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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含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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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晏景行在他身边,一声接一声轻唤他“小琢”,语气唯恐吓到他,有股说不出的别扭。

谢怀玉几乎是用气音问道:“今天……是几号?”

也亏得晏景行离得近,耳朵尖,且一错不错地盯着他,听清也看清了他的话,忙回道:“六月初二,怎么了吗……不对。”

他看向洞口,算了算时间,已经过了凌晨:“初二,初三……,小琢,今天是六月初三。”

果然如此。

谢怀玉没力气点头,打算撑到含冰蛊消停些,再打坐化解。他现在内里含冰攻心,外面又似刀劈斧凿,实在痛得动弹不得。

晏景行不傻,自然看得出来,谢怀玉怕是身体有什么病症,现在正是病发时间。

他有心帮忙,却不知怎么做,伸手碰到谢怀玉的头发,被寒气灼痛了指腹,倒吸了一口气,轻声问道:“小琢,你是不是很冷?”

谢怀玉听见动静,想叫他离远些,双唇却被冻住,一丝声音也没法倾泄。

晏景行看着他身上的霜越结越厚,双掌搓出残影,捧着一点灰烬般的余温,捂住冰霜:“小琢别怕,我帮你把这些霜搓掉,搓掉就不冷了。”

可惜这点温度稍沾空气就消逝了,无疑杯水车薪。

晏景行犹豫了一会儿,解开腰带,把仅剩的里衣脱下来,轻轻盖在他身上,裸着几近完美的上身问道:“小琢,这样有好些了吗?”

没多久,衣服一并结霜,谢怀玉状态没好转,反而看上去更难受了。

晏景行见状,连忙把衣服取下来,哪知,它竟跟谢怀玉的身体冻为一体。

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晏景行心沉如海上浮木,难以安定,除了焦急地守在谢怀玉身旁看他难受,别无他法。

含冰蛊势头渐微,谢怀玉松了口气,正想抬动僵硬的手臂,心口一阵疾痛,嘴角涌出殷红的血液,染红了片片霜花。

晏景行变了脸色,道:“小琢!”

谢怀玉睫毛颤动,在脸颊落下细碎的白霜颗粒。

含冰蛊每次发作都比上一次发作更强烈,他对此早有预料,所以并未惊慌。只是晏景行的声音听起来太过无助慌乱,像是天塌地陷了一样。

明明痛苦的是他,他却有些过意不去。仿佛晏景行的关怀,是比含冰蛊更让人担惊受怕的东西。

下一秒,他被拥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

这是一种陌生的行为与感觉,肌肤与肌肤水乳交融,超出了谢怀玉十六年的常识。纵使他博览群书,也没在任何一本看过的书里找到解惑的答案。

夫子,倘若被人拥抱,该如何做?

用控火术还是避水术?是定身禁言,还是御剑离开?他满腹疑团,却什么结论也得不出来。

怀中人的心思百转,晏景行一概不知。他小心翼翼圈着谢怀玉,用体温替他驱寒。

肌肤相贴的地方,寒气流通自如。

一股锋利的寒芒钻心,他又疼又冷,浑身发抖,却咬牙不肯放手,只是把人抱得更紧。

冰蛊沿心脉一路打家劫舍地入侵,在半道上遇到强劲的阻碍。一道透明屏障当作拦路虎,把冰蛊寒气全部挡了回去。

寒气不服,再接再厉地撞向屏障,屏障也怒,在筋脉中猛地炸裂,放出了封存的另一股血脉。

两者相撞,寒气竟被那股血脉通通吞噬吸尽,化为己用。

蓬莱仙岛百里外的扶病台,隐约有一丝震荡。

碧霄殿,谢望归与任月阳神情大变,不过一瞬,身形已至瞭望台。

谢望归道:“扶病台动了,那魔头莫非想冲破封印?”

任月阳想起陈年痛事,端庄的神情闪过无措的慌乱:“不,绝不能让他出来!”

