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少半个时辰,红昭眼中的欲色才渐渐隐去。
他慢条斯理地为苏桃整理好衣袍,而后将她抱去卧房休息。
然而,令红昭始料未及的是,自己不过贪欢半晌,徐闯那个急性子,竟又匆忙折返回皇宫,将苏桃的身世毫无保留地告知了北狄皇。
北狄皇得知苏桃的兄长此前是北狄的强劲敌手,在过往的数次交锋中,他们接连斩杀北狄的诸多猛将,给北狄造成了沉重的打击……
北狄皇顿时龙颜大怒,天子之怒,令人胆寒,然,盛怒稍歇后,北狄皇渐渐陷入了沉思。
国师向来神机妙算,想来早就知晓苏桃的真实身份。
只是,在新任国师的人选尚未确定之时,国师所处的地位极为关键,暂时还不能轻易动他;至于苏桃,只待日后寻得恰当的时机,先将国师支开,再着手处理了苏桃……
五日后。
神武大将军徐闯突然暴毙于家中,令人奇怪的是,徐闯所居住的卧房门窗完好无损,并没有被撬动过的迹象,家中的下人们也未曾听到丝毫打斗的声响,验尸官在仔细查验徐闯的尸体后,发现他面容平静祥和,而且并没有中毒的表现。
徐闯的突然离世,犹如一团迷雾,瞬间笼罩开来,成为了一个亟待解开的谜团。
在朝堂之上,一位臣子忍不住发声道:“敢在皇城脚下杀人于无形,诸位不妨仔细想一想,放眼整个北狄,究竟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此言一出,朝堂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了红昭身上。
红昭勾唇轻轻一笑:“都看着本国师做什么?本国师就算是忙,也忙不到大将军的府邸上!”
这时,张瑾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一番国师,敏锐地察觉到国师与前些日子相比有了些许变化。
只见国师神采奕奕,面色红润,那截白皙似雪的脖颈之上,暧昧的痕迹清晰可见,格外醒目。
看到这一幕,张瑾心中已然明白,国师适才所说的那个“忙”,实则暗藏玄机,别有一番深意,只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中,这样的事情难以启齿,不可宣之于口罢了。
念及此,张瑾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早朝结束后,张瑾神色颇为神秘地拦住了红昭,压低了声音说道:“国师大人,自您大婚之后,整个人看起来愈发容光焕发了。”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左右环顾一番,见四周无人,便迅速将药瓶塞到红昭手中,语气谄媚道:“这可是下官特意为您准备的,还望国师笑纳。”
红昭一听,顿时眉眼间闪过一丝不悦,神色一凛道:“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敢拿给小爷?”
张瑾赶忙赔着笑,凑得更近一些,语气中满是讨好:“国师别误会,实打实的好东西,不伤人的。”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下官是自己用着好,才敢送与国师。”
“你用过?”
红昭心中顿生狐疑,目光紧紧盯着张瑾,张瑾见状,忙不迭地点头,一脸诚恳地说:“下官真用过。”
红昭微微挑眉,追问道:“滋味如何?”
闻言,张瑾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满脸兴奋地说道:“用过之后,简直有如神助,妙不可言啊!”
“谁问你了?”红昭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小爷问的是你女人用过之后怎么样?”
“她?”
张瑾微微一愣,随即陷入沉思,片刻后,压低声音说道:“贱妾粉面桃腮,极为受用。”
“你这个老不正经的,亏你还真好意思说出口!”
