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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蒙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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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月。

郁棘消失了整整一个月。

仇跃起初是逃避,接着是后悔,到最后渐渐都麻木了,甚至在顾斯锐派来的彪形大汉背后看见俞姐的时候,他都没有再动过逃跑的念头。

俞姐,俞夏。

一个被丈夫重伤进ICU,才终于离婚成功的女人。

他的妈妈。

仇跃从来没想过能和她重逢,也没期待过和她相认。

他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海阔凭鱼跃。

仇跃的名字里,就写着她的愿望。

但仇跃的存在,对她而言是拖累。

俞夏朝彪形大汉点点头,挡在她四周的围墙齐刷刷撤退,给两个人留出空间。

“小跃,你也认出我了对不对?”俞夏问他。

“是。”仇跃说。

“我……我一开始害怕过仇志刚又找上门来,也害怕你会觉得我打扰你,但……”俞夏深吸了一口气,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但我回忆起看见你的那天,一直都是开心的,我离开你的时候你才那么小一点儿,走路都不稳,忽然长成这么大的个子,出现在我面前,甚至已经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了,我真的很意外,也……真的很开心。”她说。

仇跃呆呆地听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母亲”对他而言实在是陌生的词汇,他不知道亲人之间应该如何对话,更何况他现在的心情……

乱糟糟的,实在无法理清。

“我后悔过为什么没有带你离开,但我当时真的只能顾着自己,”俞夏像把这次聊天当最后一次一样,不停地说着,生怕有什么没说清楚,生怕留下误会,“你怨恨我也好,不想看见我也罢,我都理解,但是小跃……”

俞夏的声音忽然加重,微微靠近他,“小跃,如果你想,我永远是你的妈妈。”

初夏的柔风吹起。

仇跃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他仍然不明白该如何回应,但没再拒绝俞夏递来的联系方式,虽然输入备注时,在M上的手指反复徘徊,还是按郁棘的叫法打了“俞姐”两个字。

今天收到消息的时候,仇跃深深地吸了口气,幸好,幸好,幸好他没有拒绝。

【俞姐】:小跃,郁棘从疗养院逃出去了,你能帮忙找找吗?

仇跃把手里所剩无几的传单一股脑塞给路人,急匆匆地往别墅区赶。他辞掉蛋糕店和餐馆的工作后一直在做小时工,就为了能时不时来别墅区看一眼,郁棘有没有回来。

他跑回郁棘家旁边的松树下,听着郁棘脚步轻快地推开大门,心脏沉沉地敲着,呼吸始终没有平复。

连打字的手都是颤抖的。

【qy】:他回家了,你们放心。

强烈的感受控制着他,但他无法描述,只能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多读点书。

仇跃站起身,像自己曾经防备、唾弃的那样,踩上库房后的院墙,翻身而入。

-

郁棘走进院子的时候,被满园绽放的月季吓了一跳。

他明明记得花盆都是空的,埋着从未发芽的种子,但争先恐后闯入视野的鲜花,尤其是正中间雾蓝蓝的品种,一看就被精心照料过。

郁棘盯着饱满的花瓣,有些呆滞。

是猫吗?猫还会种花?

