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协会的新闻头条就是我们四个。”
贺盐咬着烤肉,口齿不清地说道:“你不看,不就没有了。”
刘念潭也被这轻松的气氛感染,她举着果汁想和贺盐碰杯:“段辕的事,谢谢你。”
贺盐一愣,心想:“段辕是谁?”
心思转了几番,她才从记忆角落里拉出一个小小的身影,贺盐豪迈地举杯一碰:“小事情。”
气氛渐热,天色渐暗。
贺盐望着晚霞问:“几点了?”
刘念潭看了眼手机:“6点43,怎么了?”
贺盐摸着下颌说:“我和人约了见面来着。”
刘念潭:“那你去吧。”
贺盐爽朗一笑:“好像时间已经过了。”
何蕴川正听着两人讲话,一口啤酒塞在喉咙里,呛得咳了几声。
她喝得有些上头了,放下啤酒拧住贺盐的脸,像是拉面条一样往外扯:“你这不就是放人鸽子了吗!给我向时间道歉!”
贺盐可怜兮兮地看向她,口里含糊着疼疼疼,两只手也搭在了何蕴川脸上。
两人闹了起来,刘念潭在一旁好言好语劝架。
何三柏老神在在,端坐在一边,趁着混乱还从何蕴川盘里抢走几串烤肉。
还未到7点,远处的庆城小学空无一人,浓郁的黑雾已经占领学校,恶鬼们的脸在雾气中忽隐忽现。
这还是第一次,雾气出现的时间早于晚上7点,所幸异变发生时有人察觉到不对劲,学校里所有人都及时撤离,无人受伤死亡。
四人小桌,何蕴川右手边是贺盐,贺盐右手边是刘念潭。
何蕴川揉了揉被捏红的脸,伸直手臂拍了拍刘念潭道:“你这家伙,稳重了不少。”
刘念潭茫然地眨眨眼睛,她两之前的关系完全没到说亲近话的地步:“啊,是吗?”
贺盐用竹签戳了戳炸豆腐,挑起话题道:“话说,鬼到底是什么呢?”
何蕴川想了一会,回答说:“大概是记忆、情感与恶意组成的污染物吧。”
刘念潭心平气和地说出了她的答案:“像是是琥珀里的尸体,有机物全部腐烂掉后,留下原本模样的空壳。”
手机对着晚霞拍照,何三柏随意地说道:“这不重要,遇到了杀掉就是。”
天边最后一丝光也消失了,路灯亮了起来。
暮色里,她们聊了很多,唯独没有聊未来。
回去的路上,贺盐落三人之后踩影子,一丝微弱的怨气突然与身体内的灵力共鸣,冰凉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皱起眉头。
贺盐开口叫住前面的三人:“附近是不是有鬼?”
何蕴川停下了脚步,疑惑道:“有吗?”
何三柏刘念潭也表示没感受到。
凭着直觉,贺盐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在那边,我们去看看吧。”
跟在贺盐身后七拐八拐,她们到达了一栋破旧剧院旁的小巷里,有鬼在这开了领域。
刘念潭指着角落里的怨气问:“进去吗?”
主动走入领域,四人眼前的景色一闪,小巷不见了,她们正站在一栋破败的剧院的舞台上。
台下暗红的座椅都褪了色,脚下的木地板也是破败不堪,舞台旁边堆放着乐器,在摇晃的灯光下闪着亮光,看起来被保养得很好。
灯光突然一盏接一盏暗了,只留下几盏舞台灯照四人身上。
一个怨鬼突然出现台下,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看着台上四人,却没有做过攻击的动作。
怨鬼出现的那一刻,何蕴川便确定她不过是刚过B级,勉强能开个领域,维持剧院这个场景已经是极限。
刘念潭疑惑地说道:“这是要我们表演吗?”
何蕴川唔了一声,接话道:“直接打多没意思。”
她眼睛一亮:“要不我们就表演那个吧。”
刘念潭瞬间明白了何蕴川的意思,有些惊讶:“真的吗?”
看在今天是何蕴川生日的份上,何三柏愿意陪她胡闹一次,她去乐器堆里挑出六孔玉笛:“算了,陪你玩一次。”
何蕴川蹦跳着走到乐器旁,拿了一把月琴,又搬来一面鼓给贺盐用。
刘念潭选了一把琵琶。
在四个人手里都拿上乐器之后,四把椅子和四架麦克风出现在台上。
贺盐抱着鼓坐在最左边旁边,何蕴川、刘念潭坐在中间,何三柏坐在最右边。
不知道她们要唱什么,贺盐也不在意,跟着玩乐就是了。
一声琵琶,引入前奏。
月琴伴着调子,带出激昂的节奏。
贺盐笑着看台上三人,间或拍下鼓点。
玉笛悠扬,道出逍遥自在。
她们唱的是庆城一高的校歌。
[我自有主意,自重自尊]
[我才华盖世,天资英纵]
[我是鸿鹄振翅云霄冲]
[不是金丝燕雀困樊笼]*
一曲唱罢,领域破碎,四人在小巷里笑做一团。
笑意从唇间溢出,何蕴川递出手机道:“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
何蕴川只剩刘念潭没加。
何三柏给贺盐、刘念潭发出好友申请,顺便把何蕴川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四个年轻人嬉闹着从小巷里出来,不曾想一出巷子,就被白色纸钱糊了一脸。
两人举着白色灵幡走在前,一副棺材被年轻力壮的女人们抬在肩上,后面跟着两行穿孝服的亲属,她们也不敲锣打鼓,连哭泣都是安静的,小孩们安静地撒着纸钱。
纸钱在空中飞扬,路过的人见着了,都会停下交谈、慢下脚步、放轻呼吸。
四人安静地注视着,等出殡的一行人离开了。
贺盐感叹了一句:“瞧着冷飕飕的,若是我的葬礼,都换成大红色热热闹闹才好。”
何三柏捂住她的嘴巴,阴森森地说道:“那不行,死了这条心吧,我们都会活着。”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