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樱听见他哭，笑道：“就爱哭，你都多大人了。”

李免也不喜欢多愁善感的自己，“对不起。”

是，李免反正已经投降了，彻底泄气，自暴自弃！他就是愚蠢，不自量力，爱哭，多愁善感！

趁肖樱要挂断电话前，李免忍不住追问：“肖樱，你觉得我有优点吗？”

这个问题肖樱都不需要思考：“你哭起来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说到哭起来可爱，她顺便提起：“那个狗是我亲自去挑的，一堆狗里就它一个呜呜咽咽的，可怜兮兮，感觉有点像你。”

李免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说那不要给狗改名了，可又一想，肖樱刚说他反复无常，就忍下了这个想法。

看来外国医生的心理治疗也没有到堪称神奇的地步，李免开朗、外向、大大方方大男孩的样子就维持了一个星期，周末快结束时，李免父母发现宝贝儿子又变回那个拘谨爱哭的水龙头。不过，李免从此没提过出现幻觉的事情，那么当初接受迈克尔医生治疗的目的已经达到，虽然有些可惜，但李免父母却不着急，李免还小，成长不是一蹴而就，他们有耐心一步一步来。

李免学校里的老师同学倒是失望得很，一个周末回来，李免又变成一株只会依偎肖樱的莬丝花，除了坐在座位周边的同学，跟其他人仿佛绝缘体一样，羞羞答答不说话。上课困了，就歪头靠在肖樱肩膀上发呆，连回家这两步路，都要坐肖樱家的车，两个人好得亲密无间。

不过，肖樱并没有得意很久，日子一天一天经过，树枝一天一天茂密，自从李免加入表演社团后以来跟着排演了两个节目，在商量和排练的时候总得和人说话交流，社团里的同学本身对过分漂亮的他充满好奇和亲切，相处十分融洽。每次李免排练到傍晚五六点，肖樱在外面等他等得心里有点冒邪火，可等到李免走出来，笑意盈盈小步跑过来拥抱她，“久等了，我们回去吧”，肖樱又想算了。

每次李免有排练，肖樱就在车里等他半个小时，等到李免出来，两个人在车上说十五分钟左右的话，大部分是李免讲他弹钢琴和表演的事情，司机听着差不多完了，三四分钟开到李免家，两个人依依不舍分别。

林助理看在眼里，忍不住说：“小姐，李免有他想做的事情，您也得有自己的事情。”

肖樱惊讶极了：“啊？”

她从来没想过离了李免还有其它她想做的事情。

肖总的女儿，怎么可以把所有时间和精力都耗费在一个长得漂亮点的男孩身上呢？林助理勤勤恳恳、循循善诱地劝肖樱：“您一周七天有五天上课，都能见到李免，剩下一点时间见不到他，咱也找个别的兴趣爱好来做。”

肖樱略微思索，“有道理。”

林助理办事效率非常快，当天晚上就给肖樱排出了一个家里的课表，拿到肖樱面前给她挑选。肖樱扫一眼，“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样子的都不要。”

林助理一看，画画、钢琴、小提琴、舞蹈，都不要，等于艺术类形体类的不合肖樱心意。

“剩下这个，这个，这个和这个，然后时间翻一倍。”

林助理拿不准，射击、剑道、马术和游泳，全都是很耗费体力的项目，还要翻一倍时间？

“您要再多点时间学习？可这样几乎没有时间休息。”

肖樱摇摇头，“我不用休息。”

不关注李免，她无穷无尽的精力就不知道往哪放。

反正肖樱想干嘛，就能干嘛，林助理先按照她的要求安排上密集的课程，肖樱每天回家加上周末，四个体力项目一个接一个练，完全不喊苦也不见累。林助理跟每个课的教练聊，这些在本专业颇有名气的专业选手都对肖樱的天赋赞不绝口，“肖樱一上手，比绝大部分练了两三年的孩子都像样。”

林助理忐忑地跟在旁边，眼见肖樱练了一天，晚上十一点教练刚离开，肖樱还意犹未尽在那端着枪不放，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小姐，您累了吧，要休息会吗？”

肖樱瞄靶子的眼睛斜到林助理身上，那锐利的锁定感令他暗暗发寒。

“不用，对了，我发现全是体力活，有点单一。”

林助理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心想您终于松口了，喜悦道：“要换掉一两个吗？”

肖樱跟他说话间就开了一枪，稳稳击中五十米外的目标，她平淡说道：“换就不用了，再给我加一个用脑子的课吧，你也知道，学校里的课跟小孩闹着玩差不多。”

加上了一门多国语言后，肖樱连睡觉都不用，每天晚上十二点到早上六点期间，家里请的两位老师一个上半夜，一个后半夜，轮流给肖樱上课教习不同国家的语言。林助理守了她一个晚上，天亮时已经手脚发软、脑袋发胀，感觉自己的心脏窝处特别热特别燥。

“小姐，您睡会再去上课吧。”

肖樱在早餐台前嚼嚼嚼，不以为然，“车上睡啊。”

从小雪山开到北城区的潮汐小学只要三十分钟，本来这几年买车的人多起来，早上送肖樱去上课明显感觉到不如以前畅快，有一次开了四十多分钟，差点迟到了，当时肖先生一听，挥挥手，“联系下那个谁，欧局长呗，修一条去市中心的高架。”

肖樱在车上睡了三十分钟，到了学校门口，车子一停她就睁开眼，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力量感，显得整个人神采奕奕，她透过车窗看见李免正好在对面公交车下来，开门朝李免招手：“李免！”

李免朝她跑来时，肖樱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车上的林助理看着此刻终于有点像一个普通小孩的肖樱，心里发愁，打电话给老板说了一下这个情况。

肖先生一挑眉，“不愧是我女儿，再加一个金融课商业课，你安排集团里的刘进意、霍权那几个人去家里给她上课，她能不能懂无所谓。再安排两个医生时刻照顾她。”

把老总们叫来给肖樱上课？林助理感觉心里有点发苦，赶紧向老板求饶：“肖先生，我这一个星期以来快被肖樱熬死了，您看，我还是回到您身边给您当助理，肖樱这边另外安排三个人轮班照顾她，行吗？”

“成啊，我又没有要你的命，你安排呗。对了。”肖先生转过自己的老板椅，望着玻璃幕墙对面的高楼大厦，路氏集团的徽章闪闪发光，“你把路爱华那个废物儿子也整上，让他多跟肖樱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