院墙下还有些橙色的花,因许久未照见阳光,蔫蔫地耷拉着,在怒放的鲜花中,悲伤得有些突兀。郁棘悄悄走过去,伸出食指,摸上茎杆的刺,用力向下按。

尖刺扎破柔嫩的皮肤,淌出一滴血,沿着茎杆落入泥土,郁棘感受着久违的刺痛,却并没有往常的释然。

他做了很多错事,他不关心花的习性,不在意花的想法,他甚至没有给花浇过一次水。

现在,花在惩罚他,这是他该受的。

郁棘包扎好伤口,洗了澡换上睡衣,警长就踩着玄关柜,扑到他胸前,碰了碰他的鼻尖。警长没什么变化,唯有肚子上秃秃的一块,暴露着它的焦虑与想念。

别墅有些空荡,不过家政稳定地上门,房子里没落灰,布置也和他记忆中没有什么区别。

一切都没有变,除了温度在爬高,阳光在变烈,树叶从嫩绿长成翠绿一片,投下遮蔽强光的影子。

夏天到了。

姥姥并没有未经允许进入郁棘的别墅,给他送去的夏装都是新买的。现在,他衣柜里仍然是常穿的春衣。

郁棘叹了口气,把它们一件件收拾起来,准备挂进衣帽间。

但刚一进门,他就看见小沙发上有一套洗好的、明显搭配过的衣服。

他的笑容僵住了。

房子里有别人。

郁棘的神经拉响警报,左耳牵连着皮肤向后向上竖立,试图探听属于另一个人的声音。

他刚进院子的时候,就感受到一股视线紧紧黏在自己身上,但视线停在院子里,他又习惯了被跟踪、监视,下意识忽视了。

是林海派来的人吗?不可能,他们刚为此大吵一架,林海像十年前那样把他赶出家门,停了他的卡,准备对他不管不顾。

那就是其他人。

会是猫吗?

郁棘根本没注意到,得出这个答案的瞬间,他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肌肉松懈下来,带着他扑倒在小沙发上,闻着衣服上若有似无的泥土气息,跳跃的心脏缓缓地平复了。

疗养院的食物味道太差,他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吃东西,大部分都送给了蚂蚁赔罪,现在突然一放松,胃就烧着喊饿。

郁棘先给警长添了顿罐头,才下楼去厨房。

调料柜不知为何五颜六色的,被分不清用途的瓶瓶罐罐占满,郁棘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都开了口,酱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用掉大半瓶。

家政做的饭?

郁棘说服自己,关上柜门,等到终于吃完白人饭,天已经阴阴地沉下去。

警长也吃饱喝足,跳到他腿上,追着自己尾巴尖上的一撮白毛转了好几圈,才终于消耗完体力,盘成一团打起呼噜。

一反常态,不停往郁棘胳膊上凑的头,暴露着它无言的想念。

郁棘忽然想起在姥姥诊室里看见的那张警长拟人图。

那究竟是图,还是猫?

可惜别墅里只有他的备用手机,郁棘不抱希望地充电开机,把相册和聊天记录翻了个遍,也没发现任何约稿的痕迹。

和他的记忆一样。

郁棘弄丢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他把奶牛猫送回警长之屋,准备回卧室时,忽然觉得三楼小沙发旁边的地板空得有些刺眼。

地板整洁明亮,不染纤尘,但郁棘盯着这片空地,记忆报着警。

这里应该有东西。

灰尘瞬间在视野中散落起来,沿着小沙发边缘,一颗又一颗,流沙般涌入,严丝合缝地卡出一块整洁的长方形。

是一块地毯。

郁棘长呼出一口气,倒在三楼小沙发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循序渐进地放缓呼吸,使心跳平静。

