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昨夜因药力的缘故,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神志恍惚的状态,一开始他只是被本能驱使,想要亲近兰松野,结果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想要的念头仿佛洪水一般不断暴涨,渐渐冲破克制的防线,最终将理智冲的荡然无存。
被压抑已久的欲望一旦反扑,便如天雷勾地火般势不可当。
梅擎霜将他的被褥往下拽了拽,迟疑着问道:“你……很生气?”
兰松野翻过身剜了他一眼:“你说呢?”
梅擎霜揉了揉眉心,叹气道:“此事是我对不住你,但我以为,你一直很想同我……”
兰松野觉得这人简直病得不轻,没等他说完就回怼道:“我看分明是你觊觎我已久!如今得了便宜还卖乖,非说是我想同你睡觉,你有病吧梅擎霜!”
梅擎霜也不与他呛声,只是耐心说道:“可你有好几次都会错了意,我将鱼戏莲叶图送去质馆的时候,你以为我暗示你鱼水之欢,这难道不是你心中的映射么?”
一提此事兰松野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胡扯什么!那画任谁看了都可能误会,你倒反过来怨我!”
梅擎霜蹙眉道:“燕识归就没误会。”
兰松野斜着眼睛看他,狐疑道:“那他以为是什么?”
梅擎霜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启齿的表情:“……胖头鱼。”
兰松野:……
他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说出来的话理不直气也壮:“在此之前,难道不是你先吃我的醋,怪我去山横晚的次数太多了!可见就是你先动了歪心思!”
“吃醋?”梅擎霜心道我何时吃醋了?山横晚我都买下来了,你便是住在里头我都不置喙一句,只要别赖账就成。
他估摸这人可能是对自己见色起意已久,故而对自己的一言一行很容易琢磨出一些其它意思。
梅擎霜温声纠正他道:“强词夺理,那日你被梅枕霜的人抓走,是你那两个侍卫跑到我府上,说你要卖身于我,这才请我去救你,如此说来,明明是你先起了邪念……”
兰松野听得气急败坏,一怒之下掀开被子就去捶打梅擎霜,边打还边愤愤不平道:“我强词夺理?我强词夺理?吃亏的明明是我,你还说我强词夺理?”
许是梅擎霜身上的肉太结实,兰松野觉得自己这虚软无力的两拳打在他身上不痛不痒的,没什么威慑力,愤恨之下抓着他的胳膊往下一拽,狠狠的咬了上去,咬时还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你这个禽兽唔……”
梅擎霜任由他咬着自己泄愤,直等他松了口,才问道:“消气了?”
兰松野又缩进被褥里,哼哼唧唧的说道:“没那么容易。”
“那你要如何才能消气?”
兰松野仰头看着他,看的梅擎霜呼吸一滞。
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眸因行过情事而染了几分摄人心魄的魅惑,不艳俗,却勾的人挪不开眼,像是漫无边际的星辰铺设成了一段光怪陆离的美梦,裹着自甘堕落的人沉迷其中不愿醒来。
兰松野不怀好意的问道:“你就这么想让我消气?”
梅擎霜鬼使神差的一点头。
兰松野狡黠道:“好啊,下一次,让我在上头。”
梅擎霜沉思须臾,而后道:“可以。”
兰松野一愣:“这么好说话?”
梅擎霜反问道:“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何需纠结。”
兰松野嗤笑一声:“果然是谦和有礼的五皇子,连玄素之方都这般礼尚往来,倒显得我睚眦必报了。”
梅擎霜一听这话便知道他心中的邪气还没消,于是略微一思索,允诺道:“你还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便尽力去满足你。”
兰松野才不信他这番事后哄人的鬼话,冷哼一声,不屑道:“我若是要你在御极之后,打消一统天下的心思,与昭国敦睦邦交,永不起战,你可能做到?”
梅擎霜眼神一暗,没应声。
兰松野就猜到他会是如此反应,随后裹着被子翻过身去,懒洋洋道:“既如此,就别做出一副歉疚的模样了,你有你的抱负,我有我的志向,就当这事儿是我自己阴沟里翻了船,”他打了个哈欠,困倦道:“不用怕我会赖上你。”
梅擎霜闻言眼神一冷,凝视着他道:“你是这样想的?”
兰松野打着瞌睡,呢喃道:“唔……逢场作戏么,你还当真了啊……”
梅擎霜闻言一只手紧紧抓住被褥,气结之下恨不得将兰松野掐死,然而低头一看,这人已经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原来昨晚所有柔情和温存,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