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缓缓下降，阴冷的风从脚底往上窜，谢莲醉打了个哆嗦，她不由自主抓紧了沈扶寂的胳膊：“你带我来什么地方啊……”

沈扶寂瞥了她一眼：“噶你腰子的地方。”

“啊！”

谢莲醉连忙跳到一边，一双大眼睛瞪着沈扶寂，在看到沈扶寂恶趣味的笑容她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于是抱着自己的胳膊生闷气。

电梯门“轰”地一声打开，沈扶寂虽然做好了心理建设，但在看到门里面的场景时还是瞳孔微微张大，谢莲醉甚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地下空间很宽阔，但很阴暗，有很多像牢房一样的地方上着锁，管家处变不惊：“小姐？您想要个什么样的永生奴呢？”

谢莲醉紧张地看了一下沈扶寂，沈扶寂微微开口：“把你的要求告诉他。”

谢莲醉就上前走在管家旁边说话，沈扶寂则退了一步和沈随走在后面。

他注意到沈随的表情不太自然。

“你是从这里出来的？”

沈扶寂压低声音问他，沈随眨眨眼睛，点了一下头，不过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沈扶寂叹口气，注意力被身边的牢房吸引。

每间牢房都有四五个永生奴，男的女的，但年龄不过都少年模样，还有些孩童模样，沈扶寂心里暗惊，他发现居然没有见到三十岁以上的永生奴。

他们无一例外都被外面的动静吸引，眨着一双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们，一行人里连沈扶寂都在左右顾盼，沈随却始终目光朝前，一次都没有扭头。

管家带着谢莲醉停在一件牢房前，指着里面一个永生奴问她：“您觉得这个怎么样？”

谢莲醉皱眉，又微微摇头：“她多大啊？”

“十四岁。”

“太小了，我都十九岁了，有没有年龄相仿的？”

“有的。”

管家又带着她朝前走，沈扶寂在这个时候才凑近牢房门口的标签，上面写着这件牢房里的永生奴的年龄、血型、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数据。

还没等他多想，前面谢莲醉的一声轻呼就拉回了他的思绪，沈扶寂看到管家让一个永生奴从牢房里走出来，是个女生。

沈扶寂总觉得这里的气氛让他感觉奇怪，但说不明白哪里奇怪，他莫名觉得沉闷。

谢莲醉的注意力已经全被属于自己的永生奴带走了，她笑嘻嘻地揉了揉那个永生奴的脸颊：“你好漂亮！你叫什么名字？”

“1689。”

谢莲醉微微一愣，旁边的管家连忙补充：“这里的永生奴没有名字，如果您要是打算带走她的话，您就是她的主人，一般都是让主人给永生奴赐名。”

“好！”

谢莲醉问他：“她多少钱？”

管家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头。

谢莲醉又扭头去看沈扶寂，沈扶寂叹口气，给管家使眼色：“要了。”

“好的少爷。”

谢莲醉拉着那个永生奴噼里啪啦说话，沈扶寂看到沈随朝着一个走廊的方向发呆，他问他：“要去看看嘛？”

沈随回神，他摇头。

沈扶寂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小随，不要说谎。”

沈随为难的低下头，没有说话。

沈扶寂抬脚走了过去，沈随只能跟在他身后，沈扶寂每走一间就停下问他：“这里？”

沈随摇头。

于是他又抬脚问下一个：“这个？”

沈随还是摇头，不过起伏的胸膛出卖了他的心情。

沈扶寂又抬脚，听到了沈随的声音，他指着最后一间牢笼，兀地笑了一下：“那里。”

沈扶寂走了过去，沈随也跟着过去。

这里很安静，牢里的永生奴都很乖，最多是睁着眼睛透过铁栅栏偷偷看他们，沈扶寂看到最后一间牢房是空的。

沈随的表情紧绷，只是默默注视着那间牢房。

门口也没有标签，沈扶寂觉得奇怪，他问：“这是你之前住的地方吗？”

沈随愣了一下，抬眼看他的表情：“……是。”

“嗯。”

或许人都是对自己之前的地方有着特殊感情，沈扶寂没有多想，他轻轻揉了揉沈随的头发：“这里看起来不太好。”

“嗯……”

沈随不知道有没有在走神，语气有些轻。

“走吧。”

沈扶寂又带着他走了出来，管家已经给谢莲醉开好了证明，谢莲醉兴致勃勃跑来给沈扶寂说话：“我给她起名叫谢小荷，怎么样？”

“土。”

“你怎么回事啊！”

谢莲醉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又笑眯眯地叫着谢小荷的名字，谢小荷腼腆地笑了笑，沈扶寂发觉沈随的目光一直在谢小荷脸上没有移开。

“沈随？”

“少爷。”

沈随回过神，他应了一声。

沈扶寂若有所思点点头，让管家带他们回去。

天色渐昏，四个人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沈扶寂把房子留给女生，让沈随收拾了一下东西就打算出去住酒店。

