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迹中成泥。
柔煜川紧咬着嘴唇,口中弥漫起浓烈的血腥气强撑起意识,“阿烨,让我看着你……”
他清楚起因在自己,只要让他看着他,亲吻他,就不必如此痛苦。
厉烨舟不理他。
“阿烨!”柔煜川不想蹉跎下去,奋起反抗,虽然在力量上与厉烨舟抗衡有些困难,但可以靠技巧来缩短差距……
结果他们了解彼此,出招的路数一清二楚,厉烨舟轻易地看穿他的心思,从裤兜里掏出一条领带,抓住两只手,牢牢绑住。
“放开……”柔煜川喝道,双手奋力向反方向拉扯挣扎。
这一次,厉烨舟打成他解不开的死结。
他不放弃,他不能让厉烨舟继续痛苦下去,哪怕领带勒进皮肉,手腕快要断了似的疼。
厉烨舟看在眼中,无动于衷,他知道柔煜川不喜欢被束缚,他是随心所欲地畅行在宇宙间的星星,绝不会愿意被无休止的禁锢,失去梦想,永坠黑暗。
可是……
不行,绝对不行,再不喜欢也得接受。
他爱柔煜川爱到了骨子里,不想失去柔煜川,他要柔煜川永远在自己的身边,不再去想别的事别的人,只要他们永远在一起。
他抱起他,跌坐在床上,胸口紧贴着后背感受着他们几乎同步的心跳。
多美妙啊,两个人,一样的心跳,他们相守相依一辈子,谁也不能离开谁。
他抓紧腿,推开到极致,两人紧紧相依,融入灵魂深处,“柔煜川,我需要你,一辈子都需要你,我要你活着。”
深沉粗涩的嗓音,浸透了哀痛的苦涩。
柔煜川明了,此时此刻什么都不需要说,什么都不需要做,顺应现下抵死缠绵来安抚厉烨舟就足够了,不让他钻进牛角尖里,越发魔怔。
他切身体会过这样的下场,差点丢了性命,不愿同样的情况发生在厉烨舟的身上。
烈火张天,崩浪不息,在其间沉沉浮浮,痛苦又欢愉。
“柔煜川。”不知过去多久,厉烨舟突然出声。
偏偏在紧要关头……柔煜川蹙紧眉头,难以忍耐时间像被无限拉长,而在极度缓慢的时间流逝中,每一寸变化都成了折磨,他不由地小声哀求。
如果换作之前,柔煜川用这么绵软轻颤的声音催促,厉烨舟一秒钟都忍不住,但现在,他埋首在柔煜川的颈侧,眸中尽是深沉的占有欲,直接停手,更卑微的哀求他:“你永远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嗯,我不离开你……”
“……也就是说……会有能离开的时候吗?”
“……”这是什么诡辩,柔煜川难受极了,下意识地握住自己,还没动,被厉烨舟捉住手,不让他动,“你……”
厉烨舟盯着柔煜川,俊美的五官因为煎熬而扭曲,身体上小小的动静,无一不在无声诉说他真的很需要他,离不开他。他抱着柔煜川回到床上,让他坐在自己身上。
终于面对着面了。
柔煜川的视线模糊不清,隐约看到一张再熟悉不过的人脸轮廓,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俯身想要吻住厉烨舟,结束他内心的痛苦。
在指尖碰触到皮肤时,他的身体猛然下坠。
极致的刺激,柔煜川终于承受不住,最后的一丝气力也被抽走,瘫软向厉烨舟怀中,嘴唇擦过脸颊,脸埋在肩上,颤抖不止。
依然如此……厉烨舟绝望,发狠般的继续下去。
一直到凌晨,在酣畅淋漓的颤栗中结束,到处一片狼藉。
厉烨舟刚一松手,怀中的人柔弱无骨般的瘫倒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心中大惊,顿时火气全消,完全冷静下来。
刚才自己都做了什么?!
“川川?”他轻声唤道,生怕声音重一点会伤害到他。
柔煜川悠悠抬起眼帘,一眼看到面前的手腕,绑缚的领带很眼熟,是在神迹号时让厉烨舟自个儿玩捆绑play丢给他的。
他又试了下,没能挣脱,领带摩擦着手腕上的红痕,有些微刺痛。
厉烨舟赶紧解开领带,紧张又关切地问道:“柔教授,您哪里不舒服?”
柔煜川活动几下手腕,“没有。”
短暂地晕过,没必要让厉烨舟知道。
“我抱您去盥洗室。”
柔煜川推开厉烨舟,特意叮嘱道:“不用,你在这里等我。”
他这会儿还有些头晕,必须尽快清醒冷静,于是撑起身体,挪到床边,脚刚沾地,差点跌跪。
厉烨舟又来扶,看着柔煜川的头发杂乱垂落下来掩去眉眼,浓重的阴影下看不清表情,心里一阵阵发紧,“柔教授,对不起……”
柔煜川看着厉烨舟一副做错事后担忧愧疚的模样,不敢再亲厉烨舟的脸了,又不能放任不管,真怕他偷偷跑了,躲起来不敢见他。
他按住厉烨舟的肩膀,不由分说往后一推。
厉烨舟跌在柔软的床上,随着床垫的震动,身体抖了抖,除此之外,动也不敢动一下,高高壮壮的一个人缩手缩脚的,小狗崽似的盯着身上的男人。
俊美精致的脸上,情.欲的绯色还为消退,眼角旁挂着泪痕,纵是这般模样,微垂的眼帘中眸光锐光凌厉,有着不容违抗的威严气场。
柔煜川抓起落在一旁的领带,一头绑在厉烨舟的手腕上,一头绑在床头,摸了摸厉烨舟的脸,“给我老实待着,不许胡思乱想。”
厉烨舟连忙点头,紧盯着柔煜川缓慢挪下床,摇摇晃晃走向盥洗室。
昏黄的床头灯灯光下,他的背影遥远到虚幻,好像泡沫,随时会消散于无形。
虽然柔煜川叮嘱他不许胡思乱想,但他压制不住地在想柔煜川一定生气了。
气他不顾他的意愿侵.犯他。
“川……”他喊道。
沙哑的声音,在夜色中,犹如一道虚无缥缈的轻烟,也不知会不会被人听见。
“砰”,盥洗室的关门声是唯一的回答。
吟唱落幕,寂静无声。
柔煜川打开花洒,终是无力地扶着墙,身子慢慢下滑,坐在地上。
他看着叠加在左手腕伤疤上的咬痕。
骂他臭狗,还真把自己当狗来咬他了。
不光如此……身上的痕迹比以前任何一次都重,后面几近撕裂的疼,好在老夫老夫了适应的还算快,不然真就麻烦了,他又揉了揉腿上的指印,酸疼……
柔煜川靠在墙上,抬手将出水量开到最大,任由冰冷的水倾泻一身,捂着脸闭上眼长长地吸口气。
都是他的错,让厉烨舟失控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