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混着泥土的气息漫进血液科病房，林浅看着32床的小患者朵朵，正把银杏嫩芽夹进《安徒生童话》。小姑娘先天性室缺术后，总爱盯着窗外的银杏树发呆，叶柄上的绒毛沾在她苍白的手背上，像停着只金色的蝴蝶。

"林护士，这个给你。"朵朵突然举起画纸，上面歪扭地画着两棵交缠的银杏树，树梢停着穿白大褂的小人。右下角用蜡笔写着"言深叔叔和浅浅阿姨"，树冠上还粘着片真的嫩芽——是今早顾言深在晨会时，偷偷塞进她护士帽的那片。

护士站的呼叫铃突然响起，心内科值班室传来的消息让林浅手中的体温表差点滑落："顾医生在导管室晕倒了，心电图显示房颤复发。"她跑过走廊时，口袋里的银杏戒指硌着大腿，想起昨夜他趴在书房写"心脏康复中心计划书"，台灯下的影子在银杏叶墙纸上映出晃动的光斑。

导管室门口，徐曼华正把保温桶递给值班护士，桶盖上刻着的银杏图案，和顾言深小时候用橡皮泥捏给她的一模一样。"他总说要帮患者重建'心的年轮'，"徐曼华的声音轻得像飘落的嫩芽，"却忘了自己的心脏，也需要年轮般的呵护。"

监护仪上的心率跳到130时，顾言深突然抓住林浅的手，在她掌心画了个芽状图案。她想起高中生物课，他在她手背画植物细胞图，说"叶绿体是植物的心脏，就像你是我的心脏"。此刻他指尖的凉意让她发颤，却听见他气若游丝地说："朵朵的手术方案...我改了三版，用银杏叶的弧度设计补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