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诗梦蝶已在夜色待了月余,生活平平淡淡,当然酒吧里也不乏有对她有想法的,或是暧昧,或是撩骚,诗梦蝶通通不care,也通通不接招。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她想她应该会一直平淡下去,安静等待云汐澈回来。
故事的转折就发生在不久后的一天……
诗梦蝶抱着箱空酒瓶往包房那边的垃圾堆处去,刚好跟旁边包间跑出的一女生撞个正着,酒瓶“哐当”一声,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女生行色匆匆长发飘散,一个劲儿地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人家态度好,诗梦蝶也没话说,谁都有不小心的时候,诗梦蝶没来得及看清对方,赶紧把四散的瓶子和玻璃碎渣捡起,以免误伤他人,这里的顾客跟个大爷样,但凡有点不痛快都要当场掀桌发飙,诗梦蝶可不敢惹。
正此时,一男人也从包间里冲出,一把扯住女生张口怒骂,“你他妈敢不给狂少面子,是不是活腻歪了?”
“大雁,你给狂少说一声,我真的有急事,改天亲自向他赔罪。”
女生抬腿又要跑,被大雁薅住头发,“你最好亲自去向他解释,狂少在里面发了怒,吩咐我势必要把你抓回去,否则就废了我的腿。”
“大雁你放开我,啊!我的头发……”
女生挣扎着试图解救自己的头发,男人已扯住女生的头发往里拖,“清醒点吧!忤逆狂少的下场可不是你我能承受的。”
“啊……”女生一声凄厉惨叫,扒住门框死不松手,奈何头皮传来的剧痛卸了她的力道……
诗梦蝶抿抿唇,本是打定主意少管闲事,本着勿听勿看勿管的三不原则本分做人,酒吧里不乏有自甘堕落的卖酒女,甚至有些是跟她一样的大学生,最初诗梦蝶不明所以向美女师傅发问,陆茜只给她说了三个字,“为了钱。”
诗梦蝶还是不懂,“她们既然是大学生,完全可以靠真本事挣钱呀!”
“真本事有这来钱快吗?上个桌陪个酒就是五百起,陪高兴了再送个花环就是千把块,轻轻松松月入过万它不香吗?”
诗梦蝶诚实回答,“我觉得不香,父母好不容易供我们读书上大学,到头来却靠陪笑取悦别人为生,那读书的意义又在哪里?”
“得啦!你那套大道理在这儿行不通,这世间多的是为生活所困的,也多的是向命运低头的,笑贫不笑娼,这道理你不懂?”
诗梦蝶抿抿唇,“我懂啊!但是,我希望没人懂得。”毕竟她原生家庭从来不富裕,她也曾求告无门走投无路,如果不是云汐澈及时伸出援手帮她解了困,她实在不敢相信她接下来面对的将会是什么?
女生叹息,“开始也有不怎么情愿的,但久而久之便被同化了,社会是个大染缸,有人初心不改,有人堕落其中。”
对嘛!人乐意有什么法?
诗梦蝶正捡完瓶子起身抬脚欲走,却看得长发后显露的女生容颜分外眼熟,那张漂亮的脸蛋隐在浓妆艳抹之下,像个见不得光的瓷娃娃……
“莫鹿!”诗梦蝶惊呼出声。
莫鹿转眼已被名叫大雁的男人粗暴地重新拖回房间,莫鹿的声音从即将闭合的门缝中传出,“别管我!”
随即,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一切的喧嚣与嘈杂……
诗梦蝶在门前踱着步,抬头看着门牌上名为“帝王”的豪包,推开门走了进去……
而就在那一瞬,命运的引线悄悄牵动,门内门外的两个世界,翻天覆地的发生变化……
诗梦蝶悄摸溜进包间时,莫鹿正坐在一男人腿上讨好地向他敬酒,诗梦蝶实在无法消化眼前这一幕。
莫鹿扭动娇躯,将酒杯送到男人唇边,娇滴滴道:“狂少你消消气,人家不是不想陪你,的确是家里有事。”
男人却并不领情,抬手撇开酒杯,冷冷扫她一眼,“你爸死了,妈是个残废,医药费大半还是我给你出的,你家能有什么事?”