“明天带你去办开学手续。”

“知道啦！”

沈扶寂给谢莲醉叮嘱了几句就出门了，他和沈随定了个套房入住，不过今晚的沈随似乎有些不在状态。

沈扶寂觉得自己是有些理解沈随的心情的，就像是他看到那间仓库一样，沈随对那件牢房肯定印象不好。

所以沈扶寂让沈随先去洗个澡放松放松，等沈扶寂自己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沈随坐在沙发上看窗外，他走到他身边：“在看什么？”

沈随微微抿唇：“灯，很多。”

沈扶寂也点点头，这是二十三层，首都的霓虹街道一览无余。

“今天去那里让你不舒服了吗？”

沈扶寂揉揉他的头发，很温柔地问他。

沈随闻言抬头，他的眼眸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嘴唇翁动：“少爷，什么是不舒服？”

“就是这里疼。”

沈扶寂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给他解释。

沈随的声音有些颤抖，沈扶寂看到他的眼眶里含满了泪水，俊眉因为难以承受的痛苦而皱起，这是他第一次在沈随脸上看到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少爷，那我觉得我不舒服。”

沈扶寂叹气，俯下身轻轻把沈随揽进怀里，“抱歉，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沈随的肩膀微微颤抖，应该是哭了，但没有任何声响。

沈扶寂吻了吻他的发顶。

沈随冷静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情绪，他抬头：“我想亲你。”

沈扶寂微微一滞，他主动俯下身吻住了沈随的嘴唇，沈随的胳膊绕到他身后轻轻一拉就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

这个吻有点强硬，不知道是沈随太过于心急还是太需要被安慰，沈扶寂的唇被他咬得有些发麻。

不过沈扶寂今晚格外好说话，不管沈随干什么都依着他。

所以他抱着他上床的时候他也没拒绝。

“酒店这里有很多t。”

这是沈随咬着他耳朵说的最后一句话。

沈随不会说什么糙话，他只是沉默着发泄自己的欲望，动作生硬又野蛮，沈扶寂被弄得有些疼，但很快又被一股又一股的快感替代。

夜很漫长，鼻腔满是他冷冽又诱人的气息，味道越浓欲望越深，沈扶寂的记忆被撞得有些破碎，最后的印象是在浴缸里的清洗，几度沉浮几度昏迷，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

沈随带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坐在床边：“少爷，你醒了？”

沈扶寂觉得自己嗓子烧得疼，一开口果然哑了，他清咳了咳：“水。”

沈随连忙把床头的水给他递过来。

喝了好几口才觉得舒服了点，他撑着身子穿衣服，目光无意落到垃圾桶里，沈随收拾过事发现场，所以他轻而易举看到了最上面的东西。

“四个……你禽兽啊？”

沈扶寂微微皱眉瞪了一眼沈随，不过他刚起床，散乱的头发和有些懵懂的眼神让他的表情毫无杀伤力，反而多了些嗔怪的意思。

沈随从他背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少爷，你好香。”

“滚。”

沈扶寂臊得慌，硬生生扯开话题：“几点了？”

“九点多。”

“收拾东西去接谢莲醉，她还要报道。”

“我去吧，你好好休息。”

沈随笑了笑，他把沈扶寂扯回床上，又亲了亲他的额头：“我会办好的。”

沈扶寂觉得自己脸上烧得不行，他索性扭头去睡觉：“那你早点办完。”

沈随“嗯”了一下，临走前贴心地关好门，不过转身瞬间眼里闪过一丝狰狞，可惜沈扶寂没看到。

沈随到公寓的时候谢莲醉也刚起床不久，她懒洋洋的开门：“小随哥哥？”

谢莲醉想到什么后又探头探脑看他旁边，确认只有他一个人后笑嘻嘻的揶揄：“沈扶寂呢？”

“少爷在睡觉。”

沈随笑了笑，谢莲醉被这个笑容感染了一下，她觉得奇怪，总感觉沈随有点变化，又说不上来哪里变了。

“小荷！我们走啦！”

谢莲醉懒得管这么多，转身招呼着谢小荷，谢小荷背着包出来：“好的小姐。”

沈随向她伸手：“需要我帮忙吗？”

谢小荷看着谢莲醉，谢莲醉似乎有些尴尬，她吩咐：“给他一个包吧。”

谢小荷点点头，把手里提的一个包递给沈随，沈随接过后又对她说了一句：“我叫沈随。”

“好的，沈随。”

谢小荷笑了笑。

报道的流程不多，沈随陪着谢莲醉弄完所有的入学流程后又赶回酒店，还顺带给沈扶寂买了份午饭。

刷卡进门，沈扶寂已经坐在沙发上看书了。

“买的什么？”

“蛋炒饭。”

沈随把饭弄好后给他，沈扶寂也确实饿了，接过饭就开始大快朵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