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晨索性豁了出去,“我不要听这些大道理,其他人我都看不顺眼,我就要和她做同桌,你最好同意,不然的话我就......”
杨劲霸冷笑一声,“就回家?行,我现在就给你妈打电话。”
许清晨顿时像皮球被戳了一个洞,满肚子装腔作势的气瞬间溜了个精光,只留下一副求而不得的苦相皮囊,许清晨像头老牛喘了口粗气,不折不挠地问道,“既然这样,开学时为什么让她坐我旁边?”
“当然是她英语好,可以帮助你。”杨劲霸轻飘飘地说出真相,丝毫不掩饰赤裸裸的利用关系。
许清晨轻笑一声:“现在就不用了?”
“听说你英语进步很快。”杨劲霸缓了缓语气,话锋一转,“我告诉你,从八十升到一百容易,再往上艰难,不要在英语上下功夫了,把心思放到其他科目上,提高综合成绩。”
说这话时,杨劲霸仿佛是安排许清晨命运的神,不容反抗。
这种倨傲的表情看得许清晨如鲠在喉,他忍不住道,“所以不需要她,就可以把她一脚踢开?您这样做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杨劲霸嗤笑一声,“感受?难道班主任调座位之前还要先征询学生的感受?你当我这买房呢,还要考虑采光通风住得顺不顺心?要不要再算一算风水?你看看她物理考多少分?一天到晚心思不知道在哪儿!”
许清晨接过杨劲霸拍向他脸的物理试卷,那张试卷摆在厚厚一叠试卷的最上方,就像是精心准备好用做示威的。
“杨老师您瞧,她五十八,我三十八,我离她还差一条天梯呢!”
“怎么着?你还想顺杆儿爬上这条天梯?也不怕摔死!”杨劲霸终于被成功气倒,他挥了挥手,像在扔一块用过的旧抹布,“赶紧滚回教室去!”
许清晨赖在原地不肯走,一副被抢了骨头的小狗生气模样,死心眼儿地盯着盗骨贼,誓要把肉骨头夺回来不可。
“你什么意思?要静坐示威?”杨劲霸蹭地站了起来,可惜还不到许清晨脖子高,难得的一点儿师长气势被呆萌身高差给吞灭了。
许清晨岿然不动。
杨劲霸青筋暴起,气得跳脚:“我还不信我喊不动你了!”
就在杨劲霸假模假样地撸起袖子,准备手撕权势捍卫为人师长的威信之时,许清晨突然出声,“数学多考二十分,换回座位。”
小兔崽子,区区二十分就想让我松口?杨劲霸呸了一口,“没门。”
“物理也多考二十分。”罕见的少年意气不经意间从许清晨嗓子眼顺着清亮的誓言冒了出来,办公室内一众老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说不出话来。
许少爷算是高二物理组刑讯室常客,总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琐碎小事被老杨喊来做思想工作。说来也怪,许少爷被老杨薅在身后游街示众时还能趾高气扬地昂着头,可一旦穿过办公室那扇漏风的铁皮门,就好像照过廉耻镜似的,顿时蔫头耷脑,不管老杨对他疾声厉色还是苦口婆心,少爷一律脑袋一垂,点头称嗻,主打一个乖乖听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老杨搞封建迷信,收了个奴才。不过这个油盐不进的奴才是真让人头疼啊,老杨绞尽脑汁用过无数种办法威逼利诱,好话狠话讲了万遍都不止,愣是没激起人家半点上进心。小少爷一手太极打得比公园八十岁老大爷还要溜,无论老杨问什么话,回答必是万金油三件套“好的”,“知道了,”“我会的。”
老杨就像手捧一只王八,整整一年了,还找不到地方下嘴,甚至午夜梦回时,老杨还认为自己愧对市长夫人的一片期许,痛心地夜不能寐。
这下好了,某只王八竟突长志气,四十分呢,口气不小!
杨劲霸眉头一挑,哼,知道跟我谈判,倒也不蠢,他微微一抬下巴,“化学再多考二十分。”
“你这是要我的命!”许清晨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一点儿决心,瞬间被凭空多出的二十分打击得七零八落。
“你答应我,我就答应你。”杨劲霸露出一个轻视的笑,很明显,他并不相信许清晨可以做到。
许清晨咬了咬牙,“这么多人都看着,你不许诓我。”
你还知道有人看着?杨劲霸狠狠给了许清晨一个眼神,让他自己好好体会去,然后一转身拾起笔继续批改试卷,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杨老师,你这是在画大饼。”一名老师笑道。
“瞧你说的,咱们杨老师这是在给许清晨希望。”另一名老师说。
杨劲霸毫不当回事地笑笑,“希望嘛,本来就是画大饼。”
“许清晨这孩子八成是喜欢上了余小岛。”有老师笑。
“我看余小岛和方南山挺般配,你们看宣传栏里雅安交换那期的校报没?他们俩的合影呼声很高啊。”
杨劲霸一手捂脸,这个余小岛,真是让人头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