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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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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下陆之瑶后,那群人开着大G扬长而去。

陆之瑶孤零零地站在路边。

头顶是漆黑的天空,冰冷的雨水像是刀片一样打在她的身上。眨眼的功夫,陆之瑶浑身就湿透了。

“系统,你怎么没有提醒我,放学后还有绑架剧情?”害得她在车上的时候,把可能会遇到的、最糟糕的结果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就连遗书都想好了。

陆之瑶握着盲杖,脸上都是雨水,嘴唇被冻得苍白。

【我说了啊,宿主,我说今晚有雨,让你早点回家。】

系统心虚。

它的程序其实已经很老了,很多功能都不能用了,处于报废边缘,不然也不会分配到一个小瞎子做宿主。

“算了。”陆之瑶没有怪它。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是恶毒女配,每次迫害女主,不管成没成,都会遭到报应。她都已经习惯了,毕竟她是天生的坏蛋。

她只是又想起今晚被她关在器材室里的陆之鸢,想到自己亲手帮陆之鸢制造了机会,还是很气。

“真~的~很~气~啊~”陆之瑶被冻得牙齿打颤。

系统看着她瑟瑟发抖的小身板,赶紧劝说她先躲雨。

【宿主,你的右手方,大概10米的地方,有一排商铺可以躲雨,我先给你导航过去。】

“阿嚏!好吧。”陆之瑶妥协。

冰冷的雨水密密麻麻落下来,逐渐在凹凸不平的街道地面,聚成了一滩一滩的小水坑。

哒哒哒。

陆之瑶握着盲杖,在夜雨中摸索前行。

“轰隆——”

头顶炸起一道惊雷。

突然的巨响,比先前的雷电更近,就像是贴着头皮劈下来,吓得陆之瑶哆嗦了一下。紧跟着,脑海里正在替她“导航”的系统出了故障,“滋滋滋”过后就没了声。

“系统?系……”

陆之瑶有些害怕。

慌乱间——

“啪嗒”,一脚踩进了路面的水坑里,溅起的雨水落进她的袜子里。

陆之瑶正要退出来,脚下响起撕厉的声音:

“喂,你踩到我了!”

听起来很生气、很痛苦。

“对不起。”

陆之瑶吓了一跳,赶紧点着盲杖,往旁边避开。

啪嗒。

一脚踩进另一个水坑里。

“喂喂喂,你又踩到我了!!!”

那个声音,更加生气了。

“啊?对,对不起?!”

陆之瑶再次点着盲杖,急急后退。

幸而这次,没有再踩到水坑。

轰动——

哗啦——

夜空中,电闪雷鸣。

那个声音没有说话。

但陆之瑶能感觉到,对方现在很生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踩你的,你,你还好吧?”

苍白的脸微微上扬,雨水打在脸上,像溪流一样沿着面部一股一股往下流,陆之瑶睁着双眼茫然地朝向前方,像一只不大聪明的落汤鸡。

湿透的睫毛下,是一双没有神彩色的眼睛,明明那么大、那么澄澈,却带着死寂的晦暗,世界在她面前失去的颜色。

因此,她看不见面前恐怖的一幕。

一根带着诡异环状花纹的触手,漂浮在她的眼前,距离她的眼球只有不到0.1厘米的距离。

触手后连接着诡异的黑色液体,液体上方,是一对黄澄澄的、像猫科动物般巨大的瞳孔。

一只像小山般大,漆黑、扭曲、不可名状的怪物,正矗立在她的面前。

任何一个精神正常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会吓得尖叫连连,但陆之瑶没有。她是瞎子,她看不见。

摩尔,或者说是魔王摩尔切出去,吸引捕灵者的一截-分-身,认出了陆之瑶。

她怎么会在这里?

摩尔奇怪。

被本体切出去后,摩尔分身就跟本体失去联系。遵循本体的意志,引开捕灵者。一路被捕灵者追杀、期间还打了两架,灭掉了上万只捕灵者。可捕灵者虽然实力不强,但块头小、数量多,繁殖速度快、生生不息,很是难缠,一旦被锁定就很难摆脱它们。这也是当初摩尔躲进书中世界的原因。

此刻他们头顶那团电闪雷鸣的黑云里,密密麻麻全是黑色的、指头大小的捕灵者。有三眼的、六眼的、九眼的、十眼睛的,全都蓄势待发,准备朝他扑咬过来。

摩尔不想跟她在这里浪费时间,缩回触手,准备离开。

黄瞳无意间朝上,发现黑云里的捕灵者像是失去了他的踪迹,闹哄哄挤作了一团。

嗯?

摩尔疑惑,黄瞳滴溜溜转了一圈,看向面前的恶毒小瞎子。

陆之瑶支着耳朵,半响都没有得到回复。

哒哒哒。

陆之瑶点着手里的盲杖,一脸镇定地转过身,朝着先前系统指的方向,摸索着前进。

反正她是瞎子,看不见,对方一直不回答,她就可以装傻,假装对方已经离开了。没有人会怪一个瞎子,看不见东西。

水坑,水坑?

她刚才踩到的明明是水坑,怎么会是人?

真是世风日下啊,这年头坏人都开始找瞎子碰瓷了。

“系统系统系统,你快出来……”

她一边走,一边在脑海里疯狂呼唤系统。

系统依旧没反应。

摩尔停在原地。

一边算着跟陆之瑶的距离,一边观察黑云里的捕灵者。

果然,在陆之瑶走出一定距离后,先前那些像是瞎了的捕灵者,又闻到了他的味道,齐刷刷地朝他看过来。

“嗡嗡嗡。”

震动翅膀,准备朝他扑下来。

摩尔往陆之瑶的方向挪了几步,那些捕灵者又失去了方向,在空中乱作一团。

黄瞳眨了两下:

“有意思。”

陆之瑶听到身后的动静,却没有停下来,继续假装没事地点着盲杖前行。

“喂,你怎么走了?”那个“人”追上来。

陆之瑶撇着嘴角,有些嫌弃。

怎么,还要继续碰瓷啊?

