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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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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映婵道:“太后娘娘也是关心孙儿,只是这宫中医师虽多,但这些年也都治了许久也没治好,倒不如让他出去,或许能遇见个民间的高人也说不准呢?”

太后冷笑了两声,“淑妃这是在怪圣上将你关在这宫中吗?”

苏映婵急忙道:“臣妾不敢!”

方承尧见状,只道:“好吧!那就听太后的!我让礼部看看将哪里封给他二人合适。”

苏映婵上前谢恩,太后喝了口茶又道:“不过圣上说得对,九郎如今年纪也大了,原本早该出宫立府的,只是圣上心软顾念他的旧疾留他在宫中,如今钟庶人也没了,是时候让他出宫了!”

方承尧和苏映婵对视了一眼,道:“太后说的是,只是出宫要选址建府,近来六部事务繁忙,不如等等再说?”

太后笑道:“之前十郎准备出宫,不是建了一处吗?圣上,虽说如今是太平盛世!只是皇家一事一物皆来自百姓,该节俭时还需节俭!”

“这……”方承尧看向邵欣,邵欣自然知道方承尧不想让方景淮出宫,只是她还因方景泽进尚书省一事赌气,于是邵欣附和太后道:“是啊!圣上!太后娘娘说得是!”

方承尧看向坐在下面的方景淮,沉思了许久,忽然方景淮看了过来,两人面无表情,片刻后,方景淮轻叹了口气,拿起了桌上的酒杯。

方承尧盯着方景淮对太后道:“那就依太后所言吧!不过正如太后刚也说了,他不止是贤妃之子,他还是儿子的孩子,太后的孙儿。”

太后看了一眼方承尧,沉默了许久,最后看着自己端着的酒杯道:“罢了!我也老了!就让他们去吧!”

方承尧和苏映婵相视一笑,“多谢太后成全!孩儿这就命礼部着手准备他三人离京之事!”

太后只摆了摆手,一旁的高太妃见状笑着给太后送了一杯酒,太后便转头和高太妃聊了起来。

这时一位公公上前来,行礼道:“圣上!太后娘娘!烟花已经准备完毕!请圣上和太后娘娘移驾!”

方承尧收拾了神情,吩咐道:“摆驾吧!”

众人跟随方承尧来到了殿外的平台上,待众人入座后,方承尧一声令下,烟花瞬间点亮了整个夜空,众人也开始走动,互相道贺,沈安宁一直仰着头盯着夜空中绽放的烟花,阿月见她这样正要开口就见方景渝走了过来。

阿月低着头笑了笑,抬头见邵暮叫住了方景渝,又见方景渝看了自己一眼,很快方景渝就往这边走来,留邵暮一人待在原地。

“沈姑娘!”方景渝问礼后看向阿月,沈安宁闻声回头看他,却在他身后看见了一个人坐着的方景淮,随意应了一声。

方景渝正欲开口,沈安宁便道:“晋王殿下!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说着沈安宁就往方景淮走去,阿月正要跟去,方景渝急忙道:“阿月!近日宫中的御厨又做了新的点心,不如一起去尝尝?”

阿月看着沈安宁离开了,又回头看没人关注这边,想了想,点着头笑道:“好!”

方景淮正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就见前方的光亮被挡住了,他今夜总是不由自主地关注着那个人,所以不用抬头也知道来的人是谁,况且自己心中也是想见她的,不然今夜也不会特意来参加宫宴。

沈安宁见他没有说话,自己也不开口,两人相持了片刻后,方景淮心中叹了口气,随后脸上换上了笑容,端着酒杯抬头道:“沈县主!”

沈安宁也不想再绕来绕去,她坐了下来抢过了方景淮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问道:“为什么躲着我?”

方景淮似乎没想到她会这般,脸上的笑容也忘记维持,片刻后才又笑道:“沈姑娘这是哪里话?我为什么要躲你?”

“这要问你啊?”沈安宁紧盯着方景淮,“从送四公主回宫后,你就一直躲着我!”

方景淮错开目光,“沈姑娘误会了!沈姑娘也知道,我常年旧疾缠身,这些日子一直不曾外出,怎么是故意躲开姑娘呢?”

