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安：“我们怎么让维度不知道我们已经进入宅院？”

省局：“不能实施新闻封锁吗？别让它读新闻？”

网安：“在国内搞这个？肯定炸锅。”

省局：“不是完全新闻封锁——只是删掉关于维度的内容。封口令。用我们和网络搜索公司的关系。或者直接以国家安全的名义下令。”

省局：“干脆刊登整版广告，号召全民恐慌？”

电子科技大学：“你们忽略了一个事实：维度至少有一个组件就在马俊的房子里。它根本不需要看新闻标题就知道我们闯进来了。”

气氛再度沉寂。

网安：“已经切断房子的电了吗？”这次轮到省局翻白眼。

电子科技大学：“它很可能有备用电源。”

省局（查阅报告）：“地穿雷达显示宅院地下没有异常。没有秘密电缆或隧道。L市分局找到了负责安装马俊服务器机房的网络公司。他们说有十二小时的备用电池电量。市政档案显示，还有一个三百加仑柴油的备用发电机。”

省局：“那能撑多久？”

国安：“政治压力很快就会爆炸。我估计我们等不了几天。”

省局：“这事已经有人在处理了，各位。”

电子科技大学：“说实话，我们更担心的是互联网那一端的维度组件，而不是屋里的。”

省局：“你们不能用洞穴系统来盯住它？”

国安：“这很快就涉及USSID-18了。大家都知道那曾引发多大的风波。”

省局：“这太荒谬了。这又不是什么国内监控。马俊已经死了，不再是真人了。”

网安：“我可能持有不同意见。”

省局：“干脆直接从私营公司购买用户数据。更简单。”

电子科技大学：“现实再次打了脸。我们的常规监控手段无用。维度是发布新闻稿或读新闻。前者是高度公开的，后者是被动行为。它没有固定IP，也没有电子邮件关键词可供监听。洞穴系统毫无帮助，购买用户数据也一样。”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

国安：“那么我们一致同意：一旦能切断宅院供电，就立即无视维度的要求？”

众人点头。

国安：“很好。一旦我们拿下马俊的服务器机房，一切都会更清楚。”他看向省局，“你们去搞定它，我们再看看这东西到底有什么花招。”

“特种部队上尉谢清趴在县警特警车车顶上铺着的一条运输毛毯上等待。他从这里可以俯瞰宅院的围栏线，视野深入到马俊的宅院内部。谢清的右眼贴着M82型.50口径反器材步枪的红外瞄准镜的橡胶目镜。他缓慢地在支架上转动这把沉重的枪，扫视整个宅院，直到找到了马俊的悍马车。他将十字准星对准它。悍马的发动机已经熄火有一段时间了，但仍然释放着明显的热量。“我找到了。”

少校丁铭在他身边调整了姿势，好用FLIR热成像瞄具看清目标。他移动时，特警车的金属车顶随之发出砰砰响声并晃动起来。

“少校，小心点动静。目标在四百五十码开外。”谢清一边继续观察一边说。“你的角度怎么样？”

谢清再次稳住身体，控制住呼吸。“是一发清晰的射击。”他戴上耳罩。

丁铭朝不远处公路望去，那儿聚集了一大批警察、联调局人员、记者和技术人员。在黑暗中站着的这支队伍堪称一支小型军队。为了方便谢清射击，施工照明灯已经全部关闭。

丁铭大声喊道：“所有人捂好耳朵！”他自己也戴上了耳罩，然后转头对谢清说：“准备好就开火，上尉。”

谢清再次将悍马锁定在十字准星内。他集中精力控制呼吸，一股平静感涌上心头。他缓缓扣下扳机。

巨大的枪声轰然响起，枪身反冲撞入他的肩膀。他迅速回到红外瞄具上评估损伤。悍马车的发动机底部开始流出炽热的液体。热量迅速扩散，他听见远处传来柴油引擎启动的声音。悍马车缓缓开始移动。

“它动了！”他继续通过瞄具盯着目标，再次瞄准。枪声再度轰响，枪身反冲。谢清看到悍马猛地一震，停了下来。他这一发准确命中了发动机核心，□□造成了致命打击。强烈的热量开始蔓延。谢清抬起头离开瞄准镜，远处可以看到橙色火焰在燃烧。他摘下耳罩。“对不起，少校。第一发之后它启动了引擎。悍马现在着火了。”

丁铭查看了他的FLIR瞄具。“该死的，谢清。”

他继续扫视现场。现在也无计可施。柴油燃烧速度虽慢，但在维度彻底瘫痪之前，没人会踏进那块地。“不管了。我们摧毁应急发电机。”

谢清重新将眼睛贴在瞄准镜上，将长枪转向更近一些的大约一百码处的车库。他的视线顺着一条碎石小路前进五十英尺左右，看到一座墙体为灰泥的附属小建筑，墙上安装着空调。空调机红得发亮——显然正在运行。附近门旁还亮着一盏外部照明灯。谢清将瞄具从红外切换到可见光模式。

耳边传来纸张翻动声。

丁铭少校低下头，戴上夜视镜，用红外手电照着图纸查看。“你看到南墙上的空调机了吗？就在门左边。”

“看到了。”

“从你这个角度，开火点应该在……”少校努力看清图纸上的铅笔线条，“……门和空调之间的位置，大约在空调底部下一英尺的地方。”他抬头看向谢清，“明白了吗？”

“明白。”

“准备好就开火。”

两人再次戴上耳罩。谢清眯起眼睛，瞄准。这一发应该不难——如果他知道确切目标的话。他扣动扳机——轰！

灰泥墙上被轰出一个凹坑，随后是砖屑的散落。电力依然通着——外墙的灯仍亮着。

谢清又连开数枪，子弹分布在一个六英寸的虚拟方格上。墙体很快开始崩塌。他每次射击间隔几秒，用来抵消后座力。他的肩膀开始隐隐作痛。这时，外墙灯光终于熄灭了。黑暗中响起人群低低的欢呼和零散掌声。谢清抬起头离开瞄具，看到马俊宅院内的灯光已经全部熄灭。唯一的光源来自悍马——那辆车已经几乎完全被火焰吞噬，距离有四个橄榄球场那么远。谢清摘下耳罩，终于能听见下方人群兴奋的嗡嗡声。

丁铭少校朝一辆附近的国防部下属电脑系统公司信号情报小组的厢式车喊话：“方博！那栋屋子还在发射超宽带信号吗？”

一名工程师与正戴着耳机的技术员交谈了几句。他抬头看向丁铭——尽管在黑暗中无法清晰看见他。“是的，仍然在传输。可能靠的是备用电池。”

丁铭转向另一辆装有多面抛物线麦克风、对准马俊宅院不同角落的联调局车辆。“沈江超，我们炸掉发电机了吗？”

沈江超戴着耳机听了十秒钟，然后竖起大拇指。“报销了，少校。干得漂亮。”

周围最近的人群中响起一阵有些勉强的掌声。这是个小胜利。

丁铭少校在黑暗中微微一笑。现在只剩下等待服务器机房的备用电池耗尽了。维度只剩下十二小时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