谢望归握紧她的手,安抚道:“没事了,月阳,都过去了。”

二十年前,他们夫妻曾因好奇,踏入过扶病台境地。

岂料魔物凶煞至此,只是远远一望,任月阳便被他下了诅咒。直到今日,痛苦仍未消除。

“对了,怀玉呢?”扶病台的事,破天荒地让任月阳想到不常见面的小儿子,“他去哪里了?”

谢望归道:“你忘了,今年是天狗之逐,他跟弟子们一道进山了。”

说完,两人沉默下来。

关于小儿子的话题,他们总有意无意逃避。似乎只要这样,心中的愧疚就能随着时间,日日消减。

晏景行觉得自己的身体逐渐不对劲。他体内温度越来越高,仿佛在蒸笼里蒸着,岩浆里泡着,油锅里炸着。于是他愈发用力抱住谢怀玉,拼命汲取对方身上的寒气,换取一丝舒适的凉意。

“小琢别怕,火去病,我帮你把病魔赶走。”

太热了。

晏景行烧得两眼通红,眼眶四周充斥着滚烫的氤氲热气,视线内,谢怀玉的轮廓被热气熏蒸成带着水雾的模糊一团。他喉结不知滚了第几下,意志几番动摇,最终还是抵不过嗓子里那股极致的干渴,缓缓低下了头。

两人不知抱了多久,谢怀玉痛得意识半昏迷半清醒,全凭一点神识撑着。身上的霜雪在活火炉晏景行的郁蒸下,慢慢融化成清冽的冰水。

几缕灰发湿漉漉地贴在谢怀玉沁水的脸颊上,一呼一吸,吐出带着一点冷香的气息。

疼痛未消,寒气已没。身体似泡在水里,沉重而潮湿。雪水顺着他仰头的姿势滑落,滴在在锁骨处,积成两块澄澈的湖泊。

谢怀玉眉峰轻蹙,湖泊将要溢出之际,两片温热的软肉贴上来,顷刻间湖泊干竭。一条滚热而柔软的物体席卷而过,在他肌肤上留下一道湿湿热热的痕迹。

凡有雪水处,皆被掠夺。

晏景行喝了水,仍不解渴,口中鼻间尽是挥之不去的冷香气,血液沸腾得几乎要喷发。一股暴戾在胸口诞生,催促他把身边的一切东西都摧毁。

可怀里的人是谢怀玉。

念头一出,愈燃愈烈,晏景行抬手扇了自己两巴掌,脸颊顿时泛红,浮肿了一圈,可见力道之重。好在效果不错,两巴掌下去,神清气爽,浆糊脑袋顿时清醒了。他用灵力催干里衣穿好,蓦然注意到山洞多了一道影子。

晏景行猛一回头,一只鬼话奴倒挂在石柱上,口出人言:“我有办法救他。”

“我凭什么信你?”他面色戒备,身子前倾,挡住大半个谢怀玉,指尖灵力蓄势待发,只等鬼话奴突然变脸,撕开伪装平静的面具。

鬼话奴在石柱上兴奋地摇晃身子:“你先别急,听我说。”

“你不想知道,他中了什么毒吗?”虽是反问,鬼话奴却没卖关子,“他中的是含冰蛊,中毒者此生无解。”

含冰蛊?晏景行从未听过这种毒,他黑眸一凛:“你刚才还说有办法救,现在怎么又无解了?”

鬼话奴扑腾了一下双翅,笑道:“说了别急,你真耐不住性子。含冰蛊虽然没有彻底根除的解药,但可以服用其他药材减轻毒发的痛苦。巧的是,这味药材就在钟阴山。”

“你想让我去找药材?”晏景行听出他话外之意,“先不论真假,就算是真的,你怎么会这么好心告诉我。莫不是想趁我不在,对小琢下毒手?”

