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你们把池袋的独色帮揍了一顿的理由?”
爱尔兰的表情看起来迷茫且震惊,他手里拿着一份新鲜出炉的任务汇报,怔愣地喃喃道:“恋爱脑真可怕。”
马德拉不爽了:“我们明明在认真做组织的任务好吧?而且Gin明明也很开心!”
他把腿搭在酒吧沙发的扶手上,身体向后倚靠——琴酒很不幸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选为马德拉的靠背,但杀手对此好像没有什么怨言,甚至非常自然的伸手帮马德拉顺了顺后脑勺蹭乱的头发。
一些隐蔽的视线瞬间落在那只手上,而马德拉毫无自觉,他还想找人帮腔:“大哥,你来评评理。”
感受到周围人沸腾的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琴酒环顾了一圈,慢悠悠抿了口酒。马德拉靠在他身上,而他本人也靠在沙发背上,身体颇为放松,状态像狮子玩耍后短暂的小憩。
爱尔兰深知琴酒这个受益者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嘴角抽动,在琴酒还没有开口前无语的点开了马德拉完成任务后录制的视频。
一阵嘈乱的杂音在酒吧里想起,行动组们好奇心大涨,不由自主的迈开步子,凑到爱尔兰身边盯着他手里小小的屏幕。
【哈喽呀大家,能看得到吗?】
马德拉失真的声音从屏幕里传来,他似乎是在调配摄像头,场景偶尔会出现不稳定的晃动。
视频里的不死之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在他身后半米,琴酒正拎着他的爱枪低头摆弄着什么。
正在大家疑惑之际,镜头画面一转,一张被揍到分不清面容的脸狠狠贴住了镜头,琴酒的鞋还踩在对方脸上,酒吧顿时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轰鸣。
随之而来的是马德拉不够正经却十分形象的介绍:
【现在展现在大家面前的,是池袋独有的土特产——独色帮!酱酱酱!】
随着声音越来越高昂,镜头缓慢的向上平移,先是照到了琴酒冷酷的下巴,然后陡然一转——
一群身着统一配色的暴走团被马德拉以叠罗汉的姿势堆在了一起,细微却不容忽视的痛苦呻吟不断从里面传来,每一个都是如出一撤的鼻青脸肿,剩下几个还有行动力的流下宽面条眼泪,站在高处哆哆嗦嗦举着两个大横幅:
【热烈欢迎Madeira与Gin莅临我团指点!】
【真心祝贺二位情人节快乐!】
第二条横幅上还临时补上了一片片粉红色的爱心,恋爱的气氛扑面而来。
而视频中的马德拉也是一副甜蜜蜜的模样,他夸张的捧着脸,像是沉浸在爱情的蜜糖里:
【哎呀,也不用搞得这么夸张啦~~】
霎时间,酒吧万籁俱寂。
看到这里的爱尔兰伸手点了暂停,他需要缓缓。
而其他人也同样遭到了视觉与听觉的冲击,大家都沉默了许久:“……………”
最终还是爱尔兰打破了僵局,饶是和马德拉共事多年,仍忍不住问道:“……他们哪里惹到你了吗?”
马德拉:“没有啊。”他凑过来指着那两个拉横幅的人,“你看他们这不是笑得很开心嘛。”
众人顺着马德拉的手指看去,是那几个拉横幅的独色帮成员。
站在爱尔兰身后的伏特加小声道:“好悲凉的笑容。”
仿佛大限将至。
身边的诸伏景光搭腔:“看起来还活着,没准走了有一会儿了。”
看这哗啦啦的眼泪,无不在向观者传达吾命休矣。
爱尔兰的目光已经变得怜爱了:“我不这么想,也许他们上辈子犯了天条呢。”
不然怎么能惹到马德拉这尊煞神。
马德拉:“犯天条?是在说这群人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加入独色帮走向歧途吗?没关系!毕竟他们今天很幸运的遇到了我。”
在众人古怪的目光中,马德拉一挥手,气势如虹:
“让这群小鬼品尝到世界的恶意,是我等黑衣组织成员义不容辞的责任啊!”
爱尔兰疯了,他大声尖叫:“我们没有这样的责任!!!!”
马德拉哈哈哈大笑:“我新加的!驳回无效!”
