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清澈的目光凝视着韩亦铭,无助的低喃着。
“可是就是因为我还记得,所以我才追出来的啊!”
韩亦铭静静地注视着她,一片安静。
几秒过后,他终究还是败下阵来,对于左夏,他还是做不到心狠啊!
“夏夏,如果你觉得和他在一起,你会开心的话,那…那你就遵循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吧。”
他虚着住她,力气并不大,可是却让左夏感到心房上压着千斤重。
“如果有一天,你累了。”
韩亦铭真挚的望着她,嗓音低沉暗哑,“一定要记得,我还在这儿,一直都在。”
左夏微微湿了眼眶,紧紧抱住他,“我不知道我这样做对不对?假若我可以选择的话,我一定毫不犹豫的走向你。可是,我没办法,我没办法将我的目光从他的身上挪开。”
“韩亦铭,就这一次,再让我任性最后一次,好吗?”
“如果结果证明我是错的话,我保证,我一定乖乖的回来,回到你身边,再也不乱跑了,好吗?”
左夏声音哽咽着,她并不想伤害他,她只是想试着再尝试最后一次,难道连这都不行吗?
何清止坐在病床上,静静看着地面,也不说话。
韩亦扬在一旁给他收拾着杂物,时不时的偷瞄着他。
“有什么话,说出来吧。”
何清止偏头看向他,眉头微微皱了皱。
“老大。。。”韩亦扬迟疑了片刻,还是放下了手上的东西,蹭到他身边。
“老大,你…别冲动哈!”
“哦?为什么?”
“你…你脸色看上去很…很不好。”
很不好?何清止淡淡一笑,自己看起来很生气吗?原来自己看起来很生气啊!那为什么夏夏没有看出来呢?
“我现在很冲动,所以你要去做非洲产区的代表吗?”
非洲产区?不会吧?!韩亦扬捂住嘴,拼命的摇头。
“那你就闭嘴,离我远点。”
左夏走到病房门口,深深呼了一口气,抬手推开门。
“左夏,你来了。”韩亦扬如同被解放般,开心的望着她,“那我就交给你了,我去看看老赵。”
左夏给他让开身,待他出去后,她轻轻地将门合上。
转过身,她眉眼温柔,看着何清止。
“何清止,你知道我刚刚和韩亦铭说什么了吗?”
何清止看着她,她眼里一派的坦诚,倒让他释然了不少。
“说什么了?”
他拉着左夏坐在自己大腿上,低头凝视着她,既然她需要自己给她一个引子诉说,那么给她又何妨?也许,她想说的是自己想听的话呢?
何清止想的很乐观,万一左夏想说的是他不想听的话呢?
不过,幸好,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左夏环手抱住他的腰,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你猜!”
。。。。。。
她这一副可爱的模样让何清止心里发了痒,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头,他好心情的配合着她。
“我猜,你去找他…拿东西的。”
“不对!”
“我猜,你去找他…送东西的。”
“还是不对!”
何清止突然板起脸,故作生气的说,“你不会去找他告白的吧?”
“好哇!你原来是这么想的啊?!”左夏戳着他腰间的痒肉,眸子里尽是笑意,“那我现在就去!”
她身躯一歪,作势就要从他的膝上下来。
何清止手臂紧了紧,低头训了声,“你敢!你敢去,我就敢做了他!”
左夏无语的倒回他的怀抱,这年头难道□□都这么猖狂?!
“何清止,原来你还杀过人。。。”
她嗓音软软的,从他的腰间传来,不真不假的表情让何清止慌了神。
“夏夏,我是闹着玩的,杀人是犯法的啊!”
他急急辩解的话语让左夏破了防线,失声笑了出来。
“我知道你是闹着玩的啊!怎么连这点玩笑都当真了?”
她娇嗔的模样让何清止面色舒缓了下来,他埋在左夏的肩头,慢慢喘着气。
“夏夏,你说的每一句话,我怎么敢再当做玩笑来听?”
三年前,你说,我们的爱情是不是进展的太顺利了,完全没有你想象之中的荆棘满丛。
我说,是呀!那我们分开,从头再来,然后轰轰烈烈的恋爱一次。
后来,我们就真的分开了。
三年,我失去了你三年。
所幸,上天怜我,让我找回了你。
气氛有些压抑,左夏眸光闪了闪,伸手揉了揉他的面颊,催促着,“你还没猜出来呢!快猜!”
