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您与攻略对象的距离超出范围,请及时调整。]
[警告,您与攻略对象……]
[要不要那么夸张,他是什么定时炸.弹吗?我迈出这一步会怎么样?]
苏枝枝睁开了眼睛。会死。
砰的一声,像炸开的皮球,皮开肉绽。
苏枝枝从屋檐上坐了起来。屋檐之下,身心俱疲的男人蜷缩成一团,陷入了昏睡之中。
好感度始终停留在原地。
陆棐的好感总是很难刷的,她知道。
好与不好,他总是目中无人。
温暖的阳光缓缓升起,落在高门大户里,苏枝枝眺望着远方,却也只能看到一面面矮墙,屋檐太低了,并非是陆府最高的地方,她看不到墙外的世界,却能看到在院子门外探头探脑的杂役。
那是陆圼(nie)的眼线。作为陆家长子,陆圼本该继任家主之位,却被陆棐后来居上,夺走了少主头衔。他不知道陆家武功的缺陷,只以为老爷子偏爱外室,色令智昏,才叫陆棐做了少主,因而与陆棐明争暗斗多年,却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最后,他在武林大会上,一战成名,拿下了盟主之位。
侠以武犯禁。在朝堂与武林杂糅的世界里,陆家左右逢源,在黑白两道,都有不错的威望,不是盟主,胜似盟主,家族中人才济济,武功高强。盖因那有些邪门的家传功夫。
然而,朝廷招安,不少没门没派的野路子投奔,加上背地里的一些手段,如今的武林是逐渐没落了,没过几年,到了陆圼(nie)做武林盟主之时,武林已然是名存实亡,各大门派只顾保全自己,收敛钱财,早已无心江湖之争。
陆家有三子。陆圼孔武有力,陆棐皮囊俊美,籍籍无名的三子陆继,如今韬光养晦,闭门不出,待陆家覆灭,朝廷动乱之时,他投身叛军,某得一官半职,男主友人率军平乱,最后,陆继死在乱战中。
命运早已写好了剧本,如今,不过是烟花散去之前,在天空绽放的最后一点火花。
苏枝枝平静地眺望着内宅的风景,心中毫无波澜。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纨绔子弟的日常总是散漫无聊,虽然比不上京城繁华,这里也是少有的富庶之地,总有消磨时间的去处。上回没找到人,今天,赵三是绝不会轻易罢休。
“陆兄,陆兄……”
每次来这陆老二的院子,赵三都觉得怪怪的,比起陆二出门那排场,这院子冷冷清清,看到一杂役趴在院门,鬼鬼祟祟,他一脚踢上那人的屁股。
“哎呦。”窥视得太过专注,以至于没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被陆圼收买的杂役捂着屁股,吃痛地转身,嘴里骂骂咧咧的,“哪个没□□的……”
“嗯?”赵三危险地眯起了眼睛,铁扇在手里啪啪作响。
“赵公子!”杂役挤出一抹谄媚的笑,跪在地上,轻拍自己的嘴,“小的眼瘸,嘴笨,给您赔不是了。”
“用力点,拍蚊子呢。”赵三却是不依不饶,“陆兄还是太仁慈了,才会叫你们这些贱奴爬到头上来。”
说着,他一把推开了门,阴恻恻地扭头,看着愣住的杂役,“巴掌拍得响亮些,好叫我陆兄弟听到,要不然,他恼火了,回头令人割了你的舌头!”
杂役终于回忆起被陆二少爷支配的恐惧,哐哐在地上重重磕了两个响头,一下子见了血,他狠狠甩了自己两个巴掌,“是是,是小的怠慢了,这个儿给赵爷赔罪了,赔罪了……”
伴随着响亮的巴掌声,赵三迈着四方步,昂首挺胸地走进了陆二的院子,和上次被百般阻拦不同,这次,他畅通无阻,门是开着的,没人守着,他刚踏进门槛,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这一看,赵三到嘴的抱怨都给忘了,脸上换上了假惺惺的笑,“我还道外边人在胡说八道,原来,陆兄弟是真的病了啊。”
他本想上前关心两句,但看到男人手上、脖子上的红痕,赵三还是谨慎地拉开了距离,生怕染了什么病。
“有事?”
消瘦了不少的男人面无表情,他脸色灰白,连面上的礼节都欠奉,只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热粥,动作间,衣袖划落,露出不规则的红斑,赵三心头一跳,更是往外挪了一点,他忍不住问道,“陆兄弟,你这得的什么病?”
