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随在吹头的时候沈扶寂就站在他身后搂着他的腰,沈随看得出他心情不好,因为沈扶寂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一言不发。
一直等到沈随吹完头发,沈扶寂才走出浴室,他坐在躺椅上,沈随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茶山那边的一个亭子。
“雪真大。”
沈随在沈扶寂躺椅旁边靠着坐下,沈扶寂揉揉他的头发:“地上凉,去床上睡。”
“那你……”
“我在这里坐会儿……哎!”
沈扶寂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站起来弯下腰的沈随扛起来,猝不及防被他扔上床。
沈扶寂好说也是一百三十多斤的大男人,到沈随身边就像没骨头一样随随便便就能被扛起来,沈扶寂自己都吓了一跳。
沈随也爬上床,拿被子把两人包裹得紧。
“睡觉吧。”
沈随搂着他,还用手轻轻盖住了沈扶寂的眼睛。
沈扶寂愣了一下。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和沈随第一次同床共枕,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感觉。
“小随。”
沈扶寂轻轻开口。
沈随应了一声:“我在。”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沈扶寂一张一合的嘴唇,可惜沈扶寂看不到他眼睛里的渴望。
“你是我买来的,你只属于我。”
沈扶寂的话让沈随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应了一声,感觉到手掌心里的睫毛颤了颤,挠得沈随手心里痒。
“你说过只有我一个主人。”
沈扶寂还是这么说。
“嗯。”
沈随意识到沈扶寂搂紧了他的腰,疲惫又无奈:“睡吧,早上起来去滑雪。”
“好。”
虽然睡得晚,但是沈随还是一如既往早起去给沈扶寂拿早餐。
年礼泽和裴朔都坐在餐厅里,年礼泽一见到他就黑了脸。
裴朔不明所以,他好不容易见到沈扶寂和沈随单独行动,所以开心地叫他:“小随!你起得真早,吃什么呀?”
沈随拿了盘子:“给少爷拿饭。”
“真好,年医生,你看看人家沈扶寂一天的生活真是不愁吃穿,都有专人伺候……”
裴朔啧啧称赞,转眼看到年礼泽一张臭脸不说话,他又摸摸鼻子:“行了行了,知道你一直和扶寂合不来。”
年礼泽的脸更黑了,他立马抬头看了一下裴朔,裴朔的眼神更疑惑了:“什么表情?”
“食不言寝不语。”
年礼泽喝了一口牛奶,余光瞟到沈随正在挑选东西,他模样认真,似乎没注意过别的地方。
“还搞上古言了……”
裴朔哈哈大笑,倒是给自己嘴里塞了一块面包,看着沈随要走他就大声拜拜:“小随!我们等会儿直接去滑雪场了,你给沈扶寂说一下。”
“好,玩得愉快。”
沈随微微笑,还抿了一下唇。
这模样一下给裴朔看得心花怒放,他乐呵乐呵给年礼泽分享自己的喜悦:“好羡慕沈扶寂有这么帅的小随啊,就算不让他干嘛,光是看着那副皮囊就觉得赏心悦目。”
年礼泽冷哼一声:“谁知道是个什么人。”
“反正不是你这种怪物!”
裴朔呵呵地笑,一想到沈随他就高兴,这可是他看上的第一个永生奴:“人家小随每天都乖乖的,就是有点呆,但是那对沈扶寂可叫一个百依百顺,有眼色会处事,要是跟在我身边我……”
“行了行了,又不是你的人,夸上天也没用。”
可惜年礼泽现在得了一种一听沈随就会头疼的病,所以裴朔的话听不下去一点。
裴朔看出来他不耐烦,只是撅撅嘴吃自己的饭,嘟嘟囔囔:“其实应该高兴的,自从你走后,都没人陪沈扶寂……”
年礼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闷闷地问:“他怎么了?”
裴朔边吃边开口:“你从小到大一直烦他,他那个时候脑子也不好,当时还说要和你一起去卢森堡,后来真消失了一段时间,我还以为他真和你去了,气得我三天没吃下饭呢……”
“说重点。”
“重点就是……”
裴朔突然想到什么变了脸色,他压低声音凑过来:“他没去啊,而且消失了一段时间后性情大变,就一天到晚阴晴不定的,加上后来他生病了,就成了现在这样。”
裴朔双手一摊,无奈地耸耸肩。
“他没说他干嘛了吗?”
“没,我当时死皮赖脸问他,被他臭着脸揍了一顿,我又打不过他……不过现在能打过!”
裴朔嘿嘿地笑,年展鹏却在这个时候懒懒地进来,一看到裴朔和年礼泽他就插话:“起这么早?”
“快吃吧资本家。”
裴朔调侃他,年展鹏翻了个白眼:“新兵蛋子怎么敢这么说话。”
“去你爹的。”
年展鹏端着盘子坐过来,看着年礼泽的黑眼圈和臭脸,他莫名其妙:“裴朔?你欺负我哥了?”
“去你爹的,我敢欺负他?”
