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秘境入口位置的争斗也许在下一刻就会开始。
听白埜的意思,渡落山要庇护那孩子整整十年,恰恰是妙箴秘境重启的时候。那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之间有什么关联吗?秘境里又有什么呢,让他不惜被天下人口诛笔伐也要破开封印?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一时之间千头万绪,来不及细想。只觉得心口堆了很多疑问,又不知从什么地方谈起。
不过看样子,白埜也不想和她说太多。那一双碧色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元戟只觉得心中所想无处掩藏,一切的阴私与黑暗仿佛都无所遁形,令人发怵。
算了,天生灵种与人终究是不同的。灵居界百年的纷争与动荡在他的眼里,或许还不如一场温润的春雨。
……
翌日,衡灵镇。
今年的腊月二十九,也是岁除之日。衡灵镇虽然不像平淮城那样热闹,这时也多多少少有了些年节的气息。
临近傍晚,天光还亮着,卞荆照常在背书。他背靠着院里的老树团坐,把书反盖在腿上,嘴里叽里咕噜背几句,记不起下文了就翻开书瞅一眼,再盖回去继续往下背。倒有了几分正经读书的样子。
“咯咯咯咯咯咯……”
这时,一阵由远及近的急促鸡叫声传来,还伴随着一连串的翅膀扑腾的声响。卞荆循声望去,只见一只母鸡脖子上带着个血窟窿,正一边飙着血一边慌不择路地奔逃,神情凄厉而惊恐。
落了一路的鸡血和羽毛。
眼见着母鸡将要蹿到眼前,卞荆反应极快,他迅速抓起书本举过头顶,身体后仰,远远避开逃窜的母鸡,好歹让书本逃过了一劫。
只是看着一裤腿的鸡血和咯咯叫着远远逃窜的母鸡,卞荆一时无言。
这又是哪里来的鸡啊?
“欸,你怎么不拦着呢?”薛牧山目睹小孩避开母鸡的动作,着急地叫嚷。他此时正拿着把菜刀站在膳房门口,满身的血点子,估计就是追着鸡跑出来的。
“啊?”卞荆回头看见薛牧山的样子,呆呆地“啊”了一声,又看看即将飞上房檐的母鸡,这才反应过来,直接扔下手中的书,跑去追鸡。
倒没废什么力气,卞荆三两步追到母鸡跟前的时候,它已经半伏在地上,显然失血过多,没什么力气再扑腾。
小孩熟练地用双手抓住鸡翅膀的根部,就往回跑。
薛牧山见母鸡已被捉拿,转身往木桶里倒了滚水,示意卞荆把母鸡放进去。
一老一少就搬了两只小凳,对坐在木桶边,开始一起给母鸡拔毛。
“薛先生,你是不是没杀过鸡啊?”卞荆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杀过啊?”薛牧山没好气道。
他虽然没有什么显赫的出身,但从小也算丰衣足食,八岁上山之后很快便入了道,已经数百年辟谷不食了,可以说这辈子没吃过几年正经饭,更别说杀鸡这种俗务了。
“嗯。”卞荆点头表示理解。他母亲有时候也干不来这种活。
“……”
“我还杀过羊。”卞荆又补充了一句。
“行了行了,那以后这活都交给你了。”薛牧山被噎得心烦,迅速结束这个话题。
两人一边拔毛一边又瞎聊了一阵,薛牧山手上的活忽然停了下来。
他甩甩一手的鸡毛,往裤腿上一抹水渍,就起身向外走去,把卞荆留在了膳房。
“你先收拾着,有客人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