“竟是如此,如此……”
顺着赵三异样的目光看去,陆棐看到了那片特殊的红痕,类似的痕迹,在衣裳之下还有很多,他暗暗咬牙,捏着汤匙的手不住发抖。
这让赵三更加惊悚了,这该不会是什么恶疾吧,怕死的他后撤一步,“既然陆兄弟还忙着,为兄我就……”
那女人不在这里。穿戴齐整的陆棐,智商又回归高地了,他看着挂在墙上的那副画,他可是用尽了浑身解数,才勉强让那女人,添上几笔,遮住了那张脸。
画都画了,身子也卖了。
“你不是来喊我去青楼的吗?”
陆棐平静地把粥喝完,眼里闪过一丝冷色,抬眼间,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倨傲,紧绷的背脊放轻松下来,靠在了椅背上。
他随手将汤匙扔进碗里,脆弱的瓷器哐当一声,裂开了一条缝。
“行啊,去玩,就去翠玉楼。”上挑的眉眼下压,俊美的男人勾起似有若无的笑意,“本公子买账。”
陆棐出门,总是讲究排场的,被冷落多时的侍女们,听到陆少主要出门,纷纷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衣裳,把自己打扮得美艳动人,期盼公子能多看自己一眼,然而,一贯要精心准备的主子,却是把自己关在了那绣房里。
“砰。”后背撞上了柜门,陆棐一阵闷痛,他眯着眼,看着眼前不辨喜怒的脸,反而感到了一丝丝畅快,他隐约想通了某些事情,和之前害怕被人发现不同,当赵三再次上门,他想起了女人提前画好的那副画……
再怎么装作不在意,不想让他的身子被看到的,根本就是苏枝枝自己吧。自认为抓到了女人的把柄,陆棐一下子支楞了起来,反而更加放开了。
女人啊女人,就是这样无趣的存在。他不过勾勾手指头……
陆棐里衣半褪,露出了满是红痕的胸膛,压着他的胳膊肘,抵住了他的喉咙,陆棐靠着衣柜,支在地上的腿却是微微抬起,蹭了蹭女人的身侧。
这当然是不庄重的行径,要有女人这么勾引他,陆棐定是要笑骂勾栏做派,反手把她扔给如狼似虎的家丁,如今,他却是实实在在地用这勾栏做派,勾引眼前的恶毒女人,好叫她放下戒心,乖乖跟他上青楼。
等到了青楼……
若是陆棐真想讨好某个人,那他绝对会做得无比自然,苏枝枝一眼就看穿了他想做什么,她勾起了他的下颌,两人一下子挨得很近,那张漂亮的脸上,没了往日的愤恨怨怼,深邃的眉眼含情脉脉。真漂亮啊,这毒蛇。
当陆棐一身盛装,大摇大摆地到了约定的地方,早先拉来人的赵三忍不住盯着男人那红肿的嘴,嘶,脖子上也多了块红斑,他默默往后退了退,远离了某个病患,这陆兄,都这样了,还来寻欢作乐。
啧啧啧。真是不要命了。
但没了这大金主,他们这乐子也开不起来。
同样有人对陆棐病殃殃的样子,提出关心,都被他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了。反倒是跟在陆棐身后的陌生面孔,免不了遭到一群纨绔子弟的调笑。
“陆兄,这是大鱼大肉吃多了,还吃上山野小菜来了?”
“哎呦,这妹妹眼生,长得水灵,今年几岁了?”
“陆兄,这不像你啊,怎么就带了这么个无盐女来,可是瞧不起咱们这群兄弟啊。”
“王兄此言差矣,小菜也有一番风味,若是陆兄忍痛割爱……”
喝过一轮的年轻人说话更加肆无忌惮,看到陆棐无动于衷的模样,一些色胆包天的人就更来劲了,彼此对了个眼色,就围了上去,准备下手轻慢一番。
陆棐坐在席上,散漫地侧着身,支着额头,他端起了酒,看着苏枝枝被他那些个酒肉朋友围……
“砰砰砰。”沉闷的落地声响起,陆棐还没勾起的冷笑,凝固在了唇边,他手里一抖,酒水洒落在他的身上。
陆棐如梦初醒,身体不住往后挪。
“各位公子都喝醉了。”苏枝枝平静地收刀,看向逐渐惊恐的男人,“少主你,可要歇歇?”
“救……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