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纤细。不破怀疑他根本没有好好吃饭,中午遇到他的时候,碗里就剩了很多没吃完的饭菜。
啊,见到伊黑小芭内,不破想起了和粂野匡近在八丈岛共同执行任务的时候。
奔逸的思绪被一声呼唤叫了回来:“你的伤还在疼?”
“嗯?已经不疼了。”
伊黑小芭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不破的身前,微微仰着头看他,好一会儿没说话。人的面部表情可以透露出许多连人们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感变化,伊黑小芭内的嘴巴藏在了衣物之后,不破只能改为看着对方的眼睛,企图察觉出为什么这个孩子突然沉默了起来。
也许能从镝丸那里看出什么?不破从对视中败下阵来,视线逡巡着去寻找缠绕在伊黑小芭内身上的小白蛇。
“......没事了的话,可以来帮我看看我的呼吸法吗。”
不破欣然答应。
伊黑小芭内看着那人的目光总算实打实地落在自己身上,转身向空地处走了两步。虽然这么咄咄逼人地叫年长者看着自己,除去真心实意想让他帮自己纠正一下挥刀的姿势,还有一种他不知道如何表达的、名为“关心”的扭捏情绪。
身材纤细的孩子得到过很多人的关心。在地牢里的时候,母亲和小姨会关心他的身体是否仍旧健康到可以活着等到献祭的那一天。尽管背后的深意令人作呕,但着的确是伊黑小芭内幼年时期对于“关心”的唯一认知。
等他逃出那个恐怖的蛇窟,沐浴在阳光下走入外界,他体会到了与母亲和小姨带给他的感受截然不同的“关心”。他的培育师是个伶牙俐齿但热心肠的老人,每晚都会敲着烟袋紧盯伊黑小芭内不允许他剩饭。如果他表现出一点吃不动了的样子,老人就会超级大声地教训他:“你这个小白痴!这么瘦怎么举得起刀!撑死也得给我继续吃!”
顺带一提,他从培育师那里学到了不少教训别人的词汇和语句,包括但不限于“白痴”、“混蛋”一类的刻薄词语。
还有时常去看他的粂野匡近。温柔的风呼使用者同样在让他好好吃饭、多吃点肉上万分执着,以至于伊黑小芭内看到粂野匡近就想到碗里堆成小山的海带丝炖牛肉。
尽管他依旧觉得吃饭进食是件麻烦事,但他也正在学着接受别人的好意。
没有人会在他面前提起过去的家人,就算他问起表姐以及曾经的族人们现在如何,也只会被粂野匡近含糊过去,不肯细说。他们似乎非常理解伊黑小芭内对过去的生活以及自身的血脉如何深恶痛绝,以至于所有了解内情的人和他相处时都附带上了一层小心翼翼。
也多亏这样“被关心”的经历,伊黑小芭内现在正效仿着那些人的样子“关心”着不破。
毕竟对方失去了敬爱的师父。
不破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伊黑小芭内的刀路非常独特。他的呼吸法与传统的水之呼吸已经产生了巨大的差异,如果继续
加以完善,很快便能形成一套完整的、独属于伊黑小芭内的自创呼吸法了。
“怎么说呢......就像是蛇一样蜿蜒的刀路呢,”不破的手有些痒,不能摸刀的日子简直度日如年,“怪不得你要特别定制日轮刀,已经有想法了吗?”
伊黑小芭内手上的刀仍是从培育师那里拿到的暂时的刀,是与众多日轮刀一样笔直的刀刃。不破发散了思维,开始想象什么形状的日轮刀能够将这种蛇一样的独特刀路发挥到极致。
实力到达一定高度的剑士都会希望拥有一柄完全适合自己剑术的刀,例如岩柱悲鸣屿行冥,他的武器与其说是日轮刀,更倾向于是利用猩猩绯砂铁和猩猩绯矿石打造的“对鬼武器”。通过铁链连接起来的流星锤与阔斧在悲鸣屿行冥手中浩气凛然,与着重锤炼□□力量的岩之呼吸相互结合,让岩柱的战斗力拥有了断层般的统治力。
镝丸吐着信子,伊黑小芭内再次挥出一刀:“还不知道......弯曲的也许好一点。”
没有听见回音,他回头看去,发现不破似乎被天上的什么东西吸引了目光:“怎么了?”
“......”不破抱臂望天,白云滑出视野,手臂上还缠着绷带的人在这大好时光里只能叹道,“总感觉最近也太没干劲了一些。”
伊黑小芭内收刀入鞘,走近了些:“等拿到刀就好了。”
“你说得对,”不破活动了一下左手,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集中在非惯用手上的感觉非常奇怪,有一种仿佛第一天认识这只左手一样的陌生感,“拿到刀就好了。”
这种陌生感来源于不能完全掌控手臂、手掌每一寸肌肉产生的不信任感。为了消除惯用与非惯用之间的差距,他决定从晚上开始训练用左手使筷子。
“你听说过那个吗?”伊黑小芭内指了指森林的深处,他手指的方向有惊飞的鸟雀飞越树冠:“刀匠村有一个能让人变强的秘密武器。”
不破的注意力从左手上回到眼前:“那是什么?”
“某个天真的白痴告诉我的,”伊黑小芭内扯了扯领子,摆头看向脚边的石子,似乎轻声笑了一下,“要一起去找找吗?在拿到刀之前,反正没有其他的事情做。”
秘密武器?听起来总像某种孩童间玩耍的暗号,不破抱着好奇和打发时间的想法答应了伊黑小芭内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