“那为何要托四公主将画送来?”

方景淮倒酒的手一顿,沈安宁见周围无人,继续道:“我来洛京后,府门口多了几个人盯着,那日我跟着那几人去了福星楼,本想看看是谁在侯府门口安插眼线,结果在福星楼看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

方景淮端起了酒杯,听沈安宁接着道:“从陈府出来的那天夜里我原本坐着马车回府,在马车上我发现我们马车后面有人跟着,之后我下了马车想看看是谁,结果……又遇到了你。”

方景淮闻声玩笑道:“那或许是我们有缘?”

“那是方景泽的人!”沈安宁盯着方景淮道:“那你又是谁的人?”

方景淮认命似得放下了酒杯,抬头目光和沈安宁对上,四目相对片刻,沈安宁明白了,又或许早已经明白了,只是自己想找一个答案,方景淮身为皇子,若不是为了权贵的支持,那就是为了他曾说过的离开洛京,能让他达成心愿的在这天下怕是只有一人。

“如果你没有再骗我,我记得你说过,你想去看洛京城以外的山水,所以你的目的达到了?要离开了是吗?”

方景淮垂下了目光,点了点头,又抬头看向沈安宁。

沈安宁正要再说,方景泽忽然走了过来,“沈姑娘!原来你在这啊?”

沈安宁心中很是烦闷,却也只得按下自己的话,向方景泽生冷地回了个礼,方景泽还想再说,就听见不远处钱佰的声音传来,“阿宁!”

沈安宁告辞道:“我还有事!就先不打扰两位殿下了!”

沈安宁看了一眼方景淮,“我在这向两位殿下道贺了!”

说完沈安宁就转身朝钱佰走去,方景泽看着沈安宁离开,又回头看向还在自己喝酒的方景淮。

另一边,邵暮正因方景渝方才抛下自己去找沈安宁而失落,忽然方景渝带着阿月往人群外走去,她心中疑惑,也跟了上去。

方景渝和阿月在平台旁边停下,方景渝接过身旁的公公给他的食盒,随后命他们都退下,和阿月一起坐在了台阶上。阿月着急得看着食盒,方景渝见状笑着打开了食盒,阿月开心道:“哇!好香啊!”

“你快尝尝!”

阿月笑着拿了一块尝了一口,方景渝急忙问:“好吃吗?”

阿月用力的点了点头,“好吃!”

方景渝看她吃得满嘴都是,想伸手给她擦擦,只是手刚伸出去又觉得不合礼数,于是又笑着收回了,“每次看你都吃得这么香!不知道的还以为镇北侯府短你吃的了!”

阿月闻言一顿,“侯府没有短我吃的,相反还一直对我很好,是我在进侯府之前……”

方景渝急忙问道:“进侯府之前怎么了?”

阿月看着手上的点心,又抬头看向方景渝,想了想,道:“我是十岁进的侯府,进侯府前总是吃不饱。”

方景渝知道阿月进侯府前是战场上的孤儿,心疼道:“以后我管你饭!绝对不会让你饿着!”

阿月侧头看着他,方景渝笑道:“快吃吧!还有很多!”

阿月笑了笑,低头吃着点心,方景渝笑着看着她 。

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转角,邵暮眼神逐渐冰冷,她的手指紧紧抓着,为什么会是她?为什么会是一个……侍女?

山桃拿着暖手炉前来,四处寻找邵暮,忽然见邵暮正立在廊下转角处出神,山桃好奇的往前走去,隔着房角,山桃只见不远处的阶梯上坐着一位身着不凡的公子,随后仔细一打量,忽然笑道:“小姐!”

出神中的邵暮似乎被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是山桃便急忙拉着她离开,两人一路也不知到了哪里,一见四处无人,邵暮才放开山桃的手。

山桃疑惑道:“小姐?你怎么了?”

邵暮似乎惊魂未定,山桃见状又笑道:“小姐?你刚刚是在看晋王殿下吗?”

邵暮惊诧道:“没有!我只是路过!”

