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白云鹤自己都愣住,但很快,白云鹤抓住了贺丹青的后背,他反应了过来,他半点也不抗拒。
贺丹青倏地放开白云鹤,得意至极地哈哈大笑,喊道:“霍骁!看我们爽吗?”
霍骁面色阴沉,一弓三箭,直指贺丹青。
白云鹤立马挡在贺丹青身前,贺丹青目光沉沉,浸满杀意,脚下的火龙腾空而起,撞向霍骁射来的箭,烈火在半空挡住箭身,灼烧箭上的法术,霍骁祭出长枪,刺杀而来,贺丹青冲撞上去,与他打斗在一起。
他们在空中斗,白云鹤连他们的脚底板都摸不到,更不想谁伤了谁,只能在地面干着急,周边突然有修士靠近白云鹤,想要抓他,近他只有一步之遥,白云鹤脚下突然蹿出一条火蛇,缠上修士之身,便甩不掉、扑不灭。
烈火灼烧肌肤,人声惨叫嘶吼,白云鹤急道:“丹青!快回来!贺丹青!”
贺丹青一击击退霍骁,退回白云鹤身边,拉过白云鹤的手,道:“闭气。”
大火燃得更猛烈,整座山都燃了起来,大风席卷,山火迅速蔓延至四周的山脉,已经化作一场灾难,浓烟滚滚、焦尸无数。围攻他们的修士全都赶去救火,不等白云鹤劝,贺丹青带着人遁地离开。
白云鹤闭气得急,腹内没吸气,没一会便气短不支,贺丹青便将他拉到身前,以口渡气,白云鹤忽然一把圈住了贺丹青的腰,贺丹青抓住他的手,闭上双眼。
回到地面上,贺丹青放开白云鹤,白云鹤大口喘气,两人回头一望,天边之处,火海成了一线不动的闪耀星光,远在千山之外了。
白云鹤阖上眼眸,双手忍不住微颤,贺丹青突然朝向一边,喷出一口血。
“丹青!”白云鹤立马扶住贺丹青,着急道:“你受伤了?他伤了你何处?”
贺丹青摇摇头,道:“就凭他的本事,怎么可能伤得了我?”旋即摸着白云鹤的脸,关怀地望着他,问道:“你呢?走的着急,没憋坏吧?说好不让你受委屈的。”
明明自己都吐血了,关心的却还是别人。
白云鹤急得不行,道:“倘若没事,你怎么会吐血?”
贺丹青道:“可能是……上火吧,我歇一歇就好。”实际体内肺腑都在绞痛,像是正在被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绞得稀碎,痛得一点力气都没了,无力地往前一倒,靠在了白云鹤肩头,有气无力道:“先借我、靠一靠。”
他这副身体本来就撑不了多久了,他越使用法术、越动用自己的神火,这副身躯亡得便越快,他本来就没剩多少寿命了,韩渊说,这副身体最多再撑三年,那是在绝不动用任何法术、并精心调养的情况下。
否则,随时可能暴毙。
可这样的话,他也不知该不该说,又该怎么说出口。
白云鹤将人抱住,鼻头酸涩不已,哽咽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滴答滴答的泪水掉在贺丹青手心,贺丹青的心颤了颤,比任何肺腑都要疼。
他道:“别哭。”
长夜漫漫,醒来又是孑然一身。
贺丹青打坐内修,白云鹤在他身侧坐下,拿出英全给的那本心法,仔细看了一遍,点了把火,将心法烧了,盘腿而坐,心中默念心法口诀。
没一会,枯竭的灵脉便像是要从他体内剥离,又像是要连接他的血肉,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像被人拿着钝刀子一点一点刮着血肉,只有割开这些血肉,才能给灵脉重新的栖息之地,只有刺穿无数个针口大的洞,让灵脉重新与血肉长在一起,让血液润透,才能重复生机。
贺丹青睁眼的时候,旁边的白云鹤汗流雨下,连厚重的棉衣都被汗水湿透了,白云鹤紧咬着牙关,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比死了三天的死尸还白,他立马扶住白云鹤,叫道:“云鹤!云鹤!”
白云鹤却似听不见,双手掐诀,指尖隐隐溢出灵力,贺丹青瞪大眼睛,张开天眼查看,却见白云鹤体内枯竭的灵脉恢复了一半,已有灵力在灵脉中缓缓流转。
韩渊废了白云鹤的修为,是奔着让他再也不能修炼去的,当时白云鹤几乎被怨气控制,身上也染了魔种,魔种弱小时会寄生在人的灵脉中,因此,为了除去魔种,保住白云鹤的性命,韩渊废了白云鹤修为之后,更彻底摧毁了他的灵脉,半分生机也没给白云鹤留。
当时白云鹤的灵脉,就像沙漠中早已干枯到只剩一层树皮的枯木,哪怕又一日沙漠边做绿洲,这棵枯木也绝无可能再复苏了。
“云鹤!白云鹤!”贺丹青大声叫着白云鹤的名字,又不敢妄动他,这灵脉复生的罕见程度堪比灵魂已入轮回的人□□却重新复活,并绝非他人借尸还魂。
此乃绝不可能发生之事。
白云鹤修的什么法术?这法术从何而来?是他曾经修习过的?还是霍骁后来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