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年前,陆无欢一手创办了倚风楼。
经过努力,他成为了堂堂江湖第一杀手,江湖中人,只要提及陆无欢,便闻风丧胆。
江湖上的各大门派,皆以倚风楼为首是瞻,陆无欢相当于江湖上的大佬,十里之外,江湖中人只要一听到倚风楼陆无欢的名讳,他们皆放下姿态,以他为尊。
陆无欢回到倚风楼,他只要放出消息,这些年来李柔儿派去刺杀苏长乐的杀手便自投罗网,并听命于他,决定回皇城自首。
说好三日,那便是三日。
陆无欢带着杀手回到了京都城,稍作歇息,他便要去一趟刑部。
刑部
冷晔这三日都没有任何动静,他一直待在刑部,看似按兵不动,实则一直在等陆无欢的消息。
左相和宁国公大人打探到消息,他们皆以为冷大人淌这趟浑水,不过是为了解皇上之难处。
毕竟,这事让皇上定论,他也不好定论。
但是这个冷晔,并没有能力查出刺客之事。
江湖刺客,哪能听命于朝廷命官。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那些个刺客,行事从来都不拘一格,他们定然不受朝廷所束缚,向来都是想杀谁那便杀谁。
江湖恩怨,朝廷也不好定案。
就比如太子殿下,当初江湖第一杀手陆无欢废了太子殿下的一双腿,皇后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拿陆无欢如何。
这不,倚风楼陆无欢还活得好好的。
前些日子,倚风楼陆无欢还与当今长乐郡主成亲来着。
可是,让爱女就此住在牢房,也不是长久之计。
她们皆是京都城的贵女,从小便养尊处优,哪能在刑部牢房吃这种苦头。
于是,左相与宁国公大人纷纷拜访了刑部冷晔。
宁国公大人先一步到,他来找冷晔行了贿赂,不过他的要求也十分简单。
“冷大人,小女的确曾谋害过长乐郡主,她被关在刑部,也是她咎由自取,可是,小女她也知道错了,我这个当爹不忍心看到她吃这种苦头,只求冷大人给她改善一下伙食便好。”
冷晔拒绝贿赂,他凝眸问:“宁馨儿当真知道悔改了?”
“当真。”
“宁国公大人,这银子你拿回去,本大人会视情况而定,给宁馨儿稍稍改善一下伙食。”
“可无功不受禄,冷大人,这银两你还是收下吧。”
“不必,本大人一向清风廉洁,不会行贿赂之事,大人请回罢。”
“也罢。”
宁国公大人深深叹了一口气,也怪他平日里没有阻止宁馨儿,让她整日与李柔儿厮混在一起。
冷晔拒绝完宁国公大人,便挪步来到了郡主所待的牢房。
关在牢里的小姑娘凝眸笑:“看来冷大人还真是清风廉洁。”
“郡主,你就别打趣我了。”
“不过,谢谢你,冷晔,为了我让你破了例。”
“郡主,你就别同我言谢了,说到感谢,我还得感谢郡主呢。”
“罢了,本郡主乏了,想睡会儿。”
“那郡主便睡会儿吧。”
于是,苏长乐躺进被窝里,不得不说,冷晔为她准备的被窝当真暖和着呢。
冷晔走出来,没过一会儿,左相也来了一趟刑部。
一进来,左相便给了他一份特别贵重的见面礼,并拉着他一边说话。
“左相,您来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冷大人,还请你帮帮臣的爱女李柔儿,臣希望你可以帮李柔儿洗脱罪名。”
“左相,言下之意,李柔儿的确有罪。”
“冷大人,你这是要诓本相的话吗?”
“倒也不必诓您的话。”
“那这个忙,冷大人是帮还是不帮?”
