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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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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严厉的声音立刻使四处又都寂静了下来,站着陈谦兹,站着几个他的随从。

陈谦兹那一身玄色窄袖蟒袍神气斐然,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朱红玉带,衬得他气度沉凝,令人三分抗拒。

他在太子党派中权势最高,无一人不信服,也无一人不恐惧。

他对燕司瑾拱手揖礼,对姜枝意从下而上的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是宁远候的姜娘子吧,你阿爹不日便要回京,到时候帮我向宁远候问候一声。”

太阳过了半边天,白氏见自家老爷穿着官袍回来,便知他去了太子府,能这么晚回来,许是碰到了什么急事,留在太子府商议。

她正眼瞧坐在一旁的姜枝意,这女子肤色是透亮的白。

她抬起下颌心里发出一声讥笑,眼睛瞥向一边。

原是姜家娘子,果然和江挽一个模子,都是狐狸精,看着就招人厌烦。

陈谦兹冷笑一声,“这婢子十年前受到惊吓,失了心疯,一疯子的话,殿下也信。”

爬在地上的婢子不知是被口中的血液,还是换不过气,咳了好几声才缓过劲,看见陈丞相全身不再动弹,头快要钻进地面。

声音微弱而颤抖,“救救我。”

燕司瑾的衣服上的褶皱越发显眼,上面还有奴婢蹭到污渍,沾了泥土的血液。

陈谦兹一甩衣袖落在身侧,语气威严,“来人,将这疯子带下去,别吓着姜娘子。”

白氏心中的石头落下,走在了婢子身边,斜睨着她,已微露讥讽。

闻言,燕司瑾眼眸暗了暗,寒着一张脸道:“圣上将案子交给我,便要查明清楚,此案关乎百姓安危,若是抓错了,丞相这府中的人可不够疯的。”

“这婢子可亲自指认过凶手,若是疯子,那她说的话自然是听不得。”

燕司瑾说这话,故意拖长了音,语气促狭之极。

陈谦兹眉心微微蹙起,一时被堵的哑然。

燕司瑾的脸没有了往日的笑痕,换之以凝重,紧盯着陈谦兹的眼,“陈娘子闺房在何处,劳烦带路。”

小厮跪了一地疆在原地,陈丞相发号命令,“还不快带殿下去娘子的房间。”

姜枝意跟在燕司瑾的身后,白氏和陈丞相嗨矗立在大厅,白氏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嘭!”

桌子上的茶杯划在白氏的脸上,一条嫣红的血线从太阳穴拉长在她的耳边。

立在树枝打盹儿的麻雀腾起脚,拼命扑扇着双翅慌乱逃离。

“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

白氏双眼倏然放大,跌坐在地,腰下的衣裙散落在侧,手撑在地,愣愣抬起头,“我…老爷,那道士杀的烟儿,我要让他偿命。”

“你…无知的妇人。”

“可是老爷,烟儿也是你的女儿,自烟儿死后,我无时无刻不害怕,那一定是糟了报应。”

“你给我闭嘴!”陈谦兹靠在椅背上,不再看向白氏,长叹了一声,望着门外沉吟了片刻,“把夫人带回房。”

贴身婢女闻言,赶紧着动作把人搀扶下去,白氏并不挣扎,走到门楣对着大厅的人冷笑一声,又冷笑一声。

……

门上的锁扣被小厮插进钥簧弹开,一股幽幽暗香,立刻扑鼻而来,沁人心肺。

陈芸烟的房间十分的大,堪比皇宫娇养的公主。

姜枝意伸出手指挨到桌上轻轻按划出一条短横,拇指摩擦几下,不染灰尘一丝。

椅榻旁边有个女子身高的饰品盒,上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精致饰品,一半多都是金饰镶嵌,就算是皇宫嫔妃,不过只有赏赐几件的样式,而这里,看得人眼花缭乱。

姜枝意走到书桌前,细细琢磨着角落各地,手指不经意间摸到坑坑洼洼的地方,仔细一看,是被尖锐东西横竖没有章法的刻成这样的。

“这是什么?”

燕司瑾闻言抬步,“看着像是特意刻上去的。”不是刀,倒像是比较粗的银针,有着小点被拉划。

“能费心思一笔一笔刻,不是心尖人,就是仇人。”

“那婢子怎么办,撒手不管?”

“陈老狐狸不会轻易将人给我们的。”

姜枝意将窗户推开,一缕清风迎面吹来,帐帘轻曳晃动,深黑色的影子逐渐凸显。

她打开柜门,抬眼间,满目的缓带轻裘,轻烟软雾。

姜枝意瞥了一眼离衣柜最近的床头,将帐帘掀开,静静地悬着一只不属于房间的物件—-“手提灯笼”。

是一个由竹篾做的骨架,小兔子样式。

她视线一顿。

满屋都是价不菲的东西,只有这个,偏偏放在了床头。能让一个女子放在床榻上的珍品,只能是心上人送的。

姜枝意问道:“陈芸烟有订过亲?”