红昭被他气得笑了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见他随意把玩着手中的药瓶,继续说道:“按理呢,小爷身子骨硬朗,并不需要药物助益,只是你东西送来了,若小爷不收,恐怕你这老脸也没地方搁,罢了罢了,小爷姑且与你同流合污这一回。”
红昭说完后,转身登上了马车,待他在车内坐稳,才将药瓶打开,缓缓放到鼻前,轻轻嗅闻。
刹那间,一股清甜的气息悠悠地扑面而来,这味道清新宜人至极,丝毫没有那种令人厌烦的腻味,果真是世间难得的好东西。
红昭也算沾了张瑾的光,生平头一遭真切地体验到那种仿佛灵魂超脱尘世、飘飘欲仙的奇妙感受……
事后,他紧紧拥着苏桃纤细柔嫩的腰肢,轻轻含住她诱人的唇瓣,而后低声说道:“苏桃,我都快被你折磨疯了,有时候,我真恨不得将你拆吃入腹,融入骨血,与你合二为一,可我又舍不得,我想每一天都能看见你的脸,听见你的声音……”
“怎么办,苏桃,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他温柔地蹭了蹭苏桃的额头,喃喃低语。
“夫君想怎么办?”苏桃半开玩笑地说道:“若不然,拆一半留一半?难养的那半吞入腹中,不难养的那半留给夫君做念想。”
“好啊,你竟敢拿小爷寻开心?”他的指腹轻柔地滑过苏桃的唇角,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这张嘴如此伶俐,小爷要把它‘吃掉’。”
说着,他猛地俯身,唇重重地覆上苏桃的唇瓣,以不容抗拒的姿态强势地掠夺怀里人儿的呼吸,苏桃在他这般热烈的攻势下,渐渐难以招架,脸色也随之有了变化,直至此时,他的吻才缓缓向下移动……
“玉颈修长,不留,”“峰峦如聚,舍弃,”“溪水绵绵,毁掉,”他每说一处,就吻向一处。
怀里的人儿,在他这般温柔又带着丝丝“折磨”的举动下,愈发羞涩难耐,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一丝娇嗔与懊悔,轻声求饶:“夫君,我知道错了……”
“现在才知道错,晚了,小爷非要让你长长记性不可,”
红昭再次抵达愉悦的巅峰之时,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探向苏桃的脉搏。指尖之下,他清晰地感觉到苏桃因劳累而加速跳动的脉搏,确认她并无大碍,红昭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抱着苏桃的手不自觉又收紧几分,红昭语气低沉且坚定,满含深情地道:“即便再难养也要养,苏桃,小爷连一寸都舍不得你……”
——
同年六月,狼烟城遭遇洪水的猛烈侵袭,洪水如猛兽般肆虐城中,百姓们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北狄皇帝得知灾情后,下达旨意,命令红昭即刻赶赴狼烟城,设法击退洪水,为百姓祈福消灾。
红昭原本打算带着苏桃一同前往狼烟城,但考虑到路程远不好走,他不忍苏桃受苦,便决定独自前往。
临行之时,红昭满心不舍,他紧紧握着苏桃的手,千般叮嘱,万般嘱托,让苏桃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安心等待他平安归来。
红昭快马加鞭,日行三百里,这一路上奔波劳累,他先后跑死了三匹马,原本需要十日才能走完的路程,他不足五日便抵达了狼烟城。
彼时,狼烟城的城主钱司景正在府中休息。
由于红昭行程匆忙且速度极快,钱司景没来得及提前做好准备,红昭也因此见识到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断房残瓦,百姓们骨瘦如柴,他们一双双疲惫的眼睛,满是绝望。
此前,红昭从未过度关注过这些卑苦之人,如今在看,他却仿佛有了不一样的心境。
钱司景得到手下通报,得知国师已到,他急忙整理好衣冠,不敢有丝毫懈怠,快步走到城门口迎接。
见到红昭,他脸上堆满笑容,恭敬地躬身行了一礼,说道:“国师真是神速啊,下官未能远迎,还望国师海涵,多多担待。”
“来人,快替国师牵马,”
紧接着,他转头对着与自己一同前来的随从吩咐道:“你,赶紧着手安排好国师的一应事宜。”
红昭翻身下马,道:“记得喂饱本国师的马儿!”
“国师请放心,下官一定安排妥当。”钱司景连忙回应,随后在前头恭敬地引路,不多时,几人便来到了城主所居住的府邸。
钱司景进入府邸后,立刻吩咐下人沏茶倒水,准备精致的糕点。
之后,他恭恭敬敬地站在厅内,笑着对红昭说道:“国师一路长途跋涉,辛苦了,晚些时候,下官再设宴为国师接风洗尘!”
“本国师此次前来,是为了尽快办好正事。”
红昭轻轻闻了闻茶香,却并没有端起茶杯饮用,而是直接问道:“狼烟城怎会突然爆发洪水?难不成是堤坝修缮做得不到位?”
钱司景听闻,脸上堆着笑回答道:“国师有所不知,狼烟城地势低洼,排水一直不太顺畅,朝廷每年都会专门拨款用于修缮堤坝,所以,此次洪水爆发绝不是堤坝的质量问题,从前,为了祈求城中百姓能够风调雨顺、安稳度日,狼烟城每年都会献祭给河神一个童女。”
话说到这儿,钱司景的眉头微微皱起,神情有些凝重,继续说道:“可今年却不知是何缘故,接连献祭了两个童女,却还是没能避免洪水的爆发,且此次洪水迅猛,冲毁了百姓们赖以生存的田地和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