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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十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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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很肖想。”喻知予轻轻嘟囔一句。

其实她这人很好懂,干净澄澈的眼神里写着一切。什么都藏不住,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希毅誓要捍卫男人的尊严,装凶屈指要再弹她脑门儿:“你说什么?”

骨节分明的手指看起来很有力量,动作却羽毛似的扫过,喻知予抱着不苦“鹅鹅鹅”笑得没心没肺。

每次全力表演像一粒慢性毒药,大概是迟来的攻击,希毅感觉从指间一直麻到了手腕,空气也跟着凝固起来。

直到来电铃声越来越清晰,小黄快步跑过来,递给她手机,小声提醒,“头头,你记得换个来电铃声啊。”总不能让谭疯子的歌在希毅面前天天播放吧?

这是喻知予买的二手手机,沿用原来的配置,她没有特别设置铃声。

是水手的来电,这时候一定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果然听得喻知予敛了神色,渐渐蔫成缺水的植物,蜷起了叶子。

希毅没刻意听,末了,也从只言片语和她的神情拼凑出大概意思,“缺钱?”

喻知予点点头,但没打算跟希毅说明。

计划赶不上变化,她掉了极限运动品牌飞狐原定的赞助——虽然与希毅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沾边,到底还是喻知予自己的选择,只怪她考虑不周。水手已经凑齐资金,第一时间打来嘱咐她不必担心。喻知予内疚的是,她没能成为让大家依靠的大树。

下一秒,手机提示音响,喻知予收到了银行到账信息。

“反正都是你的,早一天、晚一天没区别。”明晚还有最后一场演出,按原计划,喻知予要提前离开,权当预付工资罢。

希毅淡淡。世上没有百分百的难事,百分之九十九都能用钱解决。

他又救了山风一次!喻知予瞪着湿漉漉的小鹿眼看他,眼窝弯起月牙的弧度。视线对上的刹那,有光在眼波里划过一道明亮的涟漪。希毅心中藏着一粒小小种子,外壳挤开一丝裂缝,以他音乐人的绝对音感,恰巧听到了那一瞬微不可闻的声音。

希毅摸一下鼻尖,“别说谢谢,肉麻,这是你应得的。”

喻知予心道他不知晓前因后果,凭她现在这运气和本事,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福祸相依,她终究还是遇到了好人呐。

知道喻知予向来喜形于色,希毅还是被她这比喻狠狠熏了一下,很想表示自己对她这种孩童脾性的不屑。板起面孔,脸上的表情却没听从指挥,一丝笑容先从唇边溢了出来,藏都藏不住,“不苦喜欢你,希望以后有机会再合作。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没错,酷盖才是他一贯的风格。喻知予咧开嘴就笑了,她亦珍惜和蜥蜴的缘分,不在攀岩季的时候,或许可以,“我是专业的攀岩选手。未来你想学攀岩的话,来山风找我,给你打个超级友情折。”

每次提到攀岩必是这副自信爽朗,如果人有尾巴,此刻她的尾巴一定高高翘到了天花板上,还会对他嚣张地摇一摇。希毅偏头避开喻知予亮晶晶的视线,微一颔首,算是应允。没再说什么,意外地感觉和煦。

桑尼暗暗吃惊,希毅是不是被奇怪的东西附体了。他是同意学攀岩?还是认同友情价的“友情”?经纪人希望更倾向于后者。

希毅太久没有什么新朋友,而且这次巡演的身心状态明显比之前好转,桑尼相信绝对是喻知予的功劳。他格外喜欢这姑娘,灵魂有趣,像正午当头的阳光,这类人天生有温暖和稳定磁场。

*** ***

第三场的表演场地在海边,大黑提前一天到了这座温暖湿润的海滨城市。

这个夏季,正以最热烈的方式收尾。

视野打开,湛蓝的大海绵延至世界尽头。在大海面前,令人不得不感叹人类的渺小,什么心事都不值一提。

海水舔舐沙滩,沿岸生着一排高耸粗犷的树木,长长的枝丫向着天空伸展开来,看起来很有时间沉淀的感觉。喻知予倚着大黑的车门,眺望了一阵子这幅图景,心里想,天高海阔,人应该时常接近大海,多来海边走走才对。整日生活在钢筋楼宇之间,人会被封闭感和短视感包围,海洋可以消灭这样的幻觉。

沙滩边最猛的海浪能把你冲倒,但这是最好玩的游戏!

本趟出行比她想象中美好,喻知予对这个团队也充满了雏鸟情,提前跟团队里的每个人一一道别。

谦卑单纯的女孩,真挚热烈的,挺好。

“头头,你干脆加入我们团队吧,职位就是:吉祥物。”桑尼打趣,“有你保驾护航,我们轻松好多。以后你就是我们Lizard团队的灵魂了!”小黄和众位在一旁用力点头,每天跟希毅相处像坐那种迷宫过山车,黑暗中完全不知道下一秒爬坡还是俯冲。有了喻知予,她很不同,一次次地给他们惊喜。

喻知予嘴角扬了起来,眉梢眼角荡漾浓烈的笑意。亲身接触过才知道,希毅不坏,传闻里都是骗人的。她喜欢Lizard团结的氛围,这些都取决于一个人——希毅。他是个有凝聚力又大方的领导者,不坏。

当桑尼转述对话给希毅听,希毅却拧眉,“坏?她从哪里看的小道消息,对不苦的赞美能滔滔不绝讲十万字,对我就俩字评价:‘不坏’?”

