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老板，我的三观正遭受重大打击。”他的话开始变多，这或许正是不安的表现。

“这倒是让我吃惊，你还有这些东西？”

他在身后发出了抗议声：“喂喂，您对这些能让主流科学含恨自尽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解答只有这个吗？”

你稍稍放缓脚步，以便在抵达终点前有时间回答他的问题。

“见多识广的雇佣兵居然没接到过类似震碎你三观的委托吗？”你微微转头，瞥视他暗含警惕的侧脸。

他专注于周围的动静，随意回答：“您在开玩笑吧，这些是能随便遇到的吗？”

【心理学】1d100=？

他没必要在这种事上撒谎，所以，他应当是真的一无所知。

“我了解过几件你完成的委托，里面有提到过颇具奇幻色彩的种族，龙族，我认为你会对这些东西有所了解也是应当的吧。”

“那不是以讹传讹吗？”他看上去惊讶得要跳起来了。

【心理学】1d100=？

他的所有注意力已经放在了侦察敌情上面，完全没有控制自己表情的意思，更何况，现在撒谎已经没有必要。

你想到他曾展露的金色眼瞳，想到接近他时龙血中涌动的诡异感受，你垂下眼睛，慢慢露出一个笑容。

这可真是……让人惊喜。

“这是我的过错，”你轻声道，“既然你对此一无所知，那稍后你就站远些吧。”

“当然没问题，老板！”他响亮地回答。

那危险的指引低语着推动你的前行，你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越来越干净了，有人费尽心思在肮脏的下水道中开辟出脱离了淤泥的殿堂。你衡量行走的距离和位置，与脑海中相应的城市地图对应，稍有偏差，在你的预料之中。

你伸手拦下尽职尽责的保镖先生：“好了，你暂时停下，等我回来。”

“是，老板！”他笑嘻嘻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你向前迈步，鞋底残余的污秽沾染了纯洁的祭坛，弧形的墙面拥你入怀，在漆黑的虹膜中倒映的仪式上，新痕与旧痕交错，久远的岁月借由罪恶的刻度向你倾诉，浩瀚汪洋的倒影中，蔓延的阴影正侵蚀着现实的帷幕。

【意志】1d100=1 大成功

你没有移开视线，你以观察影响、映射、引诱、直至伟大的意志投来注目。

祂正在观察你

祂一直在观察你

破碎的蓝色水晶上映射着九色的光辉，无数信息在碰撞与拼合中碎裂，全知全能涌向你有限的思维中，以无穷的知识妄图摧毁你思维的和谐，羽翼飞旋，蛇鳞闪闪，辉光背后的阴影浓雾蠕动，诡谲的笑面变换着外形闪烁迷离色彩，在水晶的簇拥下将观察你的眼睛照射在无数个破碎的切面上，以无穷无尽的视线为你洗礼。

无尽的变化扭曲你的意志，无穷的知识摧毁你的理性，虚假的希望引诱着你陷入更深的绝境。

【意志】1d100=80<83

你听见尖利的笑声回响，变换的语言与声调形成完美的和谐，祂的癫狂与喜悦不加掩饰。

我终于被你发现了啊

你打开黑匣子，赤化精华被猩红和高热包裹，你伸出手，在锋利的容器边缘割开了自己的手腕，蕴含力量的鲜血作为催化剂和熔炉，激活了它的活性，原本安分的凝固物变换着形态，像被风揉捏的液态火焰。

你观察着仪式的走向，判断最初的一笔落在何处，祂在你耳边高歌赞美着变化，赞美着你带给祂的惊喜，你拆解着每一根线条的关联，亲手勾开层叠的蛛丝。

地下甬道的湿冷气息弥漫在你的皮肤上，仿佛昆虫在皮下爬行般带给你恶心的痒意。你牵拉着伤口，让它持续撕裂流血，双手捧起赤化精华，掌中燃起火焰，极致的热力将你的皮肤焚化，连同上面逐渐生长的蓝羽和蛇鳞，都成为“铸”之火焰的柴薪。

