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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赤杯(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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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诺夫哥罗德,酒吧。

斑驳的把手上凝着经年的黑渍,在推开它时,铰链发出一阵呻吟。由于刚刚下过雪,寒风从门缝钻入,卷动天花板上垂落的红色布幔。这些遮罩日光灯管的装饰,隐隐露出镰锤的一角。

三十米挑高的厂房里,传送带改造成的锌合金吧台泛着冷光。裸露的红砖墙上有明显的龟裂,旁边贴着新漆的广告。在调酒师身后,伏特加酒瓶在玻璃柜里整齐的排列着。

一些老物件在酒吧里得以存续,高天花板,石膏线,老式吊灯,深色的皮革卡座,以及那些由一个时代走向另一个时代的人们。

与清吧的感觉不同,驻扎在民间的饮酒地永远是喧嚷的。将朝闻道安顿好后,弗拉基米尔和琴酒来到了这间隐秘性良好的老地方。

琴酒默默的看着弗拉基米尔率先灌下一杯扎啤。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琴酒,事情十分里有九分不对!”

在喝了些酒后,弗拉基米尔打开话匣子,他压低声音:“我记起来了,那是我刚当上副官的时候,那会瓦西里的更年期仿佛延长了十年……就是那个时候,他把朝闻道和另一个英国男人领进基地里,说是有要事商量。”

琴酒十分怀疑发小的记忆力,绿眼睛凝视着对方,透着狐疑与不信任。好像在无声的询问:你真的记起来了?

“真的!那次我有印象!”

弗拉基米尔就差对天发誓:“毕竟瓦西里平时恨不得鼻孔朝天,能让他点头哈腰的人太少了,除了boss外我也就见过那一次。”他指的是瓦西里带着朝闻道来到基地。

这确实是一个值得记忆的点,琴酒颔首,勉强相信了弗拉基米尔的说辞。

“他们说了什么?”琴酒问。

“?我哪知道,——这都不是重点!”弗拉基米尔神神叨叨的凑近了一些:“重点是我记起了朝闻道的样子,现在的他和十年前长的一模一样!你不觉得奇怪吗?”

就这?琴酒气定神闲的道:“亚洲人本来就不显年龄。”

“但这也太不显了!”弗拉基米尔恨不得双手摁住琴酒的肩膀前后摇晃:“我说实话,前几年经历的事情已经把我坚定的唯物主义碾碎了,所以在确认朝闻道就是十年前和瓦西里谈生意的人后,我总是在想……”

他将心中所想一股脑全部抖落出来,灌了一口酒:“……你觉得,他不是人的概率大吗?”

好问题,琴酒心想,他也不知道。

但仔细回想与朝闻道的相处,杀手仍然相信自己的判断:“很小。”

他给出了有力证据:“朝闻道是马德拉的父亲。”

这话一出,弗拉基米尔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桌子被他拍的快散架:“那岂不是证实了!我说实话,马德拉也不太像普通人…”他找了半天形容词,最后纠结道:“你懂那种似人非人的感觉吗?”

这个年代还没有类人或者拟人的说法,弗拉基米尔绞尽脑汁才让措辞稍微优雅了些。

琴酒:“…………”

他当然能理解了,倒不如说没人比他更了解。当然,这种认同的话就不必说了,否则弗拉基米尔肯定会洋洋得意。

于是琴酒面无表情道:“我会把这句话复述给马德拉。”

弗拉基米尔:“…………”

弗拉基米尔:“……?????你小子搞偷袭!!不对,跑题了!总之你注意着点,别像上次那样去趟森林就搭上半条命。”

昏暗的灯光落在弗拉基米尔愁容满面的脸上,他是真的苦恼:“我总觉得不安,或许这次的任务没有想象中的顺利。”

弗拉基米尔或许是对的。

回想起朝闻道口中“对boss有价值”的说法,狭长的眼睛眯起来。

“做好你的事情。”他说,“boss并非毫不知情。”

如果弗拉基米尔说的是真的,那朝闻道这种十年依旧不老的状态正是boss所追求的答案……但朝闻道有没有展露这方面的能力,以及boss究竟是忌惮清算人的实力,还是垂涎朝闻道这种近乎完美的不老,亦或是两者都有,这就很值得思考了。

不过这件事情他不打算让弗拉基米尔知道,先不论永生,减缓衰老已经是诸多高层心心念念的东西。在获得确切答案之前,这趟浑水淌的人越少越好。

想到这里,琴酒也不由得叹了口气,现在的他偶尔也会怀念曾经一无所知的自己。

不过说还是要说的:“沃瓦,保持住。”

弗拉基米尔:“什么?”

