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老毛病了,平日无甚大碍,只不过饭食上有些忌口,不能像两位一样尽情吃喝而已。”
颜松落:“先生既为东宫清客,又深得太子信任,何不借此之便,让太子请太医为先生调养一番?”
游溪眠无奈的笑了笑:“顽疾难医,岂是几副药方就能治好的,好在平日里只需稍加注意便可,不过是今日见两位吃酒吃的这般痛快,有几分江湖侠士的豪迈之气,这才让我心生艳羡。”
他言语中确能听出几分可惜与羡慕的味道,江吟时便放下筷子宽慰他:“诶——先生不必艳羡我兄弟二人,所谓的江湖豪迈之气,可不单单是大口吃肉,大口饮酒就能学得一二的,我们两个是粗人,平日行事不讲究那些繁文缛节,若是闹了什么笑话,先生别怪我二人才是。我听先生言语落拓,性子爽直,又比我们兄弟二人多了几分儒雅风姿,倒更似那书中写的羽……羽扇……”
江吟时说到一半,面露尴尬之色,他转了转眼珠想了想,没想起来,便问一旁的颜松落:“羽扇什么来着?”
“啊?”颜松落装的比他还要粗俗,随口蒙道:“羽……羽扇伦巾?”
江吟时觉得别扭:“那个字念伦么?哎呀不管了,”他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反正就这个意思,先生明白就行!”
“哈哈哈哈哈……”游溪眠朗笑出声:“两位性情如此豪爽,倒让溪眠忍不住想跟两位一醉方休了!”
“不妥不妥!”江吟时按下他要拿酒坛的手,俨然一副与他十分亲厚的模样:“先生的心意我二人心领了,可先生既有胃疾,就不要勉强,小酌几口便是,权当与我们痛饮过了!”
说罢,他直接拿起酒坛与颜松落开怀畅饮,游溪眠看着他二人喝的面色有几分发红,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深意。
酒过三巡,颜松落说话已经开始大舌头了,他昏昏欲睡的趴在桌子上,江吟时勉强清醒几分,指着他笑道:“这……这才喝了多少,你就……不行了……”
颜松落摆了摆手,哼哧了两声,没搭理他。
游溪眠见时机已道,便面带探究之色的问江吟时:“江护卫,睿王来昭京的真正目的到底为何?”
江吟时眼神涣散,听见声音后摇头晃脑的看了好半晌,才确定游溪眠在哪儿,他想努力睁大眼睛做清醒状,奈何实在醉的厉害,像是下一刻就要倒头睡过去一样:“杀……杀人……灭口啊……”
游溪眠心中一紧,追问道:“因何事要杀人灭口?灭谁的口?”
“兰……兰松野……”
游溪眠暗暗心惊,又问:“为何要杀兰松野?”
江吟时口无遮拦,问什么便说什么,毫不设防:“因为……那……五千将士……”
他说话吞吞吐吐的说不完整,听得游溪眠很是急切:“什么五千将士?”
江吟时打了个酒嗝,憨笑了两声:“就是借给你们昭国的……五千将士啊,那是……是我们殿下联合北狄派人歼灭的。”
“什么!”游溪眠觉得自己已经探听到了一些隐藏的真相,又追问:“可此事跟大皇子有什么关系?”
江吟时脑子昏昏沉沉的,此刻对方问什么他都“据实”回答:“误打误撞,被……兰松野知道了呗……”
“那二十万两的契据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吟时眼看就要睡着似的,他上半身摇晃了几下,含混不清道:“是他写的……逼他……逼他写的……”
说罢,江吟时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歪,栽倒在桌子上睡过去了。
游溪眠上前晃了晃他二人:“江护卫?颜护卫?”
他二人睡的很死,很沉,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游溪眠却疑心不消,他看着睡的正香的两人,突然心生一计想要试探试探,便抽出颜松落的佩刀握在手中,而后对准他两人的脖子顺势砍下!
长刀挥下,带起了轻微的呼啸之声,然而直到那刀刃悬在江吟时的脖颈上,只差分毫便可砍下他的头颅,却也不见此人有酒醒之状。
游溪眠这才信他二人是真的醉了,便将刀放回原处,对外头的人吩咐:“来人。”
外面值守之人走了进来:“游先生,可有吩咐?”
游溪眠不屑的瞥了两个醉鬼一眼:“将他们送回四方馆。”
那人领了吩咐,又叫了几个人,把江吟时和颜松落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