燕司瑾想了想,摇头回道:“不会,陈老狐狸想尽办法送女儿进宫,怎会为她在京城订下亲……”

陈芸烟的死似乎对陈丞相并无多大影响,或许对他来说,女儿是颗棋子,可以牵住皇城的人心,而这颗棋子还未下到棋盘,就被人拿走。

春天的风虽是冷的,却不刺人心骨。

一语未了,花扇木门被轻轻推开,“咚咚。”

“请你们救救玉兰。”

一缩一缩的哭泣声,身穿花绿色的婢子跪倒在地,不断的磕向地面的脑袋映出紫色。

能不顾白氏跑来求救,她和那婢子的关系想来是十分要好,她脑袋上紫印掺起地上的泥沙,印到血肉里挤出血渍。

姜枝意把她扶起,轻声问道:“玉兰,是刚才大厅的奴婢?”

婢子的头只是低着,不敢抬起,小心翼翼的回道:“是的。她没有疯,是夫人,夫人将她关在柴房十年。”

“还有那伤,也是夫人做的。”

燕司瑾轻轻皱眉,磨挲着手指,问道:“你家夫人为何这么做?”

“玉兰是陈芸烟的贴身婢女,她死了,夫人想找个出气的。”

白氏心中埋怨,却找不到出气的东西,所以找上了玉兰。

姜枝意拿起兔子灯想了想,兔子的眼睛像是红珠镶嵌,价值不菲,“你家娘子是不是有心上人?”

“奴婢不知,但是玉兰和我说过,娘子有一段时间会半夜出府,我也不知道见的是谁。”婢子拢了拢衣袖,扣下头哀求,“玉兰知道定是比我多的,你们救救她。”

在丞相手里救一个人谈话容易,姜枝意长叹一口气,思忖片刻。

“她真的会死的。”

死,对啊,如若是一具死尸一切就好办了。

姜枝意微微颔首,眼眸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银镯里的是蛊,她曾在蛊书上看到过,可以致人假死的蛊。

她轻咳了两声,燕司瑾目光落向了她。

***

两人出陈府时,外头的夜色渐暗,燕司瑾陪姜枝意回到雪漫轩,雪漫轩已没有什么人,姜枝意轻声道谢,欲抬步要跨进门槛,倏尔,手腕被人牵扯住。

“若是不行,不要逞强,可以另寻他法。”

夕阳映着少年冰瓷般清隽俊美的脸。封述眼睫轻垂,一时间,微风轻送,姜枝意惊鸿一瞥,心绪再难收拢。

姜枝意将手从他的虎口里抽开,“好。”

燕司瑾听到她答应松了一口气,转身踏进了玩家灯火之中。

直到那抹少年的背影走了很远,姜枝意才回过神,她抬起手按住自己的心脏。

刚刚燕司瑾的眼神像极了上一世,两个人每到分别之时,她露出的都是不舍,而燕司瑾的眼神里埋了学多层意思。

风影拿着针线坐在绣案,眼神里满是不耐烦,还时不时扎到自己,而苏绾端着一盘吃食,发出奇叹,“你怎么回事,都说了无数遍,要这么穿进去。”

风影手捻紧针,对着苏绾所指的地方又再做了一遍。

还没等针全部穿到底,耳边又传来苏绾的戏谑笑声。

“哎哎,错了。”

“啪。”风影忍无可忍,手中的绣样拍到了桌子,猛的站起了身,眼神森然。

苏绾刚要塞进嘴里的果子停在一处,从手中滑掉在了地上,木纳的看着风影,“完了,玩过头了。”

这时,绣案前的男子泄了气,握紧的拳头随着他的气松开,拉回椅子又坐了回去。

风影露出一丝假笑,清亮的嗓音压抑着恼怒,幽幽道:“你再教我一次。”

苏绾放下了吃食,将嘴里的最后一口咽下,开口道:“好的。”

屏风将两个人的影子照射,姜枝意在门口用手压着嘴巴,不敢发出声,双肩笑的一颤一颤。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风影如此生气。

从前见到他,只当他是兄长一般的存在,刚从这剧身体醒来,她眼神里充满了无措,和对外界的恐惧,在床上躺了半个月,风影以为她生病卧床不起,每天都会给她从外面带来小玩意。

简直就是把她当作三岁小孩来哄。

有一次她偷偷摸摸出了府,被风影抓到,她走了一路,走一会,停一会。

姜枝意脸色苍白,眼神愤然,“都说了不要跟着我!”

风影回道:“娘子还在生病,不能吹风。”

他不仅没有告状,反而陪她在街道走了一夜。

就是从这一夜开始,她对他改了观。

姜枝意看差不多了,轻嗑一声,“风影,回府吧。”

“是。”

明月挂在枝头梢,清风拂晓,惊起大地如白昼,水里的鱼儿荡起一圈圈波纹粼粼。

姜枝意走在街道的前头,扬起一层笑颜,问道:“学的怎么样,不能秀出花来,我可不会开口喊你一声师父,我可是要绣完送给我阿兄的!”

姜枝意来雪漫轩本就打着学习的名头,可她又没有时间,只好苦口婆心的将风影留下,先让他学会,再来教她。

总不能回去的时候她叫他教,结果连穿针都不会吧。

“娘子,你还是叫榴花来吧,这是女娘做的活。”

“谁说的?世间一切都是女娘可做的,郎君也可做,没人规定苏绣就只有女娘,有可能,你以后还给你未来的女娘秀红盖头呢!”

风影脸色肉眼可见地变红,连脖子都成粉色。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在未来,他不仅自己挑灯绣红盖头,还为女娘绣衣裙上的艳红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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