裴朔懒得和他计较,起身就往外走:“我要去滑雪场,你们等会儿来。”
“知道了。”
不过裴朔再怎么没眼色这个时候也看出来了年礼泽的低气压,他边吩咐着金来拿东西一边回忆之前的事情。
沈扶寂当初一直喜欢年礼泽来着,这个事情圈子里的大家都知道。
年礼泽那个时候一心追求自己的医学事业,甚至小小年纪就远赴卢森堡去深造,有毅力有决心的天之骄子也怨不得人家看不上沈扶寂。
后来发生了什么裴朔也是一问三不知,不过看着两个人现在能好好坐着推杯换盏也算可以了,总之都四年了,该放下得放下。
裴朔哄好自己后就兴高采烈去滑雪场了,话说沈扶寂买的这地方真不错,又能观光又能玩耍还能惬意的度假,裴朔现在是真后悔当时自己没砸钱。
“裴朔!呦吼!”
年展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硬生生和裴朔撞了个满怀,裴朔摔了个大逼斗,他爬起来就给年展鹏一肘子:“老往老子身上凑什么!”
年展鹏还没站起来就又趴下去,他顺势抱着裴朔两条腿把他撂倒:“哈哈哈……咳咳……”
裴朔把他头摁进雪地里:“让你笑!”
“好了好了!”
年展鹏服个软,气喘吁吁地爬起来:“你小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那你以为,下次再招惹我,我就把你那东西处理了。”
“你敢!”
年展鹏怒目圆瞪,看着裴朔似笑非笑的样子,他心里也有点虚:“玩不起,就知道拿男人的尊严开玩笑。”
“切,他们呢?”
“沈扶寂昨晚喝多了,今天就不来了,我哥在上面呢,他不滑雪。”
“无聊!”
裴朔愤愤道,年展鹏看着他不高兴自己就开心:“只有我这个讨人厌的家伙来陪你喽!”
“滚吧,早知道把裴星带来了。”
“啧啧啧,看给我们少爷气的……我去!”
裴朔不怀好意地撞了一下年展鹏,年展鹏重心不稳就直接飞出去了,裴朔哈哈大笑,下一秒就滑走了,年展鹏愣是吃了一口雪,恶声恶气爬起来:“你给老子等着!”
两个人喧闹的声音消散在山风里,沈扶寂扭头刚好看到了窗外被风吹得瑟瑟发抖的树枝。
他在茶庄有一个特设的游戏房,现在就拉着沈随一起打游戏。
初学者总会显得笨手笨脚的,沈随的样子惹得沈扶寂哈哈大笑,沈随输一次他就罚沈随喝一口柠檬汁,不过看沈随样子还挺喜欢喝的。
“好了好了,不玩了,你太菜了。”
沈扶寂靠着沙发把游戏手柄扔在一边,脸上显而易见的心情不错,沈随收拾了一下桌上的凌乱,又看了一眼沈扶寂身上套着的一身浴袍。
“要换衣服吗?外面冷。”
“嗯……”
沈扶寂伸了个懒腰:“不穿高领毛衣。”
”好。”
沈随走回房间给他选衣服,沈扶寂挑剔,不管是哪个房子都放一大堆衣服,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让沈随给他搭配衣服。
刚开始沈随一头雾水,随便拿个衣服裤子就给他,后来沈扶寂每次都黑着脸告诉他应该这么搭衣服,比如小脚裤扔远点,比如不要西红柿炒鸡蛋配色,比如不要西装配运动鞋……慢慢的,沈随也得了点门道,也算让沈扶寂欣慰起来。
沈随回来的时候在游戏房门口看到了年礼泽,他换了一身高定深蓝色西装,锃亮的黑色皮鞋似乎能倒映出玻璃门的折影,他插着兜看着里面的人,也没有要进去的打算。
房间里面的沈扶寂没有注意到这边,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玩着桌上的摆件。
“年少。”
沈随还是礼貌给他打招呼。
年礼泽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里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
“昨晚是我失礼,你看笑话了。”
沈随摇摇头:“年少没什么事我就进去了。”
“嗯。”
年礼泽微微颔首,侧身给沈随让了一条道。
沈随推门而入,沈扶寂在听到动静的时候回头,碰巧看到了沈随身后那扇门隔着的年礼泽。
年礼泽对着他微微笑了一下,他这下出奇安静地走了。
沈扶寂蹙眉,毫不留情开口:“有病。”
喝多了就跑来发情,正常的时候装得人模狗样,年礼泽这种怪咖是沈扶寂现在最讨厌的人。
不过鉴于他那张优越的皮囊,沈扶寂还是多注意了两眼,证明自己当年也不是睁眼瞎。
换好衣服后,沈扶寂围上围巾:“我们去山里转转。”
沈随也背上背包:“要开车吗?”
“不用。”
“下午晚一点可能有暴雪。”
沈随看了一下天气预报,沈扶寂又从抽屉拿了一部卫星电话放进包里:“到时候给金来打电话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