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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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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得有些呆了。这人竟不是来责骂她的?一时间忘了肩头火辣辣的疼,也忘了伸手去接。

直到那瓷白的瓶子又被往前递了几分,温蓁才如梦初醒。甫一动弹,肩胛处传来的锐痛让她倒吸一口冷气。她强忍着,有些慌乱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个尚带着蓝曦臣体温的小瓶。瓶中装的是姑苏蓝氏秘制的上品金创药,价值千金,有价无市。

“……多谢泽芜君。”温蓁握着那微凉的瓷瓶,低声道谢,仔细地将它收进自己随身的布囊里。

“还有,”蓝曦臣再次探入袖中,这次取出的是几道折叠整齐、绘着独特蓝氏云纹灵印的符箓,“此乃我的专属密令符箓。姑娘可将灵力注入其中,留下音讯后引火焚之。无论身处何方,半个时辰之内,我必能收到。”他轻声补充,“若遇危局,尽可动用。我会尽快……设法。”

温蓁看着那几张非比寻常的密令符箓,心中着实一震。这“半个时辰”的分量极重,是她所知此类符咒时效的顶尖水平。她默默地再次接过来,郑重其事地也收好,诚恳道:“谢泽芜君厚赐。”

对方如此以德报怨,反倒让她心中那点因冲动带来的烦躁和愧疚加深了几分。

将她这片刻的温顺和收敛看在眼里,蓝曦臣脸上的肃容也舒缓了些许,似乎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方才温声道:“温姑娘……你身上戾气过重。须知伤人害己。此去路途凶险,万望收敛心性,善自珍重。”

温蓁站起身,压下心头复杂,对着蓝曦臣深深一揖:“谨记泽芜君教诲。也再次谢过赠药之恩。我这便告辞去寻阿溪了。”

蓝曦臣颔首,微微欠身回礼:“……请便。”

从清河到云梦,御剑本不过半日之程。然而温蓁重伤在身,虞溪御剑术尚不足以在带着重伤之人疾驰,更需时刻警惕提防,避开沿途愈加密布、嚣张巡弋的温氏门徒。二人只得一路掩藏行迹,走走停停。

待那熟悉的云梦水泽气息弥漫开来时,夜已深沉,星月无光。

她们不敢再惊动任何人,在江边一处荒僻渡口仓促买下一条最不起眼的黝黑小乌篷船。连一盏引路的灯笼也不敢点起,船夫早已被遣走。虞溪紧张地掌握着尾舵,温蓁则咬着牙,忍着肩背处因长时间颠簸而越发钻心的疼痛,跪坐在船头,摸索着撑起长篙。

黑暗中,只听得水波被无声划开的暗响,小船宛如一片孤寂的墨色浮萍,悄无声息地融进了无边夜色里,朝着前方那一片死寂、凶险未卜的家的方向,艰难地撑去。

浓稠如墨的夜色沉沉压下,将天地尽数吞没。小小的乌篷船如一片柳叶,悄无声息地划破死寂的湖面,借着无星无月的掩护,顺流漂向那曾无比熟悉的方向。

船舱内,温蓁蜷缩着,肩上与后背的伤口经一日奔波颠簸,又未曾换药,此刻正钝钝地刺扯着神经。汗水混着潮气浸湿了她单薄的衣襟,每一次轻咳似乎都能牵动裂开的皮肉。她咬紧下唇,强忍着不让闷哼溢出齿缝。

虞溪看在眼里,心中焦灼,强撑着疲惫立在船尾,不甚娴熟地划着桨。“阿蓁,你歇着,别再劳神。”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片记忆中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莲花坞码头轮廓在黑暗中浮现时,一股彻骨的寒意却猛地攫住了两人的心。

近了。

太近了。

眼前景象诡异得令人窒息。

曾彻夜不眠象征云梦江氏的九瓣莲巨大花灯,此刻依然在码头边随着水面微澜静静漂浮,释放着柔和却冰冷的光芒。莲瓣清晰,映照着破碎摇晃的水中月影。厚重的大门紧闭,门庭寂静无声。从外表看去,竟似往日般宁静祥和,仿佛那场惨烈血腥的屠戮从未发生。

可正是这触目惊心的正常,如淬毒的针,狠狠扎在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上。太过完好,本身就是最大的异常与讽刺。

小船行至离岸尚有一段距离的湖心,无声地停住了。夜风吹皱一池死水,船身随之轻轻晃荡。虞溪握着桨的手微微发颤,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温蓁强支着身体爬出船舱,冰冷的水汽扑面而来,她望着那片虚假的宁静,唇瓣翕动,声音低哑得几乎飘散在风里:“……竟还是这副样子。”

虞溪喉咙发紧:“太远了,看不真切……还是得上岸。”

