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过身去,手上摆弄着药盒。
景迟瞥见小公主的反应,脸色也不大好看,又瞧了瞧徐晏脸上的药霜,酸道:“都说徐九公子文人矜贵,原来破了点皮都要劳公主殿下的大驾,末将一介粗人今日开了眼界。”
这夹枪带棒的,徐晏简直莫名其妙,“公主体恤下情,到了白大统领嘴里,全然辜负了公主的一番善良美意,在下听着都替公主不平。”
景迟瞧见他俩在此温馨小意,本就脸色难看,没想到这个徐晏还敢还嘴了,“徐九公子不要曲解末将的意思,末将习武之人,不懂文人清贵,若有冒犯,还望不要和我这个武夫计较。”
徐晏心道你是武夫?天下人谁不知太子是难得文武双全的奇才,他当真不明白景迟在这儿发什么神经。
盛霓还是侧对着景迟,头也不转,别别扭扭地道:“白统领,你熟知筋骨脉络,劳烦替徐公子瞧瞧,他为了救我,手臂脱臼了。”
徐晏眉心一跳:“随行太医正在诊治其他伤患,在下区区小伤不碍事,安心等太医过来便是了,不必劳烦白……”
话未说完,景迟已经捏住了徐晏的手臂,徐晏心知不好,连忙咬紧牙关。
“啊——”
太子这厮公报私仇,下手黑极了,寒冬腊月里,活活将徐晏疼出了一身冷汗。
“接好了,不谢。”景迟面无表情地道。
徐晏按着余痛未消的关节,怨念地瞪着景迟这厮,还真挤不出一个“谢”字。
景迟看向盛霓,小公主侧脸紧绷,粉唇也抿得紧紧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景迟心中暗叹,开口道:“殿下,此处徐公子已无大碍,末将护送殿下回去。”
盛霓却道:“此处乃是刺史府,哪里用得着护卫,本宫自己回去,白统领请便吧。”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晚晴只得匆匆跟上去。方才还感叹小殿下一夜之间成熟了不少,怎么一见着白大统领,立马打回了原型呢?这般小孩子闹别扭的作风,同方才可真是判若两人。
盛霓离开,景迟也没有留下的心思,抬脚便要跟去,徐晏叫住他,忍痛关上了房门。
“臣的太子殿下!你疯了!你真追过来了?东宫那边怎么办,被圣上发现怎么办?到时候,一切就全完了!”
“孤追上车队,是要去一趟镜花水月。”
“什么?你不是为了……”
不是为了嘉琬才……
“孤要拿到一个消息,这个消息镜花水月一定有,但若派旁人前去,他们定不会给,必须孤亲自路面,才能拿到这个消息。”
徐晏凝眉:“什么样的消息?”
“栽赃孤勾结边匪的证据,只要拿到这个证据,当年被剿杀的东宫旧部才能沉冤得雪。”
徐晏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当年臣身份暴露之时,是太子殿下将事压了下来,保住了臣的性命,也保住了徐家满门。从那时起,臣便认定太子为主君,臣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既然你决定为了旧部的冤屈冒此奇险,臣,也唯有肝脑涂地。”
说罢,徐晏从行装中取出了一个小瓶,郑重递给景迟。
“易容丹,都在这儿了,省着点用。还有,你先前旧伤复发,再用易容丹时,副作用会更强,自己当心些吧。”
景迟接过小瓶,眸色古静幽邃,“你虽是前朝旧人之子,可孤自始至终信你。难怪徐首辅慧眼识珠,认你为嫡孙,将你保护至今。此事若成,孤定不负你的大功。”
徐晏挥挥手,懒得听这些虚言。自己追随当朝太子,不过是折服于其至热至诚的心性,哪怕这心性用看似阴暗的手腕掩盖。他追随的是未来的明君,是天下的雄主,至于雄主姓什么,徐晏不在乎。
“对了,”徐晏忽然想起一桩小事,“方才听清扫现场的仆役说,嘉琬丢了一条什么项链,你若从谨王那里先领回来,献给嘉琬,说不定能让她消消气呢。”
“什么项链?”景迟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好像是南阳玉的。”
景迟神情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