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离开杨柳家站在山林中一挥衣袖，将军剑凭空化为人形鬼将军封喉。
“默王。”封喉恭敬对默躬身。
默摊开手掌，浮现出一张血纸，掌心唤来丝丝红雷电流点燃血纸，即刻烧成灰烬消失不见。
封喉猛然感受不到与默之间感应，慌张唤了一声默王被默严肃打断。
“我跟白泽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我此次去凶多吉少，你跟我签订的血契我已销毁，你不再是我手下鬼武将封喉，待我了结那团黑影消除你身上中的魔气，往后天地间你是自由身，我给你那缕妖气你便留着，多多修行畅游世间。”
“默王！”封喉猛地拦住要走的默。“黑影身法诡异，臣愿助默王一臂之力。”
默拍了拍封喉肩膀：“好。”
长安城中突然袭来一团巨大黑影肆意吞噬街上一众百姓，身上皮肉生气皆被黑影吸食干净，一具具干尸曝尸街头。
巨大黑影一瞬冲撞进书令府杀死所有伙计，李书令听到动静来不及逃跑便被黑影禁锢。
李书令惊恐指着黑影中暴露出一张凶恶惨白熟悉人脸：“是你！”
“阿郎！”李管家慌张赶来便见黑影卷起李书令飞走消失不见。
苍穹之上，默踏着祥云飞到长安上空，一眼瞧见长安城中街上随处可见干尸惨状死样，而幸存下来的百姓惶恐往大开的城门逃窜。
“默王，魔气又杀人了。”封喉站在默身旁，厉言告知默。
默霎时感觉到长安城东方向有股魔气甚是熟悉，低沉道：“它来了，走。”
黑影正浮空在皇宫外一处宅子屋顶上，突然一道赤红雷杀劈来，黑影迅速避开与雷杀擦肩而过，一瞬警觉身后突然出现的默一掌红雷杀向黑影，避之不及黑影出手硬挨下默一掌雷击。
整只右手被雷击刺痛，黑影握紧了右手愤怒紧盯面前的默，又是那只狐妖怎么甩都甩不掉！
默嫌恶瞧了一眼手上沾了一些黑影身上魔气，顿时唤来滋滋赤红电流将魔气一击击散。
封喉站在默身旁看着黑影：“默王，臣来会会它。”
霎时封喉手中凝聚出一把虚影将军剑冲向黑影，屋顶之上封喉与黑影扭打在一起，可封喉手中将军剑剑气丝毫碰不到黑影一点，便又被黑影黑气沾染到手臂上，封喉半个身子逐渐被魔气吞噬，手中虚影将军剑也被黑影骨爪猛地抓住。
“沾染了我的魔气还敢嚣张，找死。”黑影一下抓散虚影将军剑，附着魔气的骨爪杀向封喉。
从天而降一道红雷劈在封喉跟黑影之间挡住黑影骨爪，封喉被一抹赤红妖气卷住腰身飘去一旁远离黑影。
“退后。”默肃穆提醒封喉，霎时从封喉身旁飞过。
“默王小心！”封喉担忧看着默一瞬将黑影撞向苍穹之上，整片天空变成赤红雷云。
雷云之内赤红雷电电闪雷鸣，黑影用附魔的骨爪正面迎击默手中雷杀，一魔一妖交战之间黑影逐一击破默掌心雷杀，黑影运转全身魔气化为无数分身，默唤来雷杀劈散黑影，然黑影分身无穷无尽永劈不死。
默瞧着黑影无尽分身想要找出黑影真身，可默看的眼晕了也辨不出真身是哪位，不慌不忙顽笑道：“既找不出你真身，便通通杀死。”
瞬间默身法迅速唤来一条条无尽赤红电流将黑影无尽分身囚禁在电流结界中间，顿时数道雷杀闷轰一声毫不留情劈在黑影分身上，刹那分身一个个消散死去，分身之中忽传出一声惨叫，有个黑影分身重伤倒地从雷云内跌落，摔在长安城中一座宅子屋顶上。
默收敛雷杀，不急不躁从苍穹之上飞下来落到黑影面前，封喉赶忙飞到默身旁。
“默王。”
默对封喉点点头，封喉担心看着默一切无恙后才放心下来。
转头默瞧着黑影身上魔气被雷杀劈得闪烁不稳即刻熄灭，黑影战败模样甚是狼狈，默到有些认可瞧着黑影。
“你当真成了气候，若再让你修行几日，你是个对手，镜妖。”
黑影身形一颤，惊讶看着默：“你怎么知道。”
“我若没听过说书先生讲的镜妖故事，永远也猜不出你到底是什么。”默紧盯瞧着黑影。
