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放弃，我可以为唐门崛起而付出一切。爸爸、妈妈，对不起了，小雅——”

“叩叩——”

唐雅猛地回过头，看向宿舍的门。

“叩叩——”

唐雅的唇瓣微微颤抖，她轻声问道：“是谁？”

“小雅老师，是我，我是唐川。”

唐雅柳眉微蹙，站起身走过去，打开了宿舍门。

唐三看着房门打开，他一抬头，却愣住了，“小雅老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唐雅神色恍惚地张了张嘴，直到她看到唐三抬手在他自己的脸上做了一个拭泪的动作，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脸上还有没有擦净的泪水。

她赶忙抬手胡乱擦了擦，让开身，示意唐三进来。

“我没什么事，就是看话本看到伤心的桥段了。倒是你，你不是和贝贝他们去参加比赛了吗，怎么回来了？宿管老师怎么允许你上来找女生的？”唐雅给唐三搬了张凳子，又倒了一杯水，一边问道。

唐三看着唐雅有些苍白的脸色，反手在唐雅肩头按了按，让她坐在凳子上，将水杯递了回去。

他自己站在唐雅身前，微微躬身，认真地问道：“小雅老师，师门一体。如果你有任何困难，一定要告诉我们，你可以永远相信我们，依靠我们。”

唐雅在他微微压低、带着暖意的嗓音中，润湿了眼眶，克制不住带着些许哭腔道：“没事儿，真得没事儿，就是看话本——”

“你在撒谎，小雅老师。”唐三递给唐雅一张纸巾，轻声打断了她，“大师兄告诉我们，你每天都在冥想，连睡觉的时间也是在冥想中度过，你不会舍得花时间去看话本的。”

“小雅老师，你是在担心大师兄他们吗？”

唐雅低头看着自己捧着水杯的双手，慢慢地摇了摇头。

唐三眼神一沉，“那就是为了唐门。”

唐雅的手微微收紧，指尖因为用力泛起了白。

“小雅老师，我也是唐门弟子。在加入唐门之时，我立于天地，誓与唐门同在，此生不负。我也愿意在本门需要之时，为本门出力。”

唐三为了照顾唐雅的情绪，说话都是轻轻的，但唐雅却绝不会因此而错过其中饱含的坚定与无畏。

“小川，我想……我想回天斗城。”唐雅抬起头，眼神决绝。

唐三立刻毫不犹豫地道：“我陪你去。”

唐雅愣了一下，突然笑了，“你这次回来也是养伤吧。看你现在的样子，应当不严重。要是赶得及，玄老应该会送你回去参加比赛的。”

唐三：“小雅老师，我原本就在参赛名单中，不需要赶在大赛开始前再提交一次报名表格。前几场比赛，依王言老师的能力，还有大师兄他们在，不会出问题的。我可以先陪你回一趟天斗城，然后再去星罗城。”

唐雅笑着说：“小川，我不是像回一趟天斗城，我是想回天斗城。”

唐三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小雅老师，你是想……”

唐雅点点头，“还有一年时间，按道理我就应该从外院毕业了，可我现在才33级。一年的时间，我根本不可能达到四环的毕业要求。与其继续在学院里浑浑噩噩，最后无法毕业，我还不如提前提前离开，为我们唐门多争取一些时间。”

唐三皱着眉：“小雅老师，不应该是这样的。魂师修炼，本就不易。没有任何一位魂师知道自己的上限在哪里，我们虽追求的永远是未知，更多的时候，我们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所以，永远不要提前说放弃。”

“此外，小雅老师，太危险了。天斗城是唐门旧址所在，但也是夺唐门府邸的那些贪婪之徒所在，你一个人回去，若是对上那些人了，必定会出事。更遑论，你现在回天斗城，金钱、人脉等等都是空白的。学院虽然没有资格和能力干预宗门之争，但好歹可以给予我们这些流落的唐门弟子一个安身之处。”

唐雅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滚落了下来，她哽咽道：“这些道理，我怎么不知道。可是……小川，我每日待在学院中，我拼命修炼，却只能看着自己的修为一日一日毫无增进！小川，你明白那种感觉吗？不是付出了就可以得到回报，而是你无论做什么，无论多努力，都没办法得到想要的结果！蓝银草武魂，真得太无力了……”

“我想做些什么，而不是当一个无用的罪人……”

唐三无声地叹息，等唐雅的情绪稍稍平复后，他道：“小雅老师，没有人是无用的，没有武魂是无用的。”

他看着唐雅晦涩的眼眸，认真严肃地道：“我知道，在世人眼中，蓝银草是废武魂的代表，因为拥有蓝银草武魂的魂师先天魂力低微，修炼速度极慢。但是小雅老师，先天魂力的高低，修炼速度的快慢，并不应当成为评判武魂是否强大的基准。”

“我曾听一位学者讲过，每一位魂师的武魂都可以在魂兽界找到对应的魂兽，武魂的特征与魂兽的特征是对应的。比如蓝银草，它是草本植物，根茎纤细，一年生，随处可见。人们觉得这样普通的蓝银草是无用的，所以人们认定蓝银草武魂是无用的。于是，当蓝银草武魂出现先天魂力低、修炼速度慢的特征时，人们便将这两样特征当做了判定废武魂的标准。”

“因为认定了一样事物的坏，所以由其推导出来的所有结果都是坏的，这样的逻辑本身就是错误的。更何况，人们根本没有看清蓝银草。”

“蓝银草随处可见，可若不是它随处可见，又如何供养其庞大的魂兽食物链；蓝银草寿命极短，不过一年，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蓝银草对环境的要求极低，沙漠中、深渊旁、沼泽间，高山深谷，它都可以扎根。这样的蓝银草，凭什么认定它无用，凭什么认定它废物？”

“拥有蓝银草武魂的魂师虽先天魂力低，但他们却也是最不容易因为武魂力量而夭折，或者踏入邪道的；拥有蓝银草武魂的魂师虽修炼速度慢，但他们却也是同级魂师中根基最稳，魂力恢复能力最快的。”

唐三语气平稳地道，“小雅老师，从来没有废物的武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