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洒落在红气洋洋的府邸中,鲜红的囍字贴得到处都是,鼓乐声由远而近。
已经被迫换上的红色喜服的简利亚听着外面的动静,动了动被绑麻的腿,忍不住连续翻了好几个白眼。
这招式她熟了,知道是谁了让人把她绑来的了。
可偏偏就不如她的意,还执意要绑她。
房门轻巧地被人打开,几乎没有发出声音,脚步声一步一步发出沉稳的节奏,来人似乎是在欣赏他的战利品。
“多尔兰?”简利亚试着喊出了声:“是不是你?”
回应她的,是该盖头被掀起的动作。
简利亚顺势抬头,引入眼帘的男人,又一次在她的审美上跳跃。
真……真好看。
“怎么?”
多尔兰垂眼看她,慢慢躬身凑近:“很惊讶?”
“你你你、你怎么想到这种馊主意?快把我的手脚解开。”
多尔兰指尖在她的脸颊滑过,从脖子到手臂,动作慢到简利亚起鸡皮疙瘩。
“你在干嘛?”
“我再想,亲吻你可以看到未来发生的事,如果是进一步,你……”
“啊啊啊啊,你闭嘴!”
简利亚受不了他的胡思乱想,一蹦一跳地躲开了他的触碰。
“总之,那种事你想都不要想,反正你想成婚的目的达到了,还是借了别人的物力财力搞成的,美死你得了。”
“我现在就想知道,王子和公主怎么样了?”
多尔兰转身,看她兔子一样蹦跶着,原本不是很美丽的心情突然豁然开朗。
他上前,擒住她的手腕,用着不容拒绝的语气:“你想知道?那就跟我好好成完这个婚。”
简利亚手脚被他解开,一口气还没松下,手腕又被他重新抓住。
“去哪啊?”
“你不饿?”多尔兰问着,已经带着她离开的新房。
“饿啊,你让人送吃得过来不就好了吗?”
多尔兰转头,忽地注意到她手腕上,之前给带的手环不见了:“你的手环呢?”
简利亚想起这个,就特别无语:“谁让你给她们下的死命令,我又不知道是你,被拉去沐浴的时候,掉了。”
多尔兰笑了,笑得克制又带着一点幸灾乐祸。
“很好,今晚就别想你的公主和王子,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
简利亚还一头雾水,等到她被多尔兰带出来的时候,惊呆了。
整个府邸的宴席摆得满满当当。
而多尔兰带着她一出现,就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在座的人都在议论纷纷。
多尔兰没给他们太多讨论的时间,直接坦白了他是水晶国国师的身份,连带着简利亚的王妈身份也跟着暴露。
不出所料,话刚落,就有人询问这难道不是水晶王子的娶亲宴吗?
多尔兰眼神幽幽转向那人,语气深寒:“水晶王子明明有妻,何需再娶。”
众人一见到这个架势,就知道不能多问。
简利亚被多尔兰拉着一桌桌走过去,他不喝酒,只给简利亚挑了一口爱吃的菜,接着下一桌。
简利亚真的就仅仅吃了那么一小口,差点被他惹笑了,就这么个吃法,等一圈下来能不能吃饱她都不确定。
不过很快,简利亚就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觉得狭隘了。
府外,满街都是人,两边守着站岗的侍卫中间是长长的桌子排成一条,简利亚惊呆了,这简直就是流水席呀。
与府内的人员相比户外的人员好像更要热情,一看到他们出来各个都招呼着:“祝国师和夫人百年好合!”
多尔兰看着很满意,拉着她吃了一桌又一桌。
直到简利亚吃饱了,这条流水席还没有看到尽头,在喧喧嚷嚷的人群里,她感觉有些不对劲,手臂有点发痒,这种病毒发作的前兆她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她扯了扯多尔兰的袖子,有些难为情的看着他。
多尔兰停下了夹菜的动作,垂眼看了一眼她捂住的手臂,了然了。
他没说话,反手将人抱了起来,走了一段路后直接上了轿子。
简利亚被他重新抱回了婚房,她撩起袖子,看到了被丧尸咬过的地方又开始萎缩了。
她咬牙切齿,问多尔兰:“你是不是故意的?那么多人喊我夫人,我现在难受死了。”
“这要是你的手环还在,也不至于如此,给你涨点教训,别把我送的东西都不当一回事。”
“什么意思?难道那个手环还能压制我的丧尸病毒?”
“噢,现在倒是用不着了,正好现在天黑了,我们还是早点睡,明天还要赶路。”
“去哪里?”
“当然是回水晶国。”
“那公主和王子呢?”
多尔兰眸色透着玩味,挑起她顺滑的发丝闻了闻,声音都压低不少:“想知道?自己来看。”
这么直接?简历亚突然就脸红了,盯着他的俊脸,还是轻轻凑了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亲。
多兰趁机把她抱在怀里,调整了她的位置,一手捏住她的下颌。
“今晚我就帮你好好治治病。”
次日,天蒙蒙亮,一辆暗色马车从城门驶出,在城墙之上,有侍卫将一个木盒递给了金兰国王。
“国王,这是那位国师留下的丹药。”
金兰国王紧张的面庞送算松了口气。“嗯,摆驾回宫。”
两日后,金兰王子果然苏醒了,在知道自己病前病后的情况后,主动向国王请意,要求对外宣称金兰国和水晶国的友好关系。
金兰国王觉得目前这种平和状态就很好,不必锦上添花,省得之前他儿子干的蠢事像个笑话。
于是提醒道:“你的病刚刚好,还是出去走走看,你就知道,我金兰国的子民,有谁不知道往水晶国和他夫人的吗?”