山桃以为自家小姐只是害羞,于是将手中的手炉送上,又一边给邵暮整理有些凌乱的头发,一边笑道:“小姐的心思我还不明白吗?从上元节上晋王殿下将花灯让给小姐,小姐回府后便天天看着这只花灯发呆,上次宫变时,晋王殿下还在夫人面前维护小姐,小姐心里难道不是我想的那样?”

邵暮见她越说越多,于是急忙拦住了她,“好了!快别说了!”

山桃笑了笑,只以为是自家小姐脸皮薄,于是也不再去提前事,“只是今日为何晋王殿下一人坐在那阶梯上?”

邵暮闻言,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只是自己也不明白为何放下了心,她回头看了一眼,“走吧!”

山桃不明所以,但是见邵暮已经转身离去了,于是也急忙跟上。

两人离开后,白妈妈从暗处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件华丽的披风,白妈妈目光紧跟着邵暮,直到她的背影再也看不见。

沈安宁到了栏杆旁看烟花,钱佰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方景淮,问道:“怎么了?怎么生气了?”

沈安宁抬头看着烟花,这时赵巳提着两壶酒走了过来,背靠在栏杆上,“要不要来一杯?这一株雪在平川可喝不到!”

钱佰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向跟着沈海前去陪方承尧的二哥三哥还有陈子洵,见一旁的赵巳已经将酒递上了,钱佰接过了酒,“阿宁?”

沈安宁从钱佰手中接过酒,一口便灌了下去,赵巳见状问道:“有心事啊?”

沈安宁手中拿着一只酒杯,道:“赵叔,你看这烟花好看吗?”

赵巳闻言有些疑惑,又看向钱佰,却没想到钱佰也是满脸疑惑,于是瞥了一眼烟花,道:“这是宫里的烟花,能不好看吗?”

沈安宁道:“如果将它们制成火器会如何?”

赵巳一听也来了兴趣,笑道:“你说说看?”

“还没想太多,可以先做点简单的,将火药绑在箭矢上,点燃火药箭矢就可以像烟花一样飞出去了!”沈安宁想了想,“我们可以先试一试,若是小的可以,将来也能做大的,用来攻城。”

赵巳想了片刻,大笑道:“这个好!我们明天就找些火药来试试!”

钱佰故意咳了两声,赵巳一听急忙又对沈安宁道:“别转移话题!”

沈安宁无奈。

“报!”

一个侍卫急急忙忙的跑上前来,“南州传来急报!”

舞乐声猝然停下了,众人都安静下来往侍卫手中的信封上看去,方承尧立即命人拿上前来,拿出了里面的信来看。

方昭潇被方昭清拉着的那只手成了白色,她正要告诉阿姐说抓疼她了,可是一回头见阿姐正盯着平台上父皇手中的信,于是撇了撇嘴,也不再说话。

这时方承尧看着手中的信,表情愈发难看,看完后忽然坐了下来,揉着太阳穴,众人急忙问道:“圣上龙体要紧!”

方承尧叹了口气,太后看了看众人,问道:“圣上?怎么了?”

方承尧道:“越国偷袭,谭将军父子……殉职了!”

“啊!”

方昭潇的手被方昭清抓破了,痛的喊了出来,众人被声音吸引,看了过来,宫女急忙将方昭潇的手抽了出来,方昭潇哭了出来,口中叫唤着“阿姐!”

宫女见状慌乱的要为她处理,方昭潇却一直拉着方昭清不松手。

方昭清一动不动的盯着方承尧,似乎还在确认刚才他说的是否是真的。

苏映婵忽然咳了起来,方承尧见状立刻回过头来,苏映婵这一咳竟停不下来,阿皎拿了手帕给她,随后一展,鲜艳的血映得手帕越发苍白,方承尧急忙要传医师,又见外面冷便一把将苏映婵打横抱起往后宫跑去。

方承尧一走,众人都按捺不住的互相讨论着南州的战事,沈安宁在远处见方昭清的模样,于是穿过人群往方昭清疾步走去。

方昭清看着眼前的人们,视线渐渐模糊,直到最后眼前一片漆黑忽然晕了过去,沈安宁急忙跑了上前将她抱住,两人一道躺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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