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抽:“能问我早问了!”
薄靳言勾起唇角淡淡的笑着:
“那是以前,生活了半年,你得到了她的信任,这个时候问她是最好的时机。”
傅子遇眨巴了下眼睛:“啊,她会说么?”
薄靳言很确定的点点头,笑的异样的温和:“会的,催眠的话。”
“……”
傅子遇后退了一步,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见鬼,感情你熬了半年都没吭声原来在博取她的信任!薄靳言,你可真是一个心机boy!”
薄靳言对傅子遇的话的反应只是给与一个冷笑:“难不成你还想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威之以协?少做梦了,我的预感告诉我,她的秘密,是死也不会说出来的。”
“那你还问,就当做不知道好了。”
傅子遇嘟囔着,薄靳言摇了摇头:“这答案,对你,对我,对她,或许,都有着说出来的必要,因为,我们想知道,她也必须知道。”
“知道什么?”
傅子遇追问道,薄靳言又看向了远方,他喃喃的说着:
“……现实。”
傅子遇替薄靳言准备好了要催眠的东西,和催眠的环境,引闻固秋入局,薄靳言做的不露痕迹,女人坐在沙发上,薄靳言坐在她的身边,一双漂亮的眼睛注视着她,傅子遇隐藏在黑暗的角落,茶几上点燃的烛火跳动着,随着他的心跳。
“闻固秋。”
薄靳言低沉又好听的声音好似钢琴弹奏的音符,流畅又悦耳,闻固秋闭着眼轻靠在沙发上,她表情平静,轻声回应:
“恩?”
薄靳言垂下眸凑近闻固秋他低声询问:
“我是谁?”
闻固秋弯起嘴角笑了:
“顾清明。”
“……”
又是这个名字,薄靳言沉默了一下,而傅子遇也皱起了眉看向薄靳言,顾清明是谁?为什么闻固秋会把薄靳言认成顾清明?
“那你是谁?”
薄靳言又问道。
“闻固秋。”
“今年几岁?”
“23岁。”
“家里有谁?”
“父亲,母亲,和弟弟。”
“他们在哪?”
“父母去世,弟弟失踪。”
傅子遇听着闻固秋的回答,有些怅然,她没有骗他们,她确实没有家了。
“你什么时候去的美国?”
“我没有去过美国。”
“!!”
这个回答让薄靳言愣了一下,傅子遇瞪大了眼,他们明明把她从美国带回来的!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间牢房?”
“我不知道。”
“那你还记得,你出现在牢房之前,你在哪里?”
这个时候,闻固秋沉默了下来,她顿了顿,慢慢的回答:
“我在76号刑讯室。”
“!!!”
薄靳言难得露出了一抹惊讶的表情,76号?是那个76号机构么?
可是,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薄靳言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弄不懂的情绪,他压低声音问道:
“你为什么在那里。”
“汪曼春逼问我共·党特派员的联络人是谁。”
傅子遇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觉得他有些听不懂闻固秋说的话,好像他回到了小时候看的电视剧里。
傅子遇看着薄靳言的侧脸,男人的表情很冷静,他冷静的问出了一个简单……又有些奇怪的问题:
“你是几几年出生的?”
傅子遇的表情僵住了,薄靳言,你难道……
“1917年。”
“轰!!!!”
傅子遇感觉自己的脑袋炸开了,这怎么可能!
“靳言!”
薄靳言解除了催眠之后,闻固秋睡了过去,傅子遇拉着薄靳言去阳台上说话,他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她说的是真的么?”
薄靳言双手插在口袋里,耸了耸肩,得到了答案,他反而轻松了起来:
“催眠效果下的答案,是最真实的回答,除非她会反催眠,不过看情况,她没有这个技能,那么这种情况下的回答只有两个可能,一种,她说的是事实,她是1917年出生的人,还有一种,她有严重的臆想症,把臆想的事情当做现实,但是你和她接触了这么久,她像是得臆想症的人么?”
傅子遇有些暴躁:“那你让我相信,她是一个1917年出生,经历过战争的女人么!”
【战争结束了么?】
这句话,突然从脑海里想起。
怪不得,闻固秋看到和平的世界在哭,怪不得她看到英雄纪念碑的时候在哭,如果是真的话。
她经历过那个残酷的世界,她经历过残酷的战争,她从战火肆虐的时代来到陌生又和平的未来,她的茫然她的无助和她的孤独,没有人会懂。
傅子遇觉得有些可笑,他问向薄靳言:
“你一开始就发现了她的问题,所以要带她回来么,带回国?”
薄靳言勾起唇笑了起来:“我只是智商高,并不是神棍,能猜出这么诡异的事情。”
“我带她回来只是觉得,既然把人救出来了,那么为何不救到底?”
“……”
闻固秋慢慢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看到的是坐在她对面,惬意看书的薄靳言,阳光倾洒在他身上让他身上冷淡的气息显得温和了很多,他注意到闻固秋醒了,他抬了抬眼,弯起嘴角清淡的对闻固秋笑了:
“醒了?”
“……知道你想知道了事了么?”
闻固秋慢慢的坐起身,女人笑的苦涩。
“不能更清楚了。”
“有什么想说的?”
闻固秋的问话好像和薄靳言的立场反了一样,薄靳言似乎真的很认真的想了想,随即说道:
“欢迎来到二十一世纪?”
薄靳言这么认真的话,让傅子遇都不知道怎么吐槽好。
“……”
闻固秋鼓着腮帮的样子,倒是挺有趣的,薄靳言合上书籍,饶有兴趣的询问:
“有想回去么?”
闻固秋怔了一下,点了点头:“想。”
薄靳言眯起了眼:
“即使还在战争?”
“即使还在战争。”
“即使不知生死?”
“即使不知生死。”
“即使你已经处在和平的地方。”
“我的家,我的亲人,我的一切都属于那个时代,即使战火纷飞,即使生死随命,可是,我不愿死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要回去。”
“……”
“薄靳言,我在这里没有存在的意义,我只有在属于自己的地方,自己的时间里,做的一切才有意义,薄靳言,有一天你会发现,有些事情,不在于外人看来如何,即使别人不懂你,但是你坚持自己的本心,那就够了。”
薄靳言看着眼前这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女人。
他告诉自己,这个女人,是个不存在的人物,这不是现实。
就像一场梦一样,他在这个现实的梦里待了太久了。
可是他又觉得,这样的梦一直做下去并不会糟糕。
闻固秋端坐在沙发上,笑盈盈的看着薄靳言,薄靳言看着她的笑容,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他听到闻固秋再喊自己:
“薄靳言。”
“恩?”
“你该醒了。”
“??”
薄靳言觉得可笑,他嗤笑了一声:“你在说什么,走错现实的是你,是你该醒了,闻固秋。”
可是闻固秋依旧微笑:
“不,是你,薄靳言,这是你的梦。”
“!!!”
薄靳言愣了一下,手中的书掉落在地上。
“靳言,靳言?!”
有人在喊他。
是谁?
“靳言!”
薄靳言慢慢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简瑶那张担忧的脸,薄靳言喃喃的叫出她的名字:
“简瑶……”
“你睡了两天了,感觉怎么样?”
薄靳言觉得身子有些僵,他动了动,微微的皱起眉: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简瑶怔了一下:“梦到了什么?”
梦到了什么,薄靳言回忆了一下,可是记忆留下的,却并不多。
薄靳言没有回答,怔怔的看着天花板。
【梦里,有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