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年末最后一天，公司里洋溢出了过年的气氛。
大红灯笼都挂上了。
陈可的咨询室门口还贴了一个福字，把手上挂了一串铃铛。
今天只有一个预约，因为晚上大海组织了聚餐，所以她做完工作，就坐在那里整理资料。
叮铃铃的一声，陈可回头，还看到了苏木。
“能....能聊聊吗？”
“坐。”
苏木半躺在沙发椅上，双手合十放在小腹上，看上去还挺舒服。
半响，也没说话。
“别紧张...说什么都行，生活、家庭、工作....都行。”陈可的声音柔柔的，变得不像平时的她。
苏木嘴上带笑，犹豫了半天，才吐出了几个众人皆知的字。
“我是苏木...”
陈可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嗯...我有个孩子，很乖很懂事，也很淘气。他是我无助的那些年唯一的支柱。这些年一直觉得对不住他们，孩子从小没妈，他妈跟着受苦，我爸妈跟着操心...但那些年，我也尽力了。我已经尽我所能去工作、去挣钱了，但始终满足不了她的预期...我们争吵不断，但那时，已经不能引产了....”
苏木说着，叹了口气，好多年没提起过这些了，一时自己也觉得挺委屈，“孩子都没足岁，她就走了，这些年几乎没有联系。她走以后，我尽心尽力去带孩子...也是这几年，收入才好些。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陈可看着他，没有想开口的意思。
“但日子好了，我妈就开始了...她总想让我找个伴，说老了有个伴。其实我也不算太差，这些年，也有示好的，但我始终提不起那个劲儿。直到我遇到了一个人。这话可能挺土的，但我觉得她的出现，照亮了我的世界。”
苏木说完就坐了起来，看着陈可，心里建设了好一会儿，他想拉过她的手，可他没敢。
陈可的眼里带着点儿迷惘，她大概猜出苏木的用意了。
“可可，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我知道的条件不算好，但我会对你好，对你特别好，比任何人都好。我能搬能抗，身强力壮...我愿意我把所有拥有的都给你....我现在收入还可以，社保快够了，赶明个咱就去买房子....”
陈可噗呲一下都笑了，连连抱歉。这哪里像表白啊，跟求婚似的。
这一笑，苏木愣了，拉着她的手，人都蹲在她面前了，“你就当试用期...如果你觉得不好，随时把我踹的远远的....”
陈可还是带着笑，问，“什么都给我？”
苏木猛点头，“嗯，都给你。”
“那把点点给我了。”
“啊？”苏木先是愣了一下，就笑了，“他巴不得呢吧。”
陈可一时还不知道怎么回。
苏木起身，“你等下，我拿个东西....”
这一开门，酷嚓嚓的掉进来几个人。
好在都是年轻人，几乎门开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没摔个人仰马翻。
陈可被这一幕弄得都站起来了。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苏木问。
96捧着一大束向日葵，“想偷听来着，这屋隔音也太好了吧。”
“去去去！我们明明是来送花的。”大海辩解。
苏木把花拿了过来，就把几人推了出去，“行了行了，花收到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门关上了，苏木又蹲了下来，还是刚才的位置。
略带幼稚的表情，“我不是个浪漫的人，但听说现在流行什么仪式感....这个花我不太会买，可能没你家里的好，但我是真心的。”
“你还不会买啊？我屋里这小花瓶里，每次来都插着几只鲜花，不是你买的？”陈可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没说。她以为是每间屋子都有，后来发现只有她有。
还是保洁阿姨说漏了嘴，她才反应过来。
苏木这被抓包了，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你先起来，蹲着不像样。”陈可拍了他肩一下。
苏木站起来，坐在椅子上，把花举了过去，“陈老师，给个试用期呗？行吗？”
“我可是很麻烦的....”
陈可这话其实不假，她有点儿敏感，还要求多，自由散漫....之所以之前没人发现，是因为她只有谈恋爱才这样。
“不怕。点点那么麻烦我不也带大了。”
“你说点点坏话，我要告诉他。”
“反正都是你的了，你说什么都行。”苏木打趣。
陈可哼了一声，“这花我养养看，不新鲜我可还给你。”
苏木听着这话，赶紧把花放进她怀里，“哎！你养！不新鲜了我给你换新的。”
陈可就笑。
苏木这双臂早就跃跃欲试了，终于环着她的肩，把她抱在胸口，“我可太高兴了....”
“哎呀~花~花都坏了....”陈可被这一闹，脸都红了。
“坏了给你买新的....让我抱会儿...”
苏木这边正热泪盈眶呢。
门又被挤开了，这回纯是因为门刚才没关严...
“我说你们，能不能行~”苏木不得不站起来，看着他们。
96嘿嘿一笑，“哥，嫂子...咱吃饭去啊？海哥给约了大饭店呢。”
山脉路过，喊了一句，“行了，你们赶紧出来。一会儿木哥骂人了。”
年终聚餐总是畅想未来的好时候。
苏木没喝酒，因为他今天已经够晕的了。
吃过饭，他把陈可送到了家门口。
“明天起来告诉我，带你去吃饭。”
“嗯？明天元旦...”
“哦，咳，瞅我这脑子，你得回家是吧？”
陈可点头。
“那也告诉我，我去送你。”
“就这两步道送什么呀~”陈可就笑。
“几步都送，你现在有男朋友了，那你就要行使这个权利....”
“那你快回家吧。”陈可倒也不客气，马上就行使了。
苏木愣了一下，吧嗒亲了陈可脸颊一下，“到家给你打电话。”
陈可半红着脸，揉了揉，点头。
看着她开门进屋，苏木才哼着歌回家了。
到家了还在唱今儿呀嘛真呀真高兴。
“爸爸，什么高兴啊？”点点正捧着一盒酸奶四仰八叉地喝着。
“坐起来喝~一会儿呛着。”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