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为树屋蒙上一层银纱,紫藤花影在碎裂的星轨仪上摇曳。Cillick指尖的紫焰照亮了满地狼藉,龙脊梁在地面投下嶙峋的阴影,仿佛某种远古巨兽的骸骨。
"蠢龙家果然危房。"银发青年用靴尖踢开一块剥落的龙鳞木,"谁知道我们不在的这些年你家遭遇了啥"他突然抬手抚过墙面暗金色脉络,那些纹路竟如血管般搏动起来,"看看,我一碰就开始震颤了"
梦渊的竖瞳骤然收缩。他伸手触碰墙面时,整座树屋突然发出悠长的龙吟,暗金脉络如活物般缠绕上他的手腕。那些纹路中浮现的星砂,正拼凑出少年时与兄长在溪边垂钓的画面。
"哥哥..."龙族尊上的喉结滚动着,指尖嵌入木纹,"当年你登上的星舟,后来坠落,原来只是为了假死而躲开我..."
"砰!"
瓷盏碎裂声打断低语。瓶将冰魄凝晶按在渗血的额角,玄色衣摆扫过满地星砂:"看来某人不仅记忆被吃了,连判断力都喂了狗。"他踢开脚边的龙骨残片,冰晶顺着裂纹爬上墙壁,"五神会的猎犬现在恐怕已经在——"
"已经在门口了哦。"Cillick突然吹了声口哨。窗棂外飘来青铜沙粒,落地便化作五神会的玄鸟图腾。肆月腕间红线应声绷直:"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两个苍白的人破窗而入。它们眼眶里镶嵌的碎片泛着幽光,关节转动时发出星砂摩擦的细响。梦渊后脊背的龙鳞警觉的竖立——那些人偶掌心的纹路,分明是“妖焱”刻的防护阵。
"小心别打碎它们。"肆月一把将两个人用红线捆的结结实实“我还想看看梦星怎么作妖”
Cillick耸了耸肩,无奈笑笑:"蠢龙,你看看,除了我们还有谁站在你这边"他揪住梦渊的衣领拽向暗道,"五神会把你哥做成了提线木偶,你还要对这些赝品手下留情吗?"
暗道的青苔蹭过手背时,梦渊闻到淡淡的夕颜花香。这是幼时与兄长捉迷藏的秘密通道,如今石壁上却布满诡异的抓痕。那些痕迹中嵌着星砂,在黑暗中泛着血色的光。
"看来蠢龙完全忘了啊。"Cillick的紫瞳在暗处格外妖异,"三百年前你发疯拆了半个五神会祭坛,厵就把你哥作为人质来威胁你"他突然按住梦渊后颈,将他的脸贴上某处抓痕,"曾经他被从这里带走的时候,最后喊的仍然是你的名字"
冰凉的触感渗入骨髓。梦渊的龙角突然刺痛,耳畔响起无数重叠的嘶吼。哥哥,梦星,妖焱,他好烦,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别看。"肆月的手突然覆上他双眼,人偶冰冷的掌心带着茶香,"不好的记忆就让它随风散了"
暗道尽头豁然开朗。月光倾泻在废弃的星舟甲板上,那些本该腐朽的桅杆竟缀满新鲜夕颜花。Cillick指尖紫焰扫过船帆,竟留下一片紫色痕迹
"欢迎来到卢浮方舟"青年跃上舵轮,衣摆扫落星砂,"这里藏着洪流怀表最后的..."
破空声打断话语。青铜箭矢穿透Cillick右肩,将他钉在主桅。五神会的玄鸟旗在云端展开,妖焱提着囚禁龙角碎片的提灯踏月而来,灯影里浮动着无数时空的碎片。
"我亲爱的弟弟。"他的声音带着时砂摩擦的质感,"你总爱收集这些没用的温情。"
梦渊的眼泪夺眶而出。星舟突然震颤,那些夕颜花纷纷化作灰烬。“妖焱”掌心的怀表碎片正与自己手中的产生共鸣,在月光下拼出完整的洪流怀表虚影。
"把哥哥还给我!"龙吟震落漫天星砂。梦渊周身爆发出一阵扭曲的力量,却在触及提灯的瞬间被时之砂吞噬。妖焱低笑着晃动提灯,灯影里浮现出令所有人僵住的画面——
三百年前的月夜,少年梦渊将匕首刺入“妖焱”后心。飞溅的龙血染红怀表,时空在那一刻开始崩裂。
"不是...这不是真的..."梦渊踉跄后退,鳞片缝隙渗出寒气,"那天明明是哥哥你..."
"是他自愿的。"瓶的冰晶镜突然横在两人之间,镜面映出的却是截然不同的真相。画面中兄长抓着梦渊的手刺向自己,嘴角还噙着温柔的笑:"成为五神会的一员,就能带着你一起享福了,也就能守住所有美好时光了。"
“妖焱”的提灯突然炸裂。真正的怀表碎片从虚空中浮现,那些被篡改的记忆如退潮般消散。Cillick趁机挣断箭矢,紫焰化作锁链缠住妖焱脚踝:"就是现在!"
肆月的红线与瓶的冰晶同时缠上怀表。当时针与分针重合的刹那,整艘星舟开始回溯时光。桅杆上的夕颜花重新绽放,甲板抓痕中的星砂升空拼出完整星图。梦渊在强光中看见兄长最后的唇语:
"要笑着走下去啊。"
当晨雾再次漫过大溪,怀表碎片已静静躺在梦渊掌心。星舟残骸上,“妖焱”的面具寸寸剥落,露出与记忆里一般无二的温柔眉目。五神会的玄鸟旗化作沙粒,被晨风卷入潺潺溪流。
"结束了?"Cillick摆弄着不知从哪摸出的银币“我敢打赌梦星绝对没死,那家伙和蠢龙一样,命够硬”
瓶的冰刃却突然抵住他咽喉:"你早知道真相。"
"总要有人当恶角嘛。"青年嬉笑着后仰,任由银币坠入溪水,"毕竟当年打赌输了,得给小渊渊当三百年暗卫呢。"
“你不恶心人会死吗?!”瓶有些恼怒
肆月正在给Cillick包扎伤口,闻言一顿,看向瓶,然后指了指梦渊:“我看渊子被恶心了那么长时间也没说什么,你忍忍吧”
"看来哥哥…不对,妖焱他…..."梦渊朝着三人点头,"绝对知道些背后的事情"
晨光中,真正的故事才铺陈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