黑影褪去身上魔气，露出说书先生那张相貌平平的脸踉跄站起身，冷脸道：“那夜在茶楼外街上我见到的妖果真是你。”
默缓缓叙述道：“几十年前扬州陈家村有一男子本名陈土也，家宅被官兵霸占，陈土也被迫离开陈家村，相识一位武夫及武夫小妹，为反抗官兵霸权树立起义兵锄强扶弱一路向西北，陈土也跟小妹互生情愫，小妹却跟官兵一伙假装被官兵抓走，做局谋害陈土也武夫，待陈土也武夫救回小妹，官兵也随之而来杀到起义兵营寨，最终陈土也武夫小妹三位死在起义兵跟官兵斗争。”
“说书先生讲的镜妖故事，一面铜镜被一缕精魄附身生出神魂修行成镜妖，铜镜被丢在河中常年受冰河泥土侵蚀，烟消云散时被农夫搭救捡回家中，好生将铜镜擦拭干净，镜妖为报答农夫救命之恩常伴农夫身旁，早已对农夫心生爱意，可一人一妖如何在一起。此时绿林夺走农夫田产，镜妖为助农夫反击绿林，随农夫武将小妹一路杀绿林杀向西北，镜妖看着农夫与小妹相爱失落不已，却见到小妹与绿林勾结欺骗农夫装作被绿林绑走，小妹被农夫救回后便大婚，大婚之日镜妖现身将小妹绿林之间合污告知农夫，阻挠农夫成婚，可农夫不信镜妖所言固执己见，终是被绿林闯进营寨害死武将营寨兄弟，镜妖见农夫被绿林追杀性命堪忧便以神魂相救农夫，以死护农夫安康，农夫醒悟为时已晚杀了绿林小妹为镜妖报仇，怀抱死去的镜妖，悔恨落泪到镜妖脸上令镜妖重生，如此农夫跟镜妖归乡相伴到老。”
默瞧着说书先生脸色越发阴沉却不语，顽笑道：“你不觉得陈土也的经历跟镜妖故事极为相似，只不过陈土也最后死在斗争中，农夫却能与镜妖安然无恙。还是说陈土也说书先生便是同一人，说书先生讲的镜妖故事就是陈土也的往事，而陈土也确实死在起义兵跟官兵争斗内，是镜妖变幻成陈土也假扮说书先生混进长安，时刻为张敖监视长安城中动向，利用陈土也曾在起义兵中势力重组起义兵杀进长安，跟孟壑一起助张敖叛变圣上造反一臂之力。”
“我猜你为张敖亲力亲为，可是张敖答应你，待他长生不老后让孟壑帮你复活陈土也。”
说书先生样貌突然转瞬即逝变成神情阴狠镜妖，警惕看着默：“你既早已知道，为何不杀我。”
默肃穆道：“我不出手，是见你修行已久，若不起杀心成仙指日可待，不想让你道行散尽。你竟抛弃本心跟张敖一介凡人为伍，自愿为张敖杀人吸食生气灵气入魔，也要助张敖修行长生不老大梦。”
镜妖高傲不屑反驳默：“我不属于西海，不是你西海妖王手底下的妖，轮不到你来管我。”
“我自是懒得管你，可你为你一己私欲吸食活在人间妖怪灵气，残害它们，我不得不管。”默顿时神情厉色一步步逼近镜妖。“你更不该为帮张敖谋害方宗杰，用魔气侵袭方宗杰心智害方宗杰发疯伤人，险些被定谋逆之罪。”
被默打伤的镜妖哪里还扛得住默一击，连连退后几步躲着默，理直气壮道：“只要土也起死回生，死多少人和妖怪我都不在乎！”
突然皇宫中传来一声响彻天地怒吼声，默瞧了眼宫中那边方向有双巨人大手猛地抓在宫殿屋顶上方，默顿时止步，回眸瞧着镜妖这才提醒道：“孟壑不过是凡人，他为张敖炼长生不老药，可此时张敖变成什么东西。”
镜妖自然也听见了宫中那声怒吼，明知张敖已非人，神色有些犹豫。
“人活着才能长生不老，可陈土也早就死了，孟壑再如何用凡人生气生灵灵气炼制长生不老药，也救不活陈土也。”
“你胡说！”镜妖厉声打断默，然默冷静瞧着镜妖。
“你不信便仔细瞧瞧陈土也尸首。”
镜妖一甩衣袖唤来一面铜镜悬浮在半空，镜中飘出陈土也尸首站到镜妖身旁，镜妖挽住陈土也胳膊，打量了陈土也一番，除去身躯冰凉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之外，乍一眼看几十年前陈土也年轻样貌似是沉睡一般，并无异样。