两人沉默着交换了一个眼神,仅存的微弱侥幸被深重的阴霾吞噬。二人水性极佳,索性弃了小船,一前一后,动作轻如游鱼般,无声地滑入刺骨的湖水中,朝着那布满未知凶险的对岸潜游而去。

水流包裹着身体,伤口接触到冰冷的湖水,激得温蓁浑身一颤。她强忍着剧痛,奋力向前。莲花坞的外墙在黑暗中越来越近,沿岸那棵标志性的百年老柳树巨大的虬枝像一条匍匐的黑龙,斜斜探入水中。往日里,这里是少年们翻身上岸、笑闹垂钓的地方。

此刻,万籁俱寂,死寂得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们划水的细微声响,连湖中的鱼虫都销声匿迹。

两人湿漉漉地靠近那粗壮的柳树,正准备借助垂入水中的枝条悄悄攀爬上岸。

就在温蓁的手刚搭上湿滑树干,借力出水的一刹那,她眼角的余光猛然瞥见水面倒影中,一个难以察觉、几乎完全与墙壁阴影融为一体的模糊人影!

“糟!”温蓁心头剧震,低喝出声。

说时迟那时快,反应更快的虞溪已如猎豹般疾射而出!她借着破水的冲力,精准地扑向阴影处,手臂闪电般箍住那人的脖颈,同时另一只手已死死捂住其口鼻!

“唔!”那人影猝不及防,猛烈挣扎起来。

“再动一下,我立刻拧断你的脖子!”虞溪的声音带着血腥的戾气,手劲猛地收紧,勒得那人瞬间脸色紫涨,发出窒息的“嗬嗬”声。

挣扎渐弱。虞溪扣着那人,缓缓从浓密的树影遮蔽下现身,拖到稍有微光的水边。来人穿着岐山温氏最低阶的弟子服,修为低微得可怜,否则也不会如此轻易被制服。他身上空空如也,连最基础的求救烟火都没配备,像是个误入此地的末流角色。

温蓁忍着伤痛靠近,借着水面反射的微弱光晕,当看清那人勉强抬起的、布满惊恐的脸时,她瞳孔骤然收缩,倒吸了一口带着水腥气的凉风:“欧阳笙?!!!”

未等温蓁追问,那人像是怕极了她误会,一边努力喘气一边急切地解释:“咳……阿蓁!是我!我听闻莲花坞出了事……我、我实在担心你……就偷偷跑出来了!”

温蓁一口气没上来,胸口堵得发疼,不知是气还是笑,声音嘶哑:“欧阳笙!你好大的胆子!凭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独自跑来送死么?若真在莲花坞出了事,欧阳宗主怕不活剐了我?!”

欧阳笙被她吼得脸色通红,嗫嚅着:“我……我……”

一旁的虞溪先是错愕,听名字稍作回忆,恍然道:“巴陵欧阳氏的二公子?!”

“正是他。”温蓁没好气道,又对欧阳笙介绍:“这是眉山虞溪,我师兄的表妹。她护我心切,刚才多有得罪,欧阳公子见谅。”

“无妨无妨!”欧阳笙慌忙摆手,牵扯到被勒疼的喉咙又是一阵轻咳,“虞、虞仙子也是情急所致……”

三人湿淋淋地退回到老柳树下最隐蔽的凹角里,冰凉的水顺着衣角不断滴落。温蓁顾不上自己,伸手虚扶了一下欧阳笙仍显不适的脖子,急切追问:“你怎么到的?何时到的?有没有受伤?就你一个人?船在湖心,太危险了,你找个地方藏好,我和阿溪得先探探里面……”

欧阳笙默默地低着头,脸颊发烫。就在温蓁快要忍不住催促时,他才用细若蚊呐的声音回答:“我……无碍。阿兄禁了我的足,我是偷跑出来的,没带人。是魏公子设法将我藏在此处,他、他说你定会回来,让我一定等你……”

温蓁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声音瞬间卡在喉咙里。她清晰地记得在彩衣镇客栈外,自己如何决绝地推开他炽热的心意。然而此刻,看着眼前这个不顾一切、涉险前来只为确认她安好的世家公子,那被拒绝过的情意像无声的潮水将她淹没。她心中百味杂陈,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等等吧。一个念头清晰起来,等眼前这片腥风血雨过去,等一切都尘埃落定……那时,或许……

她需要时间去理清这纷乱的情绪。

虞溪没察觉这片刻的静默,她的心思全在欧阳笙口中的消息上:“这里确实不宜久留!欧阳公子你不如……”

“不必进去探了。”欧阳笙的声音打断了虞溪的提议,带着劫后余生的急切,“我来时,在镇上……撞见魏公子被人领着走,是温氏的人!魏公子见到我,只匆匆交代说,你肯定会来,让我在此告知你……切莫在莲花坞耽搁,他……他被带走了!”说完这些,他显得更加局促不安,手指紧张地绞着湿透的衣角,“我……我自知无用,帮不上大忙……但传个话,总能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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