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跪下的一瞬间着实吓了一跳,愣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
“周砥你别这样。”夏知渺试图扶他起来,“我刚才说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可是我还喜欢你。”周砥声音艰涩,喉结一下一下地滚着,眼里是化不开的悲伤,“没有用了是不是?”
夏知渺直起身子,无奈地闭了闭眼,胸口几次起伏,再看向他时眼底只剩平静,“对,我爱他。”
他身子猛然一僵,眼里的期望一点一点熄灭,“对不起。”
是他卑鄙的想利用她的同情,想要得到一丝希望,哪怕只有一点点都好。
可是现在的周砥,已经没有那个资本了。
他早就失去了无论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的资格。
走出住院部,夏知渺一眼就看见站在门口的挺拔身影。将那些烦躁的情绪甩开,她快步走过去想要从身后吓他一下,江鹤先一步转过身,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想我了,这么急着投怀送抱。”
夏知渺窝在他胸口嗯了一声,很神奇的感觉到心情平和下来。
“想回家了。”
江鹤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今晚去我那里住?”
“好。”
周砥站在窗边,看着那一双般配的身影相携上了车,那人探过身子帮她系安全带,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她笑的那么甜,他也跟着笑了笑,然后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车子驶出医院直至完全看不见,周砥仍旧像块石头一样站在那里,清冷的光笼罩着他削弱的身体,玻璃映出的面容早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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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鹤直接开车回了家,到家就让夏知渺去洗澡,自己则去厨房做饭。
餐厅里灯光明亮,隐隐传来饭菜的香气。夏知渺换了一身家居服,蹑手蹑脚走进厨房,看见正在盛饭的江鹤,抿唇一笑,从背后抱上他的腰。
“江医生,辛苦啦。”
江鹤偏头看她,瞧见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微微拧眉,“怎么不吹头发?”
“饿了。”
他拿她没办法,“吃完了去吹干。”
夏知渺垫脚在他侧脸亲了一下,“你都不问我去医院干什么吗?”
“你那个竹马,早上来医院的时候我看见了。”江鹤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米饭走出厨房。
不知道为什么,“你那个竹马”这几个字总是莫名透着一股酸劲儿。
夏知渺追上去,跟在他身后解释,“他肠胃炎住院,朋友告诉我的,我就过去探望一下。”
“肠胃炎?”
“嗯哼,你都不知道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夏知渺坐到位置上,讨好地夹了一块排骨给他,“江医生可要好好吃饭。”
江鹤眼里浸着笑意,从善如流咬了一口,夸赞到:“夏老师夹的菜就是好吃。”
这哪是在夸她,明明就是在自夸。
夏知渺立马笑了,“好吃你就多吃点。”
关于周砥的话题到这里就打住了,后面谁也没有再提起。朋友住院去探病理所应当,江鹤不会真的在意夏知渺去看这位昔日心上人,只是到底没有告诉夏知渺周砥并不是什么肠胃炎,而是一早昏迷被送进抢救室,据急诊科的同事说,是先吃了头孢又喝了酒,不小心还是有意为之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这不是他要关心的事。
吃完饭,江鹤帮夏知渺吹头发,后面情难自禁就亲到了一起去,差一点擦枪走火。要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江鹤真的不想叫停。
毕竟,他已经素了好些天。
“搞什么啊,这么神秘。”
夏知渺被他捂住眼睛走进主卧,其实已经大概猜到,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
终于江鹤停下脚步,慢慢放开手,“可以了。”
房间里被精心布置过,玫瑰花瓣铺满了床和地面,一摞摞高高堆起的现金摆成爱心的形状,顺势而下是几排高定珠宝和堆成山的黄金。
这场面让夏知渺目瞪口呆。怔愣片刻,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谁教你的?”
没看到想象中的反应,江鹤顿时有点忐忑,小心翼翼地问:“你不喜欢?”
“喜欢啊,怎么不喜欢。”这么多诱惑摆在眼前,是个人都要心动吧?
江鹤松了一口气,将她揽进怀里,“喜欢就好。”
“所以军师是江沫?”
“……嗯。”
夏知渺笑容更甚,“我就知道这是她的品味。”
她转过身搂住江鹤的脖子,一脸认真,“你给这么多,我得回多少嫁妆啊?江医生,压力山大。”
“我家不在乎这个。有嫁妆那也是你自己的,没有嫁妆也不会影响什么。聘礼是对你和你父母的尊重,他们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以后要守护另一个家庭,这种牺牲是什么都弥补不了的。”
江鹤说着,打开戒指盒,语气诚恳而坚定,“我以后会好好孝顺他们,好好爱你,对不起,我好像只能做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夏知渺看着戒指缓缓套进无名指,眼眶有些湿润,“江鹤,谢谢你。”
他轻轻蹭到她眼尾的泪珠,低下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夏知渺,我爱你。”
十七岁接过她递过来的雨伞,二十八岁为她戴上求婚戒指,她们从擦肩而过的路人变成即将携手走完一生的爱人。
十一年如白驹过隙,十一年,他的感情终于拨云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