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道:“阿月总是如此,让我以为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使你这般避之不及。”
两人距离过近,近到楼棠月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楼棠月心中凝固,暗呼不好,面上却如常。
其实,对于这种事,避不开最好的就是装傻!
于是,楼棠月没有移开目光,而是打量着他微冷的脸色,半晌,才道:“殿下为何生气?”
裴闻雪听后神色未变,只是依旧静静看着她,目光幽深,里面翻涌着莫名的情绪。
就在楼棠月以为两人要僵持下去时,他将她手翻了过来,垂眸开始拔她手心的木刺。
楼棠月入眼便是他微颤的眼睫,如鸦羽般映在他眼睑,遮住了他的情绪。
他动作利落地将她手心木刺拔掉,然后轻敲铜盒,用手指晕上药膏,涂在她手心。
他动作轻柔,让楼棠月险些阖了双眼。
“阿月为何要救质水?”裴闻雪的声音突然让楼棠月精神清明起来,她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呢!
“因为在我一开始设计故意坠落的时候,她也想着救我了啊!”楼棠月回答道。
裴闻雪将她双手手心都涂了药后,才缓缓掀开眼眸,看着她,叹了口气:“阿月不担心自己也会掉下去吗?”
楼棠月其实想过这个可能,只是那刻手已经伸出去了,让她放开她也做不到。
“不会掉下去的。”楼棠月笑了笑,糊弄道。
她清亮的眸子盛着笑,目光坦然,沾有灰尘的脸上有着污迹,却依旧隐藏不了她略微心虚,一看便打着糊弄主意的神色。
像小时养的狸猫一样,仗着他的喜爱,需要他时假意蹭蹭他,在他需要她时却惯会装傻。
裴闻雪勾起嘴角:“阿月可还记得在游船上提到的山野精怪和游魂的故事?”
楼棠月眉心一跳,抬眼:“好像记不太清了,殿下提起此事是为何?”
裴闻雪笑了:“只是忽地又对奇异之事感了兴趣。”
楼棠月干笑两声!
什么对奇异之事感兴趣!明明是在故意报复她刚刚糊弄他吧!
她心中腹诽,却见他又靠近些许,伸出手,她这才看清他手上不知何时拿了手帕,而他摸上她的脸,用手帕细细擦拭她额角的汗。
楼棠月不自觉屏住的呼吸滞了滞,看着她漂亮的眉眼,低声道:“殿下。”
见将她脸上脏污之处擦得干净后,裴闻雪收回手,起身,将药膏放回匣子里,回眸,问道:“想必外面也收拾差不多了,阿月既赢了,要出去完成赌约吗?”
楼棠月别扭地用手背触了触脸,只觉上面还有他手指透过砂质手帕的触感。
他总是这般撩拨,乱她道心!
见他神色如常,楼棠月咳了一声,才道:“木塔都已经塌了,四皇子他难道还在原地等咱们?”
裴闻雪唇边笑意更深:“赌约既然下了,我哪能让四弟当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