铸是变化与毁灭的准则，也是你在此刻的追奉，这很好地取悦了祂，盘旋变换的浓雾和光影在你眼中闪动得愈加剧烈。

【侦察】1d100=93>62

在祂的干扰下还要找到仪式的根基对你来说还是太勉强了。你深吸一口气，赤化精华随着火焰舞动变换，危险的火花等待着一次最细微的碰撞，然后裂变、毁灭。

【意志】1d100=44<83

引诱你或者摧毁你，无论哪一个都足够那些无上的意志感到喜悦……祂们有喜悦这种东西存在吗？抑或者祂们只是观察一个新奇的品种？一个意料之外的异种？而无论你做出了什么选择，祂们都已经观察到了足够的信息？

你嘴唇干裂，舌头脱水，无穷的热力将烧红的钢铁与水银灌注入身体，等待下一次敲击。

【侦察】1d100=60<62

谢天谢地，你终于成功了，在这变化与毁灭的火焰即将烧却你自身的时候，你终于找到了罪恶最初的一笔。

熔炉中积蓄的火焰喷薄而出，随着你滴落的鲜血重新勾画，让变化与毁灭更改仪式的指向，你顺着这痕迹描绘，让焦痕和失活在指下淌出。

你希望自己的造血干细胞和龙族的恢复力一样强悍，不要出现“写到一半笔没水了”的乌龙事件。

你的身体没有辜负你的期待，指下的痕迹延展至最后，祂的声音带上了欢愉的惊叹，极盛的光焰之后，余下的只有残垢，焦臭的味道后知后觉发散，已经不再干净的祭坛同下水道一样变得臭不可闻。

黑匣子中的容器已经空了，你空晃了两下手，才摸到了正确的位置，合上了盖子。

你渴望热力，渴望火焰，在这阴湿的下水道中，你止不住颤抖。

墙面上残留着热度，你的手掌按在余灰中，拼命汲取死火的尸热，你的欲望随着呼吸翻涌。

【意志】1d100=3 大成功

铸的准则在反噬你，你使用它太久了，它在将你向它的路途驱赶。

而你，你受到这些引诱也很久了，以一种能让你苦笑的熟能生巧，你分割开自己的思维，强迫自己将全副身心放在理性的思考上，让迫切咆哮的欲求被禁锢于头脑狭隘一隅。

你离开了这个已经无用了的祭坛。

保镖先生背对着你的方向，提溜着精钢链好奇地瞅来瞅去。

“你在做什么？”你突然出声，将他吓了一跳。

“这玩意挺有意思啊老板，还会动。”他十分不正经地靠过来，晃了晃手里的朱砂护身符，赤色正如火焰一样随着他的动作分层，水银缓慢游动着，让太阳的图案仿佛正在发光。

你愣住了，伸出手触碰它，你的指尖瞬间便被烫焦，你不动声色蜷缩起手指，让“铸”的火焰燎了一下护符，它安分下来，变换的红色仍旧闪烁，你示意保镖先生戴回去。

它经历了一次升变。

你用冗余的思考压制躁动的热焰，让每一个研习无形之术的学徒都被耳提面命过的知识挤占你的大脑。

升变需要工具或者原料本身、一场仪式和……某种影响。很少有学徒会选择升变朱砂护符，因为它低微的特性并不值得一次升变，通常只是作为一件新奇的礼物和仪式中的消耗品使用，而且，它本身的上限也决定了它只能在“保护”的窄路上兜兜转转。

但是，此次不知过程的升变却为它注入了毁灭的热力，完全扭转了它最初的属性。

若将你对另一场仪式的毁灭也看作是某种仪式——这也契合了“铸”的准则——那么，“影响”来自哪里呢？

当创造的火初次自熔炉中燃起，炉膛中取出的可能是兵器，也可能是农具，人们将走向战争，或者生产，“铸”选择前者，于是青铜与火焰便代表了冰冷和暴烈的毁灭，那无尽的热力……遇到了与它再契合不过的影响。

你的猜想再度往前推进。

接下来你决定：【1d9=1】

1、去和你的队友汇合知识是伟大的

2、去和你的队友汇合伟大是有限的

3、去和你的队友汇合我能不能继续影响你了呢

4、去和你的队友汇合猜猜看

5、去和你的队友汇合我已说出几句谎言/真话

6、去和你的队友汇合我将说出几句谎言/真话

7、去和你的队友汇合我多么欢喜

8、去和你的队友汇合我多么愤怒

9、去和你的队友汇合因你带给我的无尽变化

-

“晚上好，女士，你最好不要拔枪，否则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你不是一直在调查我们的事吗？如你所愿，我们来了。”

