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奥利弗就迎来了意想不到的客人。
被巨大的幻影显形的声音惊醒,奥利弗揉了揉眼睛,看到了站在床前的男人——棕红色的弯曲头发,明蓝色的眸子,当然了,还有半月形的眼镜。显然,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奥利弗不知是否是因为自己还未睡醒,他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压抑着的悲伤。
“其实……您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对不对?”奥利弗谨慎地问道。
“确实是这样,我的魔力使我的容貌固定在了这一时期。”邓布利多苦笑道,“看你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形象不怎么样。”
奥利弗觉得面前这个人——阿不思·邓布利多——当他以不同形象出现时会给人以不同的印象。少年姿态的邓布利多无忧无虑,是个明显的格兰芬多;老人姿态的邓布利多时而童心未眠,时而精明睿智,是最伟大的白巫师。
而现在的他,奥利弗想,好像只是一个充满悲伤的普通人。
“但这是最真实的,不是吗?”奥利弗坐起身子,虽然他的确不喜欢邓布利多的这个形象。
邓布利多发出两声轻笑:“是啊。”
奥利弗也回应了一个微笑,“我假设您准备好去见那个人了。”
“哦,这也是我现在站在这里的原因,奥利弗。”
一阵翻天覆地之后,奥利弗见到了一座很是破败的石质建筑。
“这里是纽蒙迦德。”邓布利多简单地说道,他拍了拍奥利弗的肩膀,率先走了进去。
这似乎是一个在魔法史书中读到过的地方,奥利弗一边努力回忆着,一边跟着邓布利多走了进去,并没有看见入口处那因时间而褪色的一行字:“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这里应该是个监狱,奥利弗看着长满蜘蛛网的生锈铁栏推测道,铁栏内则是布满灰尘的腐朽木质椅子。这是一个没有一丝一毫生气的地方,石质的墙壁,昏暗的走廊,奥利弗很难想象住在这里的那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纽蒙迦德好似一个寂静的死亡世界,完全没有活人的气息,所以这里并没有狱卒或者看守吗?奥利弗疑惑地想道。
不知道走了多久,途中邓布利多一句话都没说,奥利弗知道这很奇怪,但是他从来都知道审时度势,目前的邓布利多并不是他熟识的那个格兰芬多少年。
终于,他们在一个无铭牌的石门前站定,奥利弗觉得他们停下脚步的那一刹那,空气都凝结了。
“奥利弗,你能后退几步吗?”邓布利多没有看向奥利弗,他的视线仍然在石门上。站在他身后的奥利弗并没有看到邓布利多此时的表情。
“当然。”虽然不知道邓布利多的意图,但是奥利弗很听话地后退了几步。
然后,他发誓他受到了惊吓。
“Reducto(粉身碎骨)!”
“轰”得一声巨响,石门碎成了粉末,整个走廊都变得烟尘滚滚,邓布利多竟然用了粉碎咒!
“我想你知道‘阿拉霍洞开’这条简单的咒语吧,阿不思。”尘烟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奥利弗对梅林发誓,这声音实在是太古怪了,一开始是老年人沙哑无力的嗓音,后来却逐渐变成了中年人低沉而又有磁性的嗓音。
尘烟散去,奥利弗看到了一个英俊的金发男人靠墙坐在屋里,他死死拧着眉头,眼中似有怨恨,似乎下一秒就会冲过来与邓布利多决一死战一般。
邓布利多默默收回魔杖,他用手推了一下眼镜,“我想,劫狱总得有个样子,盖勒特。”
这个男人是有史以来最危险的黑巫师之一,盖勒特·格林德沃。
奥利弗从巧克力蛙的邓布利多画片中看到过。
“真令人吃惊,阿不思。”盖勒特·格林德沃穿上邓布利多递过来的干净长袍,扫了一眼乖乖站在一旁的奥利弗,“带着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劫狱,又是你的哪个心仪的学生吗?”
顿时,格林德沃周身气压翻滚。
奥利弗突然觉得一股压力扑面而来,全身的力气仿佛被一下子泄掉,他颤抖着跪坐在地上,甚至无法呼吸,一种巨大的恐惧笼罩着他。奥利弗感觉到液体划过脸颊,他无法判别那是汗,还是泪。他想大声惊呼,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忽然,空气重新充盈胸腔,是邓布利多弯下身子抱住了奥利弗。
“停下来,盖勒特。”邓布利多挡在奥利弗面前冷静地说道。
不可一世的格林德沃挑起眉毛,“怎么?拔出魔杖再来场决斗?”
“然后,再一次看你故意输给我吗?”邓布利多侧过脸,用蓝色的眸子望着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突然讽刺地笑了,那俊美的脸孔有些狰狞:“呵,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居然也会说出这种话?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故意输给你?”
邓布利多拍了拍奥利弗的肩膀:“抱歉,奥利弗,等我们一下好吗?”
奥利弗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邓布利多就向前快走两步,一把抱住格林德沃幻影移形了。
梅林的胡子!奥利弗保证被抱住的格林德沃和他一样吃惊!
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校长,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阿不思·邓布利多,刚刚抱着一个有史以来最危险的黑魔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