诗梦蝶听得心疼不已,没想莫鹿身世竟如此可怜。
莫鹿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但随即收敛起情绪,又朝男人娇笑道:“狂少的大恩大德小鹿没齿难忘,便以此酒作为答谢。”
说着莫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诗梦蝶震惊当场,满满当当一杯红酒,莫鹿愣是眼都不眨就下肚,猩红的液体顺着她的唇角滑向纤细的脖颈,莫鹿抬手拂去,了无踪影。
再看那被称为狂少的男人,五官英挺,轮廓分明,眼眸幽暗深邃,自带三分不羁,整个人显得邪魅而狂狷,跟他的名字如出一辙。
诗梦蝶直觉这男人不好惹,心头一阵恶寒,但莫鹿羊入虎口,她实在无法坐视不理……
包房公主发现诗梦蝶,看她工作服问她,“你是大厅服务员?怎么跑包间来了?”
诗梦蝶强装镇定,“主管说包间人手不够,安排我过来帮忙。”诗梦蝶麻溜从酒箱里拿酒开盖,顺便帮大爷们把酒满上。
不少包房公主也有心上位,忙着讨好大主顾,见有人打下手,她也乐得清闲,便没再搭理她。
包厢里有两位大爷,却坐了七八九十位佳丽,对两人百般奉承狂献殷勤,诗梦蝶暗暗吐槽,早晚肾虚!
“倒也懂事,不枉我调教一番。”狂麟捏起莫鹿的下巴,“你开个价,今晚留下来陪我。”
“狂少,我真有急事,你放我一马成吗?改天我一定好好陪你。”
狂麟竖起一根手指,“一万。”
“不是钱的问题。”
狂麟继续加码,“五万。”
“狂少,求你别为难我……”
狂麟眼神一凛,“莫鹿,本少爷叫你是看得起你,你别不识抬举。”
莫鹿只得噤声……
“今晚我好兄弟归国回来,我特地叫你一起替他接风洗尘,你却一个劲儿地扫兴,显然是不给我兄弟面子呀!”
莫鹿心领神会,立即又给自己满了杯酒,扭着细腰施施然走向另一个男人,娇声说:“卓少,今天是我做得不对,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照顾不周,还请你大人有大量,莫要放在心上。”
莫鹿说完,手捂胸口放低身段与他碰杯,卓天上下打量着眼前女子姣好的身段,好一个不可多得的人间尤物,男人对美人总是格外地宽容,杯身相碰,发出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卓天豪气万千道:“有美人作陪,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放心上?”
莫鹿向卓天抛出个勾魂摄魄的媚笑,“我干了,你随意。”
随即干脆利落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卓天也不甘示弱,一杯酒下肚,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看向莫鹿的眼神越发暧昧,“美女酒量不错,要不再陪我喝几杯?”
这便是邀请美女作陪的惯用话术了,诗梦蝶不由替莫鹿捏把冷汗,刚出虎口又入狼窝,这下她又该如何应对?莫鹿几次表明自己有事在身,但这两个男人却不为所动,还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两人一个拽得二五八万,一个满脸色咪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莫鹿娇嗔道:“狂少不肯放我走,但我心里有事,怕也陪不高兴,反而扫了卓少的兴致。”莫鹿招呼卓天身边的几位姐妹,“姐妹们,你们今晚争取把卓少陪高兴,狂少出手大方,想必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莫鹿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诗梦蝶表示服气,这些弯弯绕绕的她是半点也不会的……
莫鹿似乎跟一众美女很是熟稔,美女们得了她的嘱托,立即端了酒杯跟卓少饮酒作乐,一美女更是直接依偎进卓天怀里,软着声音道:“佳人在侧,卓天眼里却只有小鹿,你倒是看看人家,人家也是不差的呢!”
卓天被一众美女环伺,自然也乐在其中……
莫鹿施施然走回狂麟身边,还想再接再厉说说情,谁曾想狂麟起身一巴掌甩她脸上,随即劈头盖脸一顿骂,“卓少要你作陪,你竟敢拒绝,你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这一巴掌扇得满室寂静,巴掌声太响,诗梦蝶只觉自己的脸也跟着木木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