“保持住这份无知。”

弗拉基米尔:“?”

他怎么感觉琴酒在骂人。

“跟马德拉待久了你的语言系统也变态了吗?米莎。”弗拉基米尔一直翻白眼,路过的人都以为他癫痫犯了:“我真得找时间跟你干一架了。”

这句话也是似曾相识,想起自己前两天刚刚质疑了马德拉的衣品,琴酒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震怒的弗拉基米尔。不紧不慢地喝了口酒。

“我无所谓,”杀手勾了勾嘴角,说,“但你得排队。”

由于朝闻道是作为一个技术人员来到下诺夫哥罗德,弗拉基米尔理所当然的把他安顿到了琴酒住所的隔壁。

隐蔽性好,安全性高,为了抵消心中的不安,他甚至想在朝闻道身上再套上两身防弹衣。

琴酒:“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他们喝完酒后叫了人来接,弗拉基米尔搓了搓冻僵的手,呼出一口白气:“我是真觉得不对劲。”

琴酒:“你就差把他武装到牙齿了。”

“然而不安的感觉依旧没有褪去。”弗拉基米尔言之凿凿:“一定是我做的还不够。”

琴酒不再说话,毕竟沃瓦的直觉准到离谱。

五年前,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便救过他一命,使他没有听从瓦西里的命令。而现在他只不过是想加强对珍贵的技术人员的保护,琴酒想了想,随他去吧。

——直到二人回到基地,看见浑身是血的朝闻道后。

耳畔响起弗拉基米尔尖锐的爆鸣声,琴酒直挺挺站在放门口,不敢置信地看着仿佛是血人的朝闻道。

他抬头扫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又看看朝闻道。

“我们才离开两个小时不到。”琴酒皱着眉走进客房,顺手关上门——朝闻道这副模样不能出现在他人面前。

朝闻道倒是比二人都要淡定,他的实验服已经被血染的通红,身上一道致命的伤口从脖子一直到胯骨,几乎将人劈成两半。

“确实如此,”朝闻道点点头:“但什么也没有发生不是吗?”

琴酒看着朝闻道身上近乎穿透的伤口:“什么也没有发生?”他重复道。

“你说这个?”朝闻道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口,“小问题。”他这样说,眼睛里却没什么温度,“一些人人喊打的虫子搞得偷袭,和这次的任务没有关系——这是我的私事。”

弗拉基米尔觉得东京来的这群人总喜欢用代称,比如琴酒喜欢称呼间谍为老鼠,朝闻道对偷袭者的称呼是虫子。不愧是亚热带海洋性季风气候?的东京,物种多样性不是盖的。

或许是朝闻道的反应过于淡定,弗拉基米尔也逐渐平静下来,“你的伤口需要处理。”没过多久,他又开始担心起来,“不然会有危险。”

对于真诚的关怀,朝闻道不会吝啬他的耐心。

“不用担心——不过单凭我这么说,你好像也不会相信。”

朝闻道笑了笑,在弗拉基米尔的担忧下脱掉沾满鲜血的外套与内衬,在二人的注视下,他裸露半身上的伤口显眼的如同一道落在人体上的裂谷。

朝闻道任凭伤口涌出血液,不到一分钟就被鲜血包围了。红色的液体灌满了地面,像海葵蠕动似的向外流淌。但更让人惊诧的是他的伤口——有机体不断在运作。它把朝闻道的□□编织在一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这道仿佛天裂般的伤口变成新的肉、新鲜的皮肤。

五分钟后,一个仿佛从未有过伤口的,崭新的朝闻道对着他们笑了笑,脸色略显苍白。

“回神了吗?”他从客房里找出两件干净衣服换上,伸手在目光发直的弗拉基米尔面前晃了晃,见人还是没有反应,于是对琴酒道:“他是不是吓傻了?”

