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最终决定按部就班,完全按照剧本的节奏来。现在裴闻不需要他做的爱心晚餐,他只能主动去帮对方收拾房间来博取好感度。
晚上十一点,祁玉主动敲响对面的房门。
裴闻刚刚洗了澡,赤着上半身来开门。
沐浴露的香气被风裹挟着吹到鼻尖,祁玉下意识地嗅了嗅,有股山茶花的淡淡清香味道。挺好闻的。
裴闻的肩膀很宽,北方男人本就肩宽骨架大。他的身高至少有185往上。站在裴闻的对面,祁玉有种被笼罩其中的压迫感。尤其是对方还没穿上衣,露出了劲瘦的上半身。
“有事?”裴闻的语气算不上友好。
“我……可以进去吗?”祁玉别开脸,尽量控制自己的视线避开对方赤着的上半身。
裴闻沉着脸,让出半个身量。
祁玉侧身进到客厅里,对裴闻道出了来意,“我在家闲着没事,想过来帮你收拾收拾家里。”
“哦。你收拾吧。”裴闻没再理他,转身回了卧室。等他再出来时,换了套舒适的家居服。
裴闻的房子很干净,地面一尘不染。祁玉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可收拾的。他来到浴室门口,拿起拖把擦拭地面的水渍。拖干净后,他又拿起脏衣篓里面的衣服,一股脑全部投到洗衣机里。
裴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真丝不可机洗白衬衫被扔进洗衣机里。他扯了下嘴角,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向餐边柜。餐边柜上放着全套的咖啡机设备。他取出咖啡豆,慢条斯理地磨豆子,压粉,萃取。
祁玉在卫生间捣鼓那台高端双子洗衣机,折腾了几分钟,终于开始正常运行。
房子里的内饰装修都不是凡品,即使离开了裴家,这位大少爷的生活品质也保持着过去的水准。
跟他的房子比起来,祁玉住的房子就是贫民窟。
裴闻支着手肘,长身玉立。两杯手冲做好了,仍然不见祁玉从卫生间出来。
裴闻罕见的耐心等着,想看看祁玉到底在玩什么花样。深更半夜敲门进来收拾房间,裴闻不信对方这么单纯。
而卫生间里的祁玉此时已经呆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的卫生间窗户和裴闻家的窗户是正对着的,仅有一米左右的距离。他出门时忘记关卫生间的灯,从他现在所站的位置看向对面的卫生间,简直一览无余。连橱柜上摆放的沐浴露的牌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祁玉只觉难以置信。他的窗户和裴闻的窗户是一个颜色的。他白天晚上都看不见对面的裴闻,所以他以为这扇灰蓝色的窗户是防透的。
天塌了……
等裴闻意识到不妥,过来阻止祁玉的时候已经晚了。裴闻是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时才惊醒,他快步走到卫生间门口,只看见祁玉手拿拖把砸碎了玻璃窗。
“变态!”祁玉面带羞愤,语气嫌恶道,“偷窥别人的隐私好玩吗?”
说完,他用力扔下手中的拖把,抬脚往外走。
走了两步,人被裴闻拉回来按在墙上。
裴闻面色沉郁,眼神中透着股狠劲儿,“骂谁呢?”
祁玉此刻原形毕露,不再是之前无辜怯懦的模样,他微微抬高下颌,不甘示弱地回道,“谁偷看骂谁!”
裴闻咬着后槽牙。他从来没故意偷看过。
“你刚搬来时,我是不是找过你?”裴闻顺了顺气,试着解释道,“你每次见了我就跑,给过我说话的机会?”
“那……那你不会写张纸条贴我门上?”祁玉辩驳。他这时也想起来了,刚搬来第二天,裴闻就来敲过门,不过他没开门。后来在楼道里只要遇见裴闻,他撒腿就跑,跟兔子见了鹰似的。
“呵。”裴闻轻嗤。
祁玉推开他,继续咬牙切齿地骂道,“变态变态变态!”连骂三遍还是不解恨。
“闭嘴!”裴闻蹙眉,捏着对方肩膀的手不慎加重了力道,使得祁玉发出吃痛的声音。
“恶心!放开我。我要走了!”祁玉说完,推开裴闻跑了出去。
大力甩上家门,祁玉气得在屋里嗷嗷叫。
工作群里,艾助@祁玉,催促他尽快发日报,报告今天的工作进度。
祁玉根本没心思管工作。他努力回忆着搬来后发生的事情。这间主卧的卫生间面积狭窄,通风很差。为了避免异味,也避免洗澡引起卧室潮湿,他几乎都是用外面的卫生间。也许夜里偷懒用过一两次厕所?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一想到他在卫生间时,对面的窗户后站着个变态偷窥自己,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不过他确实是误会裴闻了。他搬来两个月,裴闻也只是在他搬来的第一晚撞见过他上厕所。后面裴闻尝试想告诉他,都以失败告终。索性他后面嫌通风差没再用过,裴闻便也作罢,把这事儿给忘了。
裴闻气得牙痒痒。毕竟是人生中第一次被人骂变态。
第二天晚上,裴闻回到家,看到家门口的地上摆着精致的食盒和水果礼盒。祁玉都没收,退给了他。
裴闻转身走到对面敲门。连续敲了三次,里面没人回应。裴闻知道祁玉在家,是故意不给他开门。
他掏出手机给对方发消息:开门。
没有回复。
他又发了一条:我一次也没偷看过。
屏幕上出现了红色的感叹号。裴闻眯起眼睛,瞳孔骤缩。大少爷难得屈尊纡贵哄人,就这么被华丽丽的拉黑了。
他舔了下上颚,给自己整笑了。那笑容在黑暗中有股阴森的味道。
连续两周,祁玉每天在工作群汇报:没有新进度。
其他人急得不行,纷纷出谋划策。
祁玉不理会他们,硬是晾了裴闻一个月。他的腿完全好了,可以正常工作行走,他又回到了便利店。
这次便利店老板只给他排八小时的中班。下午三点到晚上十一点。
上班的第一天,收工后,祁玉看到橱窗外立着一道极为出挑的身影。金钱和权势熏陶多年养出来的大少爷,即使退出了家族的权力中心,身上那股骄矜的气质却已经入了骨难以改变。
见祁玉走出来,裴闻用手指捻灭了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