爱尔兰实在不敢去想组织在外的名声被马德拉嚯嚯成什么样子,他抄起酒桌上装饰用的水果,一股脑朝着马德拉扔了过去。
马德拉灵活的用嘴接住,嘎巴嘎巴吃掉。
此时这段折磨人的视频终于播放到了尾声,由于大多数独色帮的成员都丧失了语言功能,马德拉只能拉着琴酒站在人堆旁抬头问那几个拉横幅的幸存者:
【我们般配吗?】
天色已晚,马德拉和琴酒一起站在稍低的角度抬头看他们,就好像两只阴森森的恶鬼前来讨卦索命一般。
只见视频里的人破笑为涕,呜呜咽咽说出来的话倒真的像是发自肺腑。
大家一边疯狂点头,一边哽咽道:
【好配,好配。】
天呐,太可怜了,这简直就是霸凌。
结果琴酒跟着看完后居然笑了出来,众人再度惊诧,更惨的是伏特加,他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恐来形容了。
好在杀手的笑转瞬即逝,但谁都能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那收割他人性命的手在屏幕上划动,最后定格到两个横幅出现的场景上。
想了想,琴酒开口道:“很有创意。”
被爱尔兰追了一圈的马德拉刚好听到了这句赞赏。
“当然啦。”
他骄傲的扬起下巴。
。
。
。
说到马德拉和琴酒去收拾独色帮,这还要从行动组的日常任务说起:
在敌对势力面前撑门面,暗杀与组织不和的政客,追杀从组织逃跑的叛徒,灭口知情人或者无端调查组织的人,清理现场,确保周围没有不相关人员的介入……
而情人节当天他俩选中的任务便和不相关人员介入有关。
准确来说是行动组在池袋灭□□易对象的时候被本地的独色帮成员发现了,但因为这种团体的人数很多,全部将他们灭口也不太现实,做任务的行动组成员一叹气,将消息收集了一番上报给了马德拉。
独色帮是活跃于池袋的势力,以单一颜色为标志的街头暴力组织。对于收集市井中各式各样的消息以及隐蔽自身非常在行,但由于这种组织的内部人员质量参差不齐,且受管束的力度不大,所以相较于其他的暴力组织而言较为分散,危害性不高,马德拉愿意称其为池袋特产。
“我们之前不是有讨论过如何让组织里的人融入人群吗?”
马德拉晃着手机,言之凿凿,“术业有专攻,我觉得独色帮做的就很不错~刚好有事要和他们商量,就当去池袋玩啦。”
琴酒想了想,发现马德拉说的话居然还挺有道理,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冲到行动组成员给的地点后就把人家独色帮噼里啪啦揍了一顿。
“这不是我的本意。”马德拉诚恳道:“本来我和Gin只是去池袋体验当地特产(独色帮:?)顺带和对方商量一下封口费的。结果对方觉得我在挑衅,呼啦一下全都冲过来了。”
他两手一摊:“都这么热情了,我肯定要回应一下人家啊。”
于是马德拉和琴酒勉为其难把这群平均年纪二十出头的暴走团揍了。
爱尔兰已经心累了,关键是马德拉这么做居然没有逻辑问题!他趴在吧台上恹恹道:“……行吧,别留下尾巴就好。”
“不可能啦~~”
马德拉咬着吸管笑嘻嘻道:“我知道boss最近精神很紧绷,所以把见到组织交易的人从独色帮要过来了,那几个人还蛮有趣的,先盯着他们呗。”
他叹了口气,“虽然是行动组,但我有时候也会羡慕情报组灵通的消息啊。”
这点基安蒂很有发言权,她和科恩是固定搭档,可靠的消息对任务的成功与否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尤其是在情报不可能百分百正确的前提下,及时的更改与通知是行动组撤退与存活的关键。
于是基安蒂说,“确实,虽然我和折原那家伙合不来,但他做出来的系统确实很好用……我记得他是组织外包的情报商吧?最近还有了自己的部下和代号,额……叫什么来着?”
“Candiru.”
琴酒忽然开口,冷笑道:“这帮家伙就和他们组织的名称一模一样。”
Candiru本来是一种生活在亚马逊河等地的小型食肉鱼的名字。
虽然它没有鲨鱼那样庞大的体形,但亚逊河流域的人们对它的畏惧远胜于食人鱼。与性格相对温厚的食人鱼不同,这种鱼十分狰狞,可以毫不犹豫地袭击远比它庞大的人类。它会通过咬出来的伤口或是人体原本便有的孔洞钻进体内,从内部进行吞噬。*
就算对手足够强大,它们也可以利用群体的力量,将其彻底吸干。*
想到这里,基安蒂没忍住发出恶寒的“嘶——”
她明显是想到了折原临也无孔不入的情报搜集能力,心有余悸的提醒马德拉,“你也要稍微留神啊,可别被那家伙骗了。”
顿了顿,她补充,“也要注意那几个独色帮的人,我总觉得他们会有人叛变。”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马德拉歪头看着基安蒂,笑道:“有听话的人就会有不听话的人,没关系啦,如果基安蒂见到他们有人损害组织的利益的话告诉我就好。”
基安蒂好奇:“你要怎么做?”
“怎么做……当然是杀掉啊。”
马德拉睁大眼睛,理所当然:“我们可是世俗意义上的大坏蛋呀!”
他那张漂亮的脸笑着说着一些可怕的话,“至于临也,你更不用担心啦,我很早就知道他是个人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