琴酒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这是谁的错。”

“哦,抱歉,是我的错。”

朝闻道说出来的话像个土匪:“但我不会改的。”

琴酒捏了捏紧皱的眉头,心里不知道第几次感叹:他果然无法将朝闻道当成长辈去看待。

如果马德拉在场,一定会安慰琴酒:你把我爸当兄弟都没关系,辈分这种东西,咱们个论个的。

但现在不死之酒并没有出现在这里,琴酒只能生出自他有记忆起前所未有的纠结。

朝闻道则从琴酒长到几乎遮住一半面容的银色刘海中,看到了杀手抽搐的眼角和闪烁的绿色眼睛,它们正在凝视着自己。

有一说一,非常漂亮。

朝闻道在心里赞赏好大儿的审美,面上说道:“就像之前和你说的,来下诺夫哥罗德为乌丸先生鉴别有用的资料只是我的兼职。”

他指了指已经消失的伤口:“但本该是我本职工作要招待的客人却给了我一刀,想要置我于死地……那么我的工作内容就要换一换了。”

在朝闻道担任图书管理员的日子里,前往噤声书屋的访客们是书籍进入与离开图书馆的主要途径。一些访客的到来可能会导致各种各样的影响,而他们会带来自己感兴趣的事项来咨询朝闻道。

防剿局的特工斯宾塞来到了噤声居屋,在被蠕虫掌控身体前,朝闻道给予了他帮助,现在他已经从防剿局中叛逃,成为了马德拉的信徒,斯宾塞的选择让他在这重历史免收蠕虫侵扰,本该如此。

然而在前些日子,朝闻道再次收到了斯宾塞的来信——他坚信这不是出自所熟知的斯宾塞的手笔,因为信纸上残留了明显的冬准则的影响,朝闻道试图感受,却只能听到纸张上传来咔嚓咔嚓,仿佛被虫子啃食的声音。

这是被蠕虫栖居的征兆,朝闻道捏着信纸暗暗想,他所在的历史里斯宾塞已经摆脱了蠕虫的侵扰——那写下这封信的人究竟是谁?

写信人希望与朝闻道在克拉科夫会面,但因为乌丸莲耶想要他去下诺夫哥罗德确认资料,朝闻道询问对方是否可以来俄罗斯找他,对方欣然应允。

然后在朝闻道收拾行李的时候猛然出现并给了他致命一击。

朝闻道这次看清了。

——那是斯宾塞·霍布森的脸。

但并非本重历史中朝闻道所熟悉的那个,从对方忽然出现在客房的结果来看,对方或许掌握了流窜于每一重历史的方法。

在被劈成两半的瞬间,朝闻道想:斯宾塞·霍布森——或者披着他的外皮的什么东西,跨越了重重历史想要杀死我。

我需要知道原因。

可惜单凭朝闻道一个人是无法杀死蠕虫的,毕竟蠕虫总是迫不及待地要宿在人们身上。他的一边连接着身体,一边思考,正苦恼着,琴酒带着他身上完美的刃准则出现在了朝闻道面前。

“——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

讲清楚来龙去脉后,朝闻道问琴酒:“虽然这种寄生生物拥有巨大的、无中生有的力量,而我们只有两个人,但这都不重要。”

让人分辨不出实际年龄的图书管理员对琴酒伸出手:“你愿意和我一起斩杀这些能够穿梭历史的可怕虫子吗?”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的可怕。

琴酒蠕动自己的嘴唇,弗拉基米尔看在眼里,认为他是在咽回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了什么?”杀手嘲讽道。

听完科普,琴酒对蠕虫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曾经他也从书里了解过:蠕虫的残余物也被描述为“与占据已逝众司辰之位的神灵同级”。

现在已知,蠕虫对对自身以外的一切都有敌意,强大且擅长隐匿。

而琴酒,一个学习无形之术还不到一年的新手。朝闻道,实力不详的图书管理员。

意思是我们组队去杀蠕虫?琴酒脸都木了,心里只有简短的四个字:

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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