只是这么一猜测,晏景行浑身都冷了下来,抱紧谢怀玉道:“你休想,我绝不会离开小琢半步。”

指尖灵力打了个空,鬼话奴早有防备,闪避迅速,地上掉下一截石柱,咕噜滚到他脚边。

“你不信我是应该的。”鬼话奴飞到山洞口,停在上方,“你问我为什告诉你,说起来也算得上是天时地利人和。你们到钟阴灭妖,我免不了被追杀,与其悬心吊胆什么时候会没命,不如先找点乐子,此为天时。那药材乃鲲池仙草,天性克寒。鲲池离这儿不远出,出了山洞往上走就是,此为地利。”

鬼话奴摇头,幸灾乐祸地啧啧道:“你以为那药材是你见到就能得到的吗?若想摘取仙草,得先以血浇灌,待它吃饱喝足,方才愿意离土。据我所知,那仙草曾经吸干过好几人的血液也没能满意,你未必能成功。不过,我看你身体强健,要是你能拿到,他也不会这么痛苦,此为人和。”

晏景行低头,冰霜融化,露出谢怀玉神情痛苦的脸。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小琢的面部表情这般明显,他那么能忍痛的人都如此,可见含冰蛊发作有多疼。

难怪小琢身上总是一股寒气,恐怕也是含冰蛊所致。

晏景行犹豫半晌,已对鬼话奴的话信了三分,不冷不热问道:“你当真没骗我?”

鬼话奴道:“我就是想让你去仙草那里吃点儿苦头,找找乐趣罢了,犯不着骗你。如果你担心,可以给他布下结界,我带你去鲲池。”

晏景行盯着谢怀玉的脸上,忽然想到他对谢望归的称呼。小琢的家人知道他中蛊的事吗?蓬莱仙子知道吗?祝风歌他们,那些师兄知道吗?倘若知道,有没有给小琢找药?

鬼话奴都能知道钟阴有缓解蛊痛的仙草,谢望归身为一岛之主,没道理一无所知。

可是......

晏景行眉心紧锁,他不知道这么想是否准确,但小琢给他的感觉太令人心疼,好像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生没生病,过的开不开心。

如果他是第一个呢?

晏景行心口一颤。

山洞的衣服掀开又关上,鬼话奴一头冲进雪中,翅膀卷起雪风:“这就对了,跟紧我。”

晏景行一路上都防备着鬼话奴,直到看见雪白的鲲池,也不敢有半刻松懈。

“去吧,快去。”鬼话奴催促他,“看见仙草了吗?就在水边的石头缝里,绿色那株。”

晏景行像螃蟹一样横着走过去,护着自己的后背。鬼话奴见了大笑,落在不远处。

仙草模样普通,顶端垂着含苞待放的蓝色花骨朵,晏景行伸手,还没碰到,仙草周身窜起闪电,劈在他手背上。

晏景行掌心发麻,被劈之后好几秒,才渐渐感到疼痛。他看了眼笑得前仰后合,几乎失声的鬼话奴,五指慢慢攥紧。疼痛消却,他以指作刃,割开左手掌心。

鲜血滴溅在仙草身上,闪电隐匿,晏景行将手放在仙草头顶。颜色刺目的血液积聚在根须处,如同蒸发一样,滴血不留。

鲲池水清且白,圣洁得宛如仙境,可生长在这纯白池水边的仙草,竟靠吸食人血来开花。

晏景行脸色渐渐苍白,血液流速缓慢,他用力挤了挤,左手血液已经快流干了。仙草竟开了一朵花苞,丝丝暖意从花蕊深处散开,晏景行想起仙草克寒,脸上浮现出一丝喜悦。他割开右手,趴在石头上喂血。

两眼沉重似要睡去,晏景行狠心咬破舌尖,强挽回精神。背后忽然一凉,他猛地回头,不远处已没了鬼话奴的身影,它竟不知何时离开了。

晏景行身体一下放松,不再一面盯着仙草一面时不时回头看,他在心里默念道:“仙草,你要多少血都可以,喝完能不能大发慈悲帮帮我,我要去救一个很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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