“回禀左相,恕本大人爱莫能助。”
“你——”
“左相,此等行贿之事,本大人从不参与。”冷晔一副一板一眼的模样,看似十分清正廉洁。
“也罢,不帮拉到。”
左相知道,遇到像冷大人这样两袖清风的官,这次怕是没法儿行贿了。
于是,左相失望地走出了刑部。
左相离开的时候,他瞥见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他蒙着面,手里握着剑,杀气凛然。
而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杀手。
左相感觉到不太对劲儿,可是此地也不能多待,于是,他只好匆匆离开了刑部。
陆无欢带着几名杀手前来,然后将他们送到了冷晔那处,让他们自首。
冷晔面见了这几个杀手,并写下了李柔儿的罪证,让他们签字画押。
毕竟押送他们的是堂堂江湖第一杀手陆无欢,江湖上,他们不敢得罪,只要听屈打成招。
这般,李柔儿与长乐郡主的案子也算了结了。
冷晔带着罪证去面见了皇上,并还长乐郡主一个清白。
“冷大人,你的意思是李柔儿多次派人暗杀长乐郡主。”
“正是,如今罪证人证皆在,李柔儿买通了江湖上的杀手,为的就是取长乐郡主的命。”
“岂有此理,这个李柔儿仗着自己是左相之女,儿时又是太子殿下的伴读,她简直是胆大包天。”
“皇上,蓄意谋害皇亲国戚,其罪当诛。”
“可是,她毕竟是左相之女,而长乐又相安无事,若是一律按律法行事,怕是于情不合。”
“皇上,臣只负责查明真相,至于皇上要如何定论,全权由皇上定夺。”
“朕知道了。”
翌日
昭仪殿
皇上在上早朝的时候,便提起了长乐郡主与李柔儿之间的刑部案子。
“刑部冷大人已经查明,是左相之女李柔儿多次派江湖上的杀手暗杀长乐郡主,六皇子庆功宴上,李柔儿又故意推长乐郡主坠湖,害得长乐郡主差些殒命,朕念在李柔儿乃是权臣之女,便将她流放充军,至于宁馨儿,念在她是初犯,又是受人指使,便将她逐出京都城,永日不得回京都。”
左相和宁国公大人听到皇上的旨意,纷纷跪下,谢恩。
皇上能绕过李柔儿不死,已是念了君臣之情,左相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流放充军对于李柔儿来说,实在是太清苦。
一旁的九皇子南宫鹫听后,他紧握双拳,心中感到愤愤不平。
李柔儿多次蓄意谋害皇亲国戚,其罪当诛,也不知道父皇心中是如何想的,竟然下旨放过李柔儿,只是将她流放充军。
他心中不服。
“父皇,按照大燕国的律法,李柔儿其罪当诛。”
“鹫儿,此事不得多言了。”
“为何不能多言,就因为李柔儿是权臣之女,父皇要顾及左相的颜面,所以才轻罚了李柔儿。”
“朕已将李柔儿派去流放充军了,如何是轻罚了。”
“不赐她死罪,那便是轻罚。”
“鹫儿,你放肆。”
“罢了,本皇子觉得父皇这个皇帝当的也不怎么样。”
群臣听见九皇子这般言论,也只当他护长乐表姐心切,又年少轻狂,毕竟,宫中谁人不知,九皇子性子扭曲,曾经还将抚养他长大的宁妃娘娘一刀毙命。
“鹫儿,不得狂言。”
“也罢,父皇,如今刑部冷大人已经查明真相,那长乐郡主便可无罪释放了,毕竟她是受害者,打小又养尊处优的,白白在牢里待了这么多天,挺委屈的。”
“冷大人,立马将长乐郡主无罪释放。”
“诺。”
下朝后,九皇子便去了一趟刑部去接长乐郡主了。
当他还以为长乐郡主在牢里受了多大委屈呢,哪知,他来到牢里的时候,却瞥见小姑娘在床榻上睡懒觉。
这都辰时了,长乐竟然还在贪睡。
还有,这里真的是地牢吗,牢中有柔软的被子,木桌上还有插花,对了,这味儿像是刚吃了烧鸡的味儿。
“冷大人,牢中的日子何时有这么好了?”
“就没好过,本大人对郡主是破了例。”
“冷大人此举还真是大善。”
“九皇子,别对我言谢,本大人是因为喜欢郡主,才对郡主有所厚待。”
“你——也喜欢郡主?”
“依九皇子之言,九皇子也喜欢郡主咯。”
“这与你何干,这是我与长乐表姐之间的事。”
“也罢,不管你喜欢郡主也好,还是我喜欢郡主也罢,郡主心中心心念念的始终只有六皇子殿下。”
南宫鹫听到此话,虽然这话听着挺扎心的,但是这话也是事实。
苏长乐本来睡得好好的,可是牢外实在是太吵了。
“冷大人,你能不能别一大清早的就扰人清梦啊。”
“行,既然郡主不着急回家,那便在这牢中多待会儿吧。”
回家——
听到这里,苏长乐连忙从被褥里爬起来,她穿上靴袜来到门口,凝眸问:“冷大人,你的意思是我重获自由了?”
“正是,倚风楼陆无欢已经寻到了证据,你被无罪释放了。”
一旁的南宫鹫听到陆无欢三个字,他陷入了疑惑。
这个倚风楼陆无欢究竟与长乐是何关系,为何当初长乐差点就嫁给了陆无欢。
“冷大人,那李柔儿和宁馨儿呢?”
“一个被流放充军,一个被逐出京都城。”
“哦。”
就在南宫鹫打算着要接苏长乐回苏府的时候,南宫瑾挪步来到了牢中。
“长乐,如今事情已真相大白,瑾表哥接你回家。”
苏长乐瞥了眼眼前的南宫瑾,谁让他来接她回家了,她偏不。
可是,不跟着南宫瑾走,难道要跟着南宫鹫走吗,这个家伙竟然对她产生了变态的喜欢,她还是离他远一些比较好。
“不必了,六皇子,九皇子,倚风楼陆无欢会来接我的,就不劳烦二位了。”
又是陆无欢——
“长乐,你老实与我交待,你与陆无欢之间究竟是何关系?”南宫鹫不解地问。
“亦是挚友,又是侠侣。”
“那你与六皇子殿下呢?”
“长乐高攀不起六皇子殿下,与他断绝往来了。”
“啊这——”
“鹫儿,倒是你,收起你的小心思,因为陆无欢这个人眼里容不得沙子,若是当他知道你对我有那种意思,怕是会半夜前来一刀杀了你。”
“长乐,你这是吓唬我?”
“吓唬你作甚,不信你试试看?”
南宫鹫不是没有听说过倚风楼陆无欢。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像陆无欢这样的刺客,他惹不起。
“长乐表姐,那鹫儿就不相送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