金国王子半信半疑,稍稍去打听,才得知,原来他安排的那场婚事,被多尔兰给截了去,还顺便成了个婚,并且扩大的婚礼规模,可比原计划的要大上许多许多,一场婚事,就足以在让城中的子民,都识得了他们两。
王子不由感叹,多尔兰国师,还真是一点也不肯吃亏。
-
离开金兰国后,简利亚在半路上就已经和美人公主和王子汇合了,她发现失忆的王子虽然没有对美人公主的记忆,但并不排斥她的接触,同时也伴随着一个毛病。
美人公主一做点什么,水晶王子总是觉得危险,她就是折朵花,水晶王子都要怕她扎到手。
这一现象看得简利亚目瞪口呆,在歇息的时候,她询问着多尔兰。
“你不觉得水晶王子这点毛病不好吗?这也太谨慎了,王妃她也不是玻璃啊,怎么什么都不让做呢?吃个饭都要盯着,就怕她噎着?”
多尔兰手上拿着一个新的木盒,迟迟没有打开,闻言挑起眉,看她:“你很羡慕?你要是愿意,我也可以,甚至比王子更甚。”
“不不不。”
简利亚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尴尬想起昨晚他们的同塌而眠,眼里又透出了一点幸灾乐祸的情绪。
还好啊,这男人挺纯的,除了亲还是亲。
害得她自己吓自己。
一觉醒来身上的病毒反应没了,简利亚也就不跟他计较被迫成婚的事了。
她正襟危坐,试图套近乎:“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不如在公主练的那丹药里,加点什么,让王子恢复记忆好了。”
多尔兰谢绝:“公主摸瞎练出来的丹药,你也敢给王子吃?想要,自己回去练,然后……”
他没说得很明白,但通过他露骨的眼神落自己脸上,简利亚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
她轻哼一声,挑起窗帘往外看。
想起了昨晚从多尔兰身上看到的剧情。
锦衣巫师从金兰国离开,直奔水晶国,她巧言巧语地进了王宫,给沉睡昏迷的水晶国王喝下治病的药水,不到半日,国王就悠悠转醒,看到在他身边守后许久的锦衣老师,他又是惊讶又是感动。
锦衣换回了她的日常装,明显已经不在美人公主身边做事,国王为此问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需要什么尽管提。
锦衣开口就是要皇后的位置。
国王自然是不肯,但奈何锦衣会那么点巫术,他就是不想答应也不行。
于是锦衣开始管理简利亚之前生产出来的新产业,也插手了多尔兰之前管理的蚕丝产业,一时间话语权达到了高峰。
这剧情与在牢中嬷嬷跟她说的秘密是一样的。
对于这种情况,简利亚觉得实在是膈应,就是不知道公主和王子回去发现锦衣老师变成了这般人物,会是什么感想。
在这种情况下,恐怕开心的人只有水晶王子了。
在回到王宫后,他知道王子身份的同时也知道美人公主是他唯一的王妃,他自然是喜不自胜。因为鲜少人知道他失忆,表面看,水晶王子倒是和其他时候没什么区别,更是对王妃格外上心,获得了一个“专情”的美称。
就连当初传言他要在金兰国另娶他人的消息,也被改成了,国事为了救出王子,已经自愿代替王子在金兰国和王妈成了婚,并不计前嫌救了金兰王子一命。
就因为这样,金兰国王才安然放他们归来。
这一下多尔兰的威望和锦衣的话语权形成了一个对抗,日子过得越久,锦衣这个假皇后的劣势展现无疑,因为多尔兰的回归,底下那帮麻木听人差遣的伙计们,开始把产业过程中所遇到的个个困难都向锦衣丢去,问题一多,她自然无法解决,想要国王帮忙,但国王已经被她牵制着只能躺在床上,只会扭头对她说无能为力。
锦衣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假装大度让多尔兰这个国事继续监管跟进产丝产业。
这手上刚刚闲得有空,锦衣此人倒是有空挂关心起美人公主的生活状况。
起先,锦衣听说王子对王妃管的严格,什么也不让做,甚至重新调来两个老师,一个管吃喝拉撒,一个负责日常跟随,不让着美人公主做活,连秀个手帕也要人代劳。
简利亚作为中间调和的人,被挤得差点没了位置,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不过听说是成了多尔兰的真正的夫人,却还保留王妈的位置,天天忙里忙外的,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突然就有一天,鞭炮声彻响在某处,才堪堪传到锦衣这里。
听得侍卫说,那是王妈新创的红梦职业学院正式成立了。
锦衣惊愕,原来这段时间在她这不争不抢的,原来是另有打算。
她停止了给国王喂药的动作,目光变得阴沉。
“既然这样,我得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