“不不不，我们可不会做那么血腥野蛮的事。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

“这些羽翼、这些蛇鳞、这些奥妙无穷的变化，都是吾主的恩赐，是祂宠爱的明证，只有伟大的赞（Zann）拥有它们。”

“好吧，女士，我不介意满足你的好奇心。感到荣幸吧，你将听到伟大的赞（Zann）无与伦比的辉煌。”

最初的赞（Zann）是个幸运儿，他瞥视到了吾主的光辉，他的身心为那无尽的伟大颤抖，他是如此幸福地成了传颂吾主之无上的信徒，伟大的赞（Zann）的初诞就是这样，一次眷顾，一次降临，我们是吾主珍爱的孩子，代祂行走人间的眷者，在终结之日归于祂花园的神子，那花园远离一切灾祸，我们会在其中获得永恒的幸福与安宁，赞美吧，伟大的颂歌永不停歇。

为了迎接那一日，我们挑选了奥斯尔，这个幸运的城市，迎接了那群艺术家，这些幸运的异教徒，他们有幸为吾主献上颂歌，却没有荣幸归于祂的花园，真可悲。

我等天生是祂的牧羊人，那些羔羊在我们掌下如此温顺，我们甚至不需要鞭子就可从容驱赶它们，我们在这儿放牧，我们一代又一代人的寿命在这儿耗尽，一代又一代的灵魂前往祂的国度，即便祂从未降下奇迹，我们的虔诚依旧金石可镂。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一个人的诞生，哦，你知道，这很好，没错，就是他，埃里奇·赞（Erich Zann），这个小幸运儿，这个得到了音乐天赋而取悦了吾主的孩子，他是我们攀升的阶梯，他将托举伟大的赞（Zann）升华，多好啊，我们等待了如此之久，终于、终于、终于有一个人受到了吾主的注目，他可以在死亡降临前飞升，进入吾主的花园。”

“我们喜悦。”

我们愤怒

“我们感激。”

我们妒恨！

“我们赞赏埃里奇（Erich）。”

我们诅咒埃里奇（Erich）！

“伟大的埃里奇（Erich）。”

低贱的埃里奇（Erich）！

“幸运的埃里奇（Erich）。”

活该去死的埃里奇（Erich）！

“于是，一个宏大的计划诞生，他将替代纯洁的羔羊，用于吾主的降临。”

“为了伟大的赞（Zann）！”

“为了伟大的■■■■■！”

-

音乐厅的穹顶在崩裂，洁白的塑像纷纷落下，碎裂在满是尘垢的地表上，音乐家的雕像斜躺在中央，一颗人类的心犹在跳动，诺诺和凯撒围着他，刀枪出鞘，阻截自四面八方涌出来的已不具人形的生物，它们有的喙爪尖锐、有的羽鳞横生、还有的已失去了实体的概念，化作一块扭曲的色彩、一片捉摸不透的浓雾，浩瀚汪洋中，你曾见过的“祂”正随意拨弄着这些生物的投影，为它们赋予自己的……祝福。

——这是你见到的景象。

祂发现了你，用尖利的呼号欢迎你加入这场游戏，加入祂信手挑动的一次阴谋。

那些扭曲的生物突兀停止了动作，下一瞬间，无论它们有没有头颅，全部都将属于“眼睛”的物件对准了你。

你听到保镖先生崩溃地骂了句什么，恶狠狠地告诉你：“要加钱啊！”然后拦在你面前，用扫射打空了一个弹夹。

【侦察】1d100=39<62

隔着枪械的轰鸣与异形怪异的嘶叫，你站在音乐厅门口，鲜血画出的界限前，掏出手机，拨通了凯撒的电话。

狄克推多精准挑飞了一个异形的颅骨，恶心的深蓝色粘液藕断丝连，凯撒横刀在身前，抖开了那些让他感觉不妙的血液，接通了电话。

“敲开雕像吧。”你注视着封锁在冰冷石头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