他并没有摘下疗养院的手环,任由它监测自己的睡眠时间、睡眠质量,以评估治疗的进程。

这是他为离开疗养院准备的B计划。

这只是一次短暂的出逃,他知道的,他只是为了看看猫。

医生和姥姥很快就能找到他,把他从别墅领回疗养院,之后的监视会更加严密,直到他的症状减轻,成功出院。

郁棘其实很久没睡着过了,但他学会了欺骗。想象自己变成植物人,大脑逐渐丧失对肢体的感知与控制,全身放松,尤其是眼睛。

就这样一动不动,静静地躺着,唯有绵长的呼吸昭示他仍然活着。

这招可以蒙蔽人类,可以蒙蔽手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仍然醒着,难以入眠。

听觉与嗅觉在这过程中越发灵敏,郁棘听见了门啪嗒一声开启,松针混杂泥土的味道侵入鼻腔。

陌生人的脚步停在了玄关,安静的时间随他一同犹豫着,紧接着,他脱下了鞋子,向右拐,走进郁棘的浴室。

被门阻隔的细碎水流声响起,像雨水一样哗啦哗啦地洒下来,但是声音单薄,并没有大自然空荡的回音,也没有打在窗台的清脆声,郁棘分得清,这不是雨。

他猛地松了一口气。

陌生人换上冬天的拖鞋,用毛茸茸的鞋底缓冲降噪,踏上了楼梯。

他身上的味道已经被灌木完全侵染,郁棘嗅着气味在周围飘荡,意识越发涣散,对世界的感知逐渐收窄,聚焦在眉心。

郁棘差点真正进入睡眠。

但一只冰冷的手探上了他的脚踝,轻轻揉搓。

他下意识小腿一抽。

陌生人被他吓得停下了动作,郁棘的呼吸也停滞了几秒,又重新规律而缓慢地吐息。

脚踝一直被攥着,郁棘感觉到热量的传递。

陌生人的手指有些粗糙,指腹布满了茧子,尤其是食指与中指,触感十分突出。

顿顿的,不痛,也不痒,甚至没有温度,你只是知道它的存在,它缓慢地划过,又因摩擦力被皮肤挽留,难舍难分。

郁棘听见一声抽气,与长长的叹息,陌生人松开了手,但脚踝旁的触感并没有消失,密密麻麻,肿胀着围了一圈。

——郁棘后知后觉到疼痛。

那是他逃离疗养院时的扭伤。

陌生人走进了卧室,没有任何犹豫地从柜子里拿出药箱,显然对郁棘的家十分熟悉。

噗呲噗呲,冰凉的水雾落在脚踝,药味儿萦绕在鼻尖。

他又一脚一脚地下了楼梯,因为穿着柔软的棉拖鞋,声音有些像两只脚版的猫儿走路。

巨大只的猫儿扒拉开冰箱冷冻层,咔嚓咔嚓,像冰块被打成冰沙的声音,郁棘光听着,就能感觉到一股凉丝丝的冷气。

冷气从心里吹到了脚踝。

陌生人盘腿坐在沙发旁侧,帮郁棘冰敷着,沙发随着他的动作向下陷,又缓慢地弹起,像在柔软的皮肤上踩奶的猫爪。

很温柔。

盘桓在耳边的声音终于变了调子。

【是猫。】

【是猫!】

【是猫!!!】

是他的猫。

他的猫来找他了,虽然依旧偷偷的、不敢让他发现。

郁棘在疗养院重复而麻木的日子里,曾经盯着天花板,想过很多很多次,找到猫的时候,他该做什么。

按进怀里死死地抱住?

刨根问底,把他为什么逃跑搞个清楚明白?

还是惩罚他,让他再也不敢离开?

但真到失而复得的这一刻,郁棘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鼻头有些酸涩,眼前迅速积攒着温热,但他不敢动,他怕他的猫又会被自己吓跑。

但舒缓的呼吸已经无法再维持,他只能艰难地把空气憋在胸口,尽可能压低声音,缓慢地抽气。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精准地砸入耳朵,头发湿湿地黏在皮肤上,在积蓄的泪水间轻轻扭动,刺得他痒痒的。

猫仍然抓着冰袋,压在他脚踝上,十分细心,郁棘刚感受到若有似无的麻木与苍白,冰袋就立刻换了位置。

郁棘的心脏有一瞬间的窒息。

猫真的很爱很爱他。

“仇跃……”整整一个月,郁棘第一次发出声音。

发声器官终于从冬眠中苏醒,生涩,沙哑,被灰尘阻滞,即使郁棘很用力,也只是发出一声蚊讷般的轻呼。

像初春破碎的第一块浮冰。

冰袋掉在了地面。

仇跃被他的声音吓得浑身汗毛竖起,下意识起身就逃,但他咬着自己的嘴唇,在冲到第一层台阶前,硬生生停下了。

他逃过一次,已经把人伤害成这样。

他不能再逃。

“对不起。”仇跃顿在原地,用同样沙哑的嗓音说。

“回……来。”郁棘撑着沙发坐起来。

手掌传来一阵湿润,他借着光线微微扫了一眼,刚才头枕着的部位全湿了。

一大片洇湿,今天之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眼泪。

仇跃看起来也很无措,毛茸茸的头发更短了,泛着青,像是刚刚剪过。

他嘴里反复念着对不起,却始终低垂着头,不敢看郁棘,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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