小黄递上水,希毅喝两口就放下了。天气闷热,怎么喝水都不解渴。

“吃梨吗?”小黄福至心灵。

希毅答非所问:“我看起来很闲,没事老想那个家伙煮的梨水吗?“

*** ***

最后一场舞台,希毅唱了一首旧作《幻梦》,曾收录在大热的同名电视剧原声带。与以往风格截然不同的旋律和歌词,迅速带火了这部电视剧,成为该剧的一个标志,是剧粉们心中最美的白月光。

BGM一起,立刻让人想起女主角湮灭在火海的经典镜头,浪漫且脆弱,飘忽又短暂。

网友也分析过词曲作者希毅,到底经历过什么,深深刻在他无望的梦中,才写出这首触心动魄的歌曲。

现场氛围与前两场不同,是另一种直入心扉的沉浸。

“今晚就枕着夜色入梦,

赴你前程幻梦一场,

用身体,给你涌动的气息。

乐与苦仍与共,

任风吹送,

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知道吧......”

从浅浅的吟唱开始,乐器一点一点加进,如同潮汐一般缓慢上涨,旋律也越来越丰满舒展,搭配希毅得天独厚的嗓音,惊艳、沉醉,让人不知不觉间被裹挟进浓稠的情绪中。

“Frontline(*首当其冲),

Steady Heavy(*步伐坚定沉稳),

When I swing down Baby(*亲爱的当我向深处游去)

Can you see me in the mist?(*这迷雾之中,你能否发现我呢)”

渐进的编排悄悄把旋律变成一堵密不透风的音墙,困兽横冲直撞,急切想要找到一个出口。

胸膛剧烈地起伏,额角的汗水快要淌进眼里。希毅往台下团队的方向望了眼,此刻喻知予还在吗?她在看自己吗?能共情这份感觉吗?也在为自己喝彩吗?这个猜测令他心里升起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多多少少有点雀跃。

眼前骤然闪过一道火光,配合歌词和《幻梦》电视剧里的经典镜头,舞台上燃起了火焰。燃烧的一丛丛火,更加剧了空气里腾腾的热度。

全场一片哗然,并不是因为炫目的舞台特效,而是希毅——台上的歌手像被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

所有人的情绪卡在真空。

演出戛然而止。

尖锐锋利的脑鸣声兀自在大脑深处响起,头骨犹如被一把磨钝的锯子反反复复切割,在横向的力和垂直的力里拉扯又绷紧。希毅抬手按住耳返,清晰强烈的痛感让他连站稳都费力。

他比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懂得舞台的珍贵,一旦踏上舞台,很多东西就变成本能。他竭力支撑自己不倒下去,身体却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地倾倒。

有那么一瞬,希毅看到面前敞开了一扇地狱之门,热浪扑上皮肤,无数黑影涌动,那些扭曲、如藤蔓般的肢体朝他伸出利爪,誓要撕裂他的灵魂投入烈焰之中。八热地狱,皮肉还生,复受前苦。燃烧、焦枯、渐次成为灰烬。

支离破碎的回忆在脑中炸开,火焰卷起了龙卷风,尖锐的耳鸣声、杂沓的脚步声、失控的心跳、纷扰的议论......它们四处乱窜,大脑被塞得满满当当,画面扭曲交织,时近时远,愈是努力愈难看清。脚下的土地一寸寸崩塌,希毅陷入一片混沌,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真,哪个又是臆想出来的。

不苦呢?

不苦呢?

希毅朝虚空徒劳伸手,只抓到空气,顿时心中大恸,自己一定毁掉了什么。他不知道自己毁掉了什么。他现在孤立无援,不停地挣扎。他不是不想维持清醒,但这么做必须先克服无数绝望,他精疲力竭。这不是他预想中的落幕。

很难受、很难受,请随便来个人,救救他吧!他不能这么结束。

这时,一只萤火虫飞了过来,翩翩起舞,像从久远时空飘来的一片书笺。

鬼使神差地,希毅接住了它。刹那间,一些模糊不清的碎片闪过:有人曾在黑暗中送他一盏荧光,轻盈袅袅,眷恋而温柔。

他羡慕那种轰轰烈烈的活法,他想大喊,如果所有人生都一样煎熬,那他的尽头在哪里?

一只温软的手遮住了希毅的眼睛。

“闭上眼睛。”那人的声音温柔无比。放心,我在你背后。

他看见一轮金色的太阳,从无际的黑夜中向他迫近。心脏终于安定下来。希毅默念她名字,本能地听从了她的话,乖乖闭上了眼。

这一刻,希毅甚至开始相信宿命论的存在。

我希望在人世间,内心的期望可以尽情表达,真正的心满意足了,然后才能完全绝望地死去①。

感受力终于消失殆尽,希毅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对他而言,全部都已成为虚无涣散里无意义的时钟游摆。

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两位保镖已经眼疾手快地背起希毅大步离开舞台——是桑尼每一场不得已的未雨绸缪。

真正的坠落原来是这样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不声不响,身体化成虚盈朦胧的雾气,飘着飘着,被疾驰的风吹散,灵魂砸入荒芜缥缈的世界。

隐患成真,一切都像是在做梦。嘈杂议论汹涌而至,桑尼头脑空白,已经听到有人在问,希毅真的嗑药吗?难怪去年就暗戳戳提前铺垫要隐退的传闻。

腥风血雨迎面而来,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一定很开心吧?不用心心念念想着怎么把希毅拉下神坛。

神在神坛上,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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