镜妖不悦瞪向默，却见到默目光坚定瞧着她，镜妖稍稍怀疑起了难不成陈土也当真无法起死回生？慌张回头仔仔细细看着陈土也，霎时陈土也下身松软摔倒，镜妖连忙扶住陈土也。
“土也！”镜妖话音未落，陈土也肉身从头到脚枯萎皮肉破裂开来破碎，镜妖急忙要捂住陈土也掉落的皮肉，却轻轻一碰皮肉化为灰烬流失与指尖，霎时陈土也肉身消散变成骨骸。
镜妖恶意瞪着默，冲默怒吼：“你做了什么！”
“陈土也已死，是你执着将他困在镜中，如今从镜中脱离，陈土也死了多年肉身必然留不住，镜妖，莫再执迷不悟。”
镜妖不敢相信的看着怀中陈土也只剩一副骨骸，瞬时记起那日被官兵围剿，陈土也死在官兵手中，镜妖悲愤不已出手杀死了所有官兵同武夫小妹，可惜镜妖道行微弱救不活陈土也，只能暂将陈土也放在镜中，用镜中幻象挽留陈土也一丝生机。
此时梦境结束，镜妖不得不从幻象中清醒过来，依依不舍看着陈土也骨骸，悲愤道：“土也的家被官兵霸占被迫背井离乡，只为一个公道，土也一生从未害过人，却被小妹欺骗引官兵偷袭营寨害死土也，我杀了他们都不足以给土也偿命！”
“人死恨消，你该放下了。”
镜妖丝毫不听默的话，执着紧紧抱住陈土也骨骸。
悄无声息一只手轻柔搭在镜妖肩上，镜妖看清楚来人后满脸不可置信。
“土也！”镜妖惊喜的猛然想拉住陈土也手，竟从陈土也身子穿透过去。
陈土也脚不沾地身形缥缈虚无，整个人晃晃悠悠漂浮着，还在温和看着镜妖。
突然凭空现身一男一女站在陈土也身旁，女子身披玄衣斗篷正是天庭那只天马霄雲，如今变成冥马当了柳言的使者，改名为小云。
齐动则跟在小云身边。
小云对陈土也厉声道：“陈土也，你阳寿已尽，魂魄不得留在人间，速速跟我下地府投胎转世。”
齐动附和小云的话一脸肃穆冲陈土也点点头，话音未落，小云齐动发现默也在，双双惊讶。
“妖王。”
“默娘子。”
默随意道：“你们尽管收魂，莫管我。”
小云对默躬身行礼后看向陈土也：“陈土也你魂魄滞留在人间许久，此时不走待何时。”
陈土也对镜妖伸出手，柔和道：“一起走吧。”
镜妖模样顿时变成一身素衣样貌清秀幽雅女子，眼含泪水起身同陈土也站在一起，认真看向默，提醒几句。
“张敖吸食生气灵气被反噬变得不人不鬼，又吞食了王生一半金身变成半仙，如今张敖已成人魔，不死不灭。”
默不屑道：“我的红雷雷杀诛尽世间万物，没有我杀不死的，就算张敖不死不灭，我便吃了他。”
镜妖深知默实力不再多言，坦然跟陈土也互相对视一眼，一人一妖化为两团光球飘到小云手中。
“这。”小云甚是无措，本是来收陈土也魂魄，竟把镜妖也收走了。
默对小云解释道：“你把这两个一同交给柳言，转告柳言，说书先生镜妖，柳言自会明白。”
小云似懂非懂对默躬身道：“是妖王，小女先回地府了。”
“我也跟着走了，默娘子改日再见。”
默瞧着齐动笑呵呵跟着小云离开，不由感觉齐动似乎对小云过度热情了。
宫中忽传来惊天异响，默往那边瞧了一眼后嘱咐封喉。
“待在此处莫动。”
“默王！”封喉忧心望着默飞往宫中那边。
宫中正殿上方张敖一半凡人一半红脸獠牙魔物，人魔模样身形庞然大物趴在屋顶上，仿佛坠入地狱的神佛降临人间。
李书令被张敖那半魔物身躯兽爪抓在手中，显得李书令整个人小小一个，轻而易举便能让张敖捏死。
张敖深沉嗓音回荡在李书令耳边：“睁大你的眼看看，我是怎么称霸长安。”
李书令早已被变成人魔的张敖吓得六神无主，故作镇定怒斥张敖：“乱臣贼子休得猖狂！”
话音未落，张敖便要捏死李书令，一道雷杀劈来劈断张敖手腕，张敖吃痛大喊一声，李书令从空中掉落一瞬消失，默身影替换了李书令站在张敖面前。
“是你！”张敖一眼认出默身上散发着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