找艾莲娜,可惜加入组织他才知道宫野夫妇早就在一场不知原因的事故中丧生。
5年前加入组织的零和景光,并没有如他们预想中的那么快接触到组织的核心,在得知自己的任务是照顾一个小鬼头时,急性子的零甚至发了很大一通火。
好在那时他的身边有温和冷静的景光劝慰,“你先别急着发脾气,万一这也是考验呢,再说那孩子似乎是琴酒的家人,既然这样接近他说不定也能打探出些什么。”
就这样,零第一次见到了年仅十二岁的黑泽翎,可惜事情并不想想象中那么顺利,黑泽对于琴酒到底加入了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并不什么清楚,且对琴酒来说,黑泽翎似乎也仅仅是居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家人而已。
“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就找安室吧,我现在的工作很忙,没时间经常回来照顾你。”
“嗯,我会听话的,哥哥。”
安室站在一边默默的听着两人之间没什么温度的对话,愈发对被分配到的这个任务不满。可是没想到景光的话竟一语成谶,他只是按照琴酒的吩咐把少年送到一辆豪车上,可为什么出发之前还漂亮精致的人,回来的时候就像个被玩坏的洋娃娃一样,两眼空洞,浑身是伤。
那一刻,只是因为心里的正义感作祟,零甚至就已经起了带少年离开的念头。景光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天知道他是怎么做到一次又一次的送少年前往未知的地狱,等着他遍体鳞伤的回来,眼睁睁的看着本来活泼娇气的人慢慢变得淡漠平静。
他不止一次跟景光发泄着心中的愤懑,“翎他只有十几岁,那群混蛋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能够让鸩那样的杀手做事,却只用付出一个微不足道的孩子,这笔交易对他们来说再划算不过。但是我们之所以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阻止更多这样的事情发生吗?冷静点,零。”
为什么,他明明已经以优秀的成绩从警校毕业,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会被人嘲笑发色的孩子了,可是当年他没能救得了艾莲娜,现在却依旧救不了翎呢。
或许是因为愧疚,慢慢的,零发现自己的目光会越来越长久的停留在最初被自己嫌弃的这个孩子身上,他很感激少年在学校里的朋友,只有上完学回来,翎的脸上才会出现久违的笑容。
他的真心也换回了少年的真心,刚开始只把自己当作监护人的人逐渐也会跟他开开玩笑,偶尔还会跟他追逐打闹,就在零觉得自己已经从没能保护艾莲娜的阴影里走出来时,噩耗降临——苏格兰暴露,在诸星大的逼迫下自尽。
七年前,五人组已经失去了萩原研二,可是这次的打击对安室来说依旧是巨大的。在警校的四个同窗中,景光可以说是最为重要,不仅是自己的警校的同学,也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可是碍于卧底的身份,他连为对方吊唁的资格都没有,少年似乎察觉到了他那一阵的低落,却什么也没问,只是静静的陪着他。
谁知道噩耗接二连三的到来,松田阵平同样命丧于七年前爆炸案的嫌犯手中,翎被自己恨之入骨的那个男人侵fan占有,被鸩一怒之下直接送去了国外,以至于在伊达航离世的时候,他的身边竟然连能安慰自己的人都没有了 。
不过好在这个人现在又回到了自己身边,安室轻轻抚摸着身旁早已累到熟睡的人,低下头在对方光洁的额前落下一吻,这才熄灭了台灯安心的相拥而眠。
——之前我就很想问了,安室先生有恋人吗?
——我的恋人是......这个国家。
只有创造出和平幸福的环境,他的翎才能够每一天都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所以就算是卧底的日子再苦再难,他也会坚持下去,直到彻底击败组织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