何清止握住她的手,假装抬头想了想,再垂眸望向她时,眼中深邃似海。
“我猜,你是去向我告白的。”
他直白的话语和那炙热的目光让左夏红了脸,她别开头,连连否认。
“哪有!你别自作多情了!”
“唔—,原来我是自作多情啊!”何清止醒悟的点了点头,“不过,萧子祁说过,女人说的话是反的,她说要就是不要,她说不要就是要。”
左夏目瞪口呆看着他,完全忘记了接话。
何清止朝她笑了笑,眸里满是促狭,“夏夏,你果然跟我告白了,可惜呀!我还没听到。”
左夏郁结,食指戳了戳他的下巴,威胁着,“何清止!你和萧子祁整天里都在研究什么?!以后给我离他远点!”
“是!老婆大人!”
老爷子领着一干人处理好安和医院的事后,就风风火火的直奔这儿而来。
废话!他孙子追孙媳妇呢!怎么能没有自己呢!他不替他加把劲儿那怎么行呢?!
走近门口,那声“老婆大人”中气十足,高亢嘹亮,就算老爷子想忽视都不行了!
随行的警卫官低头“吃吃”笑了起来,没想到何清止那么淡然的一个人,竟然也惧内!
老爷子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朝着他们大吼着,“怎么了?!我孙子像我不成吗?!”
老爷子的妻子虽然离世的早,不过据说他对她的情谊那真真是让许多女人羡慕啊!
就说当年他力排众议,迎娶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已是轰动一时了。后来又因为他们尚小的大女儿,他在妻子墓前立誓不娶,就连女婿也是招进门的,要不何清止怎么会和他妈妈姓呢?
警卫官们立马正色,恭恭敬敬的,“成,成,您老高兴就好!”
这还差不多!老爷子瞪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小声点,轻轻地推开门。
可是,因为他那大嗓门的训斥声,屋内的人早已知道他的到来,都规规矩矩的坐在床边。
“爷爷,您怎么来了?”
何清止走到他身边,扶着他。
老爷子一听他这话就不乐意了,“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合着这医院是你家开的啊?!”
他一边呵斥着,一边还往左夏那里瞄去。
“老爷子!”
左夏站直身问候着,朝着他微微鞠了个躬。
她得体的举动让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如果说她跟着何清止叫他爷爷,反倒让他觉得别扭,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还生疏着呢!
第一次见面?
老爷子疑惑的打量着左夏,偏头想了想。
不过,自己和她真的是第一次见面吗?
左夏见他盯着自己,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她敛了敛神色,迟疑着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年前我们见过一面。”
是那个丫头!
老爷子目光复杂,上前抓住她的手,脸色竟有些动容。
“孩子,爷爷对不住你啊!”
何采青任性,拿着自己和毕志谦的绯闻去气夏若雪,间接导致了她的逝世。
老爷子知道后,除了惩罚自己的小女儿一顿,也只能亲自去赔罪,可是那终究是条人命啊!
他每每午夜梦回,想起这件事,想起那个丫头死死盯着自己,想起那倔强的目光,老爷子就辗转反侧,内心难以平静。
因为,那丫头不见了!在小女儿不顾自己的意愿,坚决的和毕志谦结婚后,那丫头就不见了!
这些年,他要是有心去找她,那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既然那孩子不希望别人打扰她,那自己就不去打扰她,让她一个人静一静也好。
老爷子老泪纵横,感慨万千,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没事就好,孩子,没事就好啊!”
他翻来覆去就说着这一句话,握着左夏的手颤抖不已。
他的随从哪里见过他这样,见惯了老爷子强硬,严厉的一面,这样的场景反倒让他们手足无措,一个个的,连忙在他身侧安慰着。
左夏透亮的眸中似乎荡起一丝涟漪,慢慢的又渐渐恢复了平静。
眼前的老人,虽然一生戎马,功勋加身,可是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疼爱女儿,为女儿赎罪的老人罢了。
她轻轻回握着他的手,浅浅笑着,“我没事,您放心吧。“
何清止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注视着这一切,他不知道爷爷和左夏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他知道,三年前大家都知道左夏是毕志谦的女儿,只有自己还闷在鼓里,傻傻的以为她只是自己放在心窝窝上的小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