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久到季栀心脚都站麻了，她不敢去看时间，里面求饶的声音渐弱，季栀心怕自己得到不好的结论。

门再度被打开，季佳明脸上的戾气还没褪去，可能是嫌限制发挥，他把外套脱了。

两边袖子卷起露出隐隐有青筋浮现的小臂，劲韧的肌肉包裹在骨骼上，季佳明骨架正正好，手型好看，但手臂上没有贲张过度的肌肉，正常的，但就是让人感觉很有力气，棍子握在手上，他还没来得及整理就看见了季栀心紧张的小脸。

触及哥哥的眼神，季栀心吓了一跳。

“哥。”

季栀捏着手，眼神不自觉往屋内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上瞧。

生死不知。

不知道是不是季佳明出来前有意整理了一番，无论怎么看都没有露出皮肤的地方，季栀心不好判断伤势，也不知道今天的事情传出去哥哥会不会被抓到警察局。

季佳明知道季栀心在看对方，刻意挡住视线把她拉走。

“饿不饿？”

季栀心还在纠结在没有监控的情况下如果对方去报警警察会不会抓人，没注意季佳明的问话。

一个响指在耳边打响，季栀心这把思绪放到现实，季佳明罕见从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变得温和，看着她：“回神了？”

“哥。”季栀心回头，看到的是关紧的房门，她问：“没事吗？”

“都说了我有分寸，不相信哥哥？”

“我只是......”季栀心苦恼：“他醒来后报警怎么办？”

“好办啊。”

季佳明眼睛出奇的亮。

“我们先报警不就行了！”

季栀心难以置信：“我们先报警？！”

“是啊。”

季佳明沉稳不过三秒，走到季归祖身后开始翻他的衣服，季栀心去看季归祖的脸，不出所料，这张喝的烂醉的脸还是通红的，眼睛没有睁开的迹象。

“哥，你要干嘛？”

翻了好久终于翻到了钱，季佳明把皱巴巴的纸张放到自己口袋，拿出手机笑了笑。

“我要报警告他偷钱！”

“你真的不会......”受牵连吗？

季佳明摸摸她的头：“放心吧乖妹妹，等拿了钱我带你吃好东西去！”

看他这么坚定，季栀心这才噤声，安静等哥哥打电话，可电话打完，季栀心又不知道干什么了。

她不敢去房间，也不想做作业，什么都不想，愣愣站在桌子旁，季佳明看她无措的样子，大概也知道是为什么，指着外面：“梧桐树下面秋千的位置空出来了，你不是总没找到时间去玩吗，现在可以了，你坐上去，我推你。”

秋千有种神奇的魔力，双脚荡在空中的时候总是能短暂地忘记现实发生过什么，收垃圾的大爷早就离开了。

季栀心开心不起来，难得的平静在警笛中打破。

“还记得我们的说辞吗？”

季栀心郑重点头。

这里的警察大多是半吊子货，在局里混混日子的，办案信任度不高，季佳明并不担心作假这事，毕竟丢了钱，季归祖绝对比他们疯狂，到时候吵的所有人不得安生，谁还在意他们说的话？

他抹去了季栀心身上发生的事，也不想让她再去回忆，只说一回来就看见季归祖躺在屋内，房间有明显被翻找过的痕迹，走进卧室，只见男人昏死在地面，可能是喝多了。

季归祖是老酒鬼，睡了会儿神志就醒的差不多了，再加上看到警察，差点被吓的魂飞魄散，哆嗦地问自己犯什么罪。

屋里围着一群人，儿子女儿就站在墙边，也不说话，季归祖搞不清楚状况，左看右看，不明白：“警察同志，这是怎么、怎么回事？出什么事儿了？！”

为首拿着本子的警察说：“你儿子报警，说家里进贼了，我们来看看。”

“进贼？”

听这话，季归祖想到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去查看两个孩子的安危，而是迅速把手伸进口袋，发现随身带的七百现金没有后立刻暴跳如雷。

“哪个畜生？偷钱他妈的偷老子身上来了！”

季佳明冷漠地站在门口当迎宾，把季归祖的爱财如命看在了眼里，季栀心也不难过，垂头站在季佳明身边，失望够多了，现在只要哥哥在就好。

“队长，又是高丰源！”

高丰源？

那个整天约他喝酒自称是忘年交的高丰源？！

季归祖跑到季栀心卧室门口，只见原本整洁的卧室乱成一团，连书桌上的作业都掉了，几名警察围在高丰源身边，男人双眼紧闭躺在地上，脸上还是红的，一看就是盗窃过程中喝酒喝多醉倒了！

季归祖对别的不灵敏，唯独钱上面格外较真，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指着他破口大骂：“妈的！这小崽种还跟我装兄弟套近乎，原来就是想偷钱，我还这么相信！”

说着他还觉得不解气，上去痛打了高丰源几下，表面兄弟的关系彻底破面，季佳明看得发出冷嘲。

太虚伪了。

其中一名警察说：“老惯犯了，他在别的镇是出了名的扒手小偷，估计是看骗不到人，辗转作案来了。”

“那钱呢？！”

季归祖把人身上搜了个遍，就差把衣服也连带脱干净，可就是没摸到他的七百块钱，季归祖气的多补了两拳，转头开始对周围的警察大骂起来：“你们怎么办事的？！一个小偷这么久都抓不到？才让他现在能继续祸害别人！”

季佳明本来还想笑的，转念一想自己忘记安排钱的去向了，现在有人指认高丰源，惯性思维肯定会觉得是他偷的，可是以季归祖这性子还真说不准会怀疑到自己儿子女儿头上来，毕竟钱就是他的命。

他面色逐渐凝重，身体也站直起来。

季栀心盯着躺在地上的男人，他挨了几拳反倒悠悠转醒，发出一点动静出来。

“怎么？”他忍着身上的痛意爬起来，看到周围一圈的警察也有些懵：“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说怎么了？！”季归祖现在看到这张脸就怒火滔天，上前揪住他的衣领，瞪大眼睛怒吼：“高丰源我的钱呢？！！！”

“什么你的钱？”

高丰源一把推开他，余光看到站在边上当透明人的季佳明，瞬间怒了，指着他骂：“小贱人！”

季归祖给了他一拳：“你别扯其他的，我问你我的钱去哪了！”

高丰源吃痛，矛头也对准他。

“什么钱不钱的，我没拿你钱！”

“你放屁！我说你为什么一直要我带你回家里来喝酒，原来就是想偷东西是吧？！”他扬起手，血丝布满眼球：“你不把钱还来我打死你！”

周围有警察在劝架，拉开季归祖的手却被推开，高丰源也不装了，仗着自己比他年轻反过来还了几拳在他脸上。

“我要偷你钱还用得着跟你称兄道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