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薇拉感觉有什么粗糙的东西在戳自己的脸颊，像砂纸轻轻摩擦。她迷迷糊糊地皱了皱鼻子，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但那触感不依不饶，这次戳在了她的眉心。

"战国，这就是你说的孙女？这么小一只！"洪钟般的声音在头顶炸开，震得休息室的玻璃窗都在微微颤动。

薇拉猛地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张放大的笑脸——花白的头发乱得像暴风雨后的鸟窝，脸上还带着没擦干净的可可粉，铜铃般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对方又伸出那根粗糙的食指，眼看就要再次戳过来。

"卡普。"战国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别闹她。"

薇拉一个激灵坐起身，银发睡得翘起好几撮。她下意识地抓住被子挡住自己，眼睛瞪得圆圆的。这位突然出现的陌生爷爷身上带着海风的气息，显然刚下军舰不久。

"哟！醒啦？"卡普大笑着直起身，双手叉腰，"我是你爷爷的战友，蒙奇·D·卡普！"

他的嗓门实在太大了，震得薇拉耳膜嗡嗡作响。她求助地看向战国，却发现自家爷爷正捏着眉心，一副头疼的模样。

"卡普中将刚结束巡航任务。"战国走过来，顺手把薇拉翘起的呆毛按下去，"他......"

"哇！这头发跟小月亮似的！"卡普突然凑近，粗糙的大手揉了揉薇拉的脑袋，"龙那臭小子什么时候能给我生个这么可爱的孙女！"

薇拉被揉得东倒西歪，水手服的领口都歪到了一边。她闻到了卡普身上浓郁的可可味，还混合着海盐的气息。这位爷爷和战国完全不同——战国的威严像深海般内敛，而卡普的热情则像新世界的浪涛般扑面而来。

"您、您好......"薇拉问好，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角。

卡普突然变魔术似的从披风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尝尝！马林梵多最好的甜甜圈！"

油纸包一打开，甜腻的香气立刻充满了休息室。薇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是裹着厚厚巧克力酱的甜甜圈，上面还撒着五彩糖粒，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战国皱眉："她还没洗漱......"

"谢谢卡普爷爷！"薇拉已经接过甜甜圈，啊呜咬了一大口。巧克力酱沾在她鼻尖上，像颗棕色的小星星。

卡普得意地冲战国挤眼睛："看吧，小姑娘可比你们懂欣赏！"他转头又掏出一个纸袋，"这还有炸鱼丸、章鱼烧、草莓大福......"

战国看着瞬间堆满零食的床铺，太阳穴突突直跳。薇拉则像发现食物的小老鼠，眼睛在各类点心中来回扫视，最后选中了一个粉色的草莓大福。

"慢点吃。"战国无奈地递上手帕，"别噎着。"

卡普一屁股坐在床边，震得床垫弹簧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他兴致勃勃地看着薇拉小口小口啃大福的样子："小银星，要不要跟卡普爷爷去训练场玩？我教你打拳！"

"卡普。"战国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她才五岁。"

"五岁怎么了？龙五岁的时候都被我扔进深山自己训练去了！"卡普不服气地挥了挥拳头，带起的拳风把薇拉的银发都吹乱了。

薇拉被逗笑了，嘴角还沾着草莓酱。她偷偷瞄了眼战国，发现爷爷虽然板着脸，但眼神已经软化下来。

"卡普爷爷，"她鼓起勇气问，"您说的'龙'是谁呀？"

"啊！是我家那个儿子！"卡普抓了抓头发

战国的表情突然变得微妙起来。薇拉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的变化，赶紧把最后一口大福塞进嘴里，结果被噎得直拍胸口。

"喝水。"战国及时递上茶杯。

卡普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薇拉背上帮她顺气，力道大得差点把她拍进被子里："好样的！吃东西就要这么豪迈！"

薇拉呛得眼泪都出来了，却也跟着笑了起来。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三位"爷孙"身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战国！"卡普突然想起什么，从披风里又掏出一个包裹，"给你的伴手礼！"

战国接过包裹，拆开后脸色骤变——那是一盒来自东海的茶叶。

"龙那小子孝敬你的！"卡普笑得没心没肺，"他说这是东海特产的......"

薇拉举起甜甜圈："卡普爷爷还要吃吗？"

卡普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小银星真懂事！"他接过甜甜圈，三两口就吞了下去，"走！带你去看看我缴获的海贼船！"

"卡普！"战国一把按住跃跃欲试的薇拉，"她今天要学写字。"

薇拉失望地扁了扁嘴，但看到战国严肃的表情，还是乖乖点了点头。卡普挠挠头，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个贝壳哨子塞给她："下次吹这个，卡普爷爷带你去兜风！"

贝壳哨子在阳光下闪着珍珠般的光泽，薇拉惊喜地把它挂在脖子上。战国看着这一幕，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马林梵多的平静日子，恐怕要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