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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祭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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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乔子晋告辞,所有人离开。梁曼微微动了动,终于缓过神来。

她掩好衣裳。一边扶着桌子背身站起,一边低哑着颤声道:“…我走了。”

刘煜城没有出声。

其实那日借着酒意和怒意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后,他也确实万分后悔,一直都不敢再见她。今天让她来,本也想借着履行承诺的机会顺带来缓和一下关系。

可一看到梁曼和乔子晋说话时高兴的又蹦又跳的样子,他心里就无比酸涨,像被无数细针扎穿了。再一想到,他们二人也曾有过肌肤之亲,她也曾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意乱情迷…原本强行压下的怒意就直上心头,他就怨恨得把什么道歉什么缓和关系全都抛到脑后了!

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就想将她拉走,好像只有这样做才能让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自己身上一样。他今天明明既没有中蛊毒也没有喝醉酒,却在大白天里当着别人面没皮没脸地胡来…简直斯文扫地,颜面无存!

他明明非常清醒,却怎么也克制不住自己对她的渴望。就像他之前最看不起的那种庸俗的人、和发情的公狗一样,完全忘了什么是礼义廉耻!

可看着此时的她又是一副不愿正脸瞧他的样子,心底才压下去的怒意又升了起来,连带着还有阵阵刺痛的酸楚。

看见了别人就高兴的手舞足蹈,一用完他了就急的巴不得赶紧撇清干系。…她就那么讨厌他么?

梁曼拖着身子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不动。过了一会她低着头慢慢说:“…亵裤麻烦丢给我。”

刘煜城手搭在椅背上,冷漠地说:“自己来拿。”

梁曼没有动。看着她苍白的脸颊,愤怒将心中的恶意无限放大。刘煜城勾起嘴角,不怀好意地挺了挺腰:“怎么,不敢过来了?装什么,你刚才可没这么矜持。”

她那张苍白的脸更加惨白了。他仍在不依不饶地讥讽:“听着你小情郎的诗就这么兴奋么?看看地上,到处都是。”

梁曼听出他语中的浓浓恶意,心里屈辱的不敢再与他争辩。她低下头,拉着被打湿的裙子打算就此离开。

手刚碰到大门,背后却传来声音:“回来!”

梁曼脚下一顿。

“我让你走了么?”

梁曼没有转过身,忍住颤抖低声问:“还有什么事吗?…”

男人悠悠地开口,薄唇间吐出的字眼却越来越狠毒:“我的袍子都脏了,你就这么走了?上次已经教过你了。你最好别让我再重复一次。”

.

等梁曼从案上爬下来的时候,腿软的都差点站不住了。刘煜城却慢条斯理地换了身衣服。他掸掸袍子正正发冠,很快又恢复成往日里的衣冠楚楚。

看着他如此清冷淡漠一尘不染的样子,谁能知道他刚刚做出了种种下作的恶行。

梁曼扶着木案一点点弯腰,想要去够之前扔在一边还干燥着的亵裤。刚摸到裤带,却被人一脚踩住。

男人衣冠整齐长身玉立,踩着亵裤懒洋洋地说:“脏了,别穿了。”

梁曼用湿漉漉的下摆胡乱盖住腿。她双颊通红,低着头说:“放开。”

男人俯下身贴近她的耳朵:“没关系,不会出来的。再说了,这些天里蛊虫肯定饿坏了,今天喂进去了这么多东西,它肯定会吃干净的。”

热气若有若无地喷到了耳朵上,引得她一阵瘙痒。明明是那样缠绵温柔的声音,可吐出的却是如此恶毒的字眼:“就算被人看到了也没关系。你刚才叫的那么大声,不就是很喜欢被知道自己在干那事吗?”

“是不是,小娼妇?”

满满的恨意涌上心头。

她一再的忍让,换来的却是自尊心被他一再践踏。她不过是不想再连累朋友,却被这个疯子反反复复侮辱。里里外外将她玩弄完,最后还要用难听的话踩上一脚。她就这么活该受他凌辱吗?

连续多次的侮辱之下,梁曼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怨恨,瞪着发红的双眼,梁曼扬起手颤抖的指着他:“你个畜生,给我闭嘴!”

手终于落在刘煜城脸上,留下两只通红的掌印。