她可是恶毒女配!

不过她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磨磨蹭蹭地转过头,仰着那张被雨水打湿、显得苍白的小脸,故意假装没有听清楚对方的位置,斜着45°的角度,可怜巴巴地对着空气:“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我被家人抛弃了。”

那声音道。

“啊?”

陆之瑶愣住。

“所有人都不喜欢我,我没有朋友、没有去处,不讨人喜欢,身上也没有钱。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那声音继续道。

“好可怜。”

陆之瑶转过头,那张眼神空洞的脸上露出难过,“你放心,我带你离开。”

陆之瑶的手机是盲人常用的“无障碍”模式,可以通过手势和语音播报使用。这会儿的雨势小了,她点着盲杖来到商铺的屋檐下,点开手机,叫了一辆车。

很快,车来了。

“走吧。”

陆之瑶对那个声音道,“对了,我叫陆之瑶,你叫什么?”

那声音停顿一下:“摩尔。”

“摩尔。”

陆之瑶低声念着,扶着车门钻进车里,“你坐前面吧。”

坐在前面的司机:“??”

在跟他说话?

没过多久,出租车停在了一座豪华的别墅门口。

雨已经停了。

哒哒哒。

陆之瑶摸着门,手里握着盲杖,从车里下来。

陆之瑶站在别墅门口,一个漆黑的、只露出一对黄澄澄眼睛的人形液体怪物站在她的旁边。

门口的灯照在他们身上。

陆之瑶的身后,是人形的影子。摩尔身后,则是疯狂蠕动、扭曲的液体。

陆之瑶让她的“新朋友”住进了她卧室的地下室里。

陆家有5兄妹。

因为眼疾和不受宠的缘故,陆之瑶的房间在别墅一楼的角落里,原本是客房和储物间改造的,下面连着地下室。改造后,便连着地下室都成了陆之瑶的住所。因为偏僻,平时很少有人来她房间。

陆之瑶避开别墅的监控,回到卧室,将摩尔带到地下室的入口。

“摩尔,你不是没有地方去吗?你以后可以住这里。”

小瞎子睁着那双没有色彩的眼睛,对着他的方向,“但是不要随便出去,也不要被我家里人看到。我每天都会来看你,给你带食物。”

没有听到回复。

陆之瑶急了:“你不愿意吗?”

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在你背后。”

“……”

空气里安静几秒。

哒哒。

陆之瑶握着盲杖,从容地转过身:“你愿意吗?”

声音里带着期待。

摩尔看着她脸上伪装出来的同情、善良,那双藏在黑影里的黄瞳慢慢眯起:“蠢货。”

“嗯?你说什么?”陆之瑶支起耳朵。

“我说,我愿意。”

摩尔的声音里充满了卑微的感激,但那双黄瞳却冷漠又高傲,仿佛看穿了一切。

陆之瑶松了口气,嘴角微微上扬。

太好了,她有玩具了,啊,不是,是有独属于她的玩伴了。

“叩叩。”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四小姐,你回来了吗?先生让你去前面吃饭,还有,想问你五小姐怎么还没有回来?”门外,传来陆家保姆的声音。

陆之瑶皱了眉,让摩尔躲进地下室里。

“你就藏在这里,我过会儿给你带吃的回来。”说完,摸索着将地下室的暗门扣上。

陆之瑶摸了摸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伸手抓起地上的盲杖。

哒哒哒。

黑暗中,她慢慢地朝门口走去。

暗门下面。

亮起一双黄澄澄的、类似猫科动物的诡异眼睛。

摩尔等了片刻。

那群捕灵者,果然被甩掉了。

另一边,陆之瑶来到前面的客厅。

跟陆之瑶卧室附近的漆黑相比,别墅的前面可谓是富丽堂皇。亮堂堂的,做工复杂奢侈的水晶吊灯照在光洁剔透的大理石地板上,就好像是置身于一座水晶宫。

陆家是青市豪门。

陆家曾经有六口人。

爸爸陆建国、妈妈苏黛,大哥陆敖、二哥陆殊、三哥陆锦,以及最小、最受宠的妹妹陆之鸢。

不过,在陆之瑶这个小瞎子被陆家人找回来后,陆家的六口之家变成了七口之家。陆之鸢也从家里的老四、变成了老五,陆家多了一个瞎眼的四女儿。

但陆家最小、最受宠的女儿,依旧是陆之鸢。

哒哒哒。

陆之瑶点着盲杖,来到客厅。

爸爸陆建国跟大哥陆敖,坐在餐桌边,讨论着公司的事。

妈妈苏黛站在厨房外面的储物柜前,跟负责做甜点的师傅确认周末下午茶的细节。她周末要邀请青市其他的贵太太来家里喝茶。

二哥陆殊是大学教授,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看起来儒雅贵气。此刻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是平板电脑,他在查看学生刚传来的实验数据。

三哥陆锦是明星,每周都有通告,经常飞外地,很少能在家里看到他。因此,今晚也不在这里。

在陆之瑶出现前,客厅里的氛围和谐、美好,仿佛一副镶满宝石的豪门日常生活图、处处都透着明亮、奢侈。陆之瑶的到来,就像是往这副贵重的画里泼了脏水,精贵美好的平静被打破,画卷出现了瑕疵。

爸爸陆建国抬起头,皱眉看着她:“怎么就你一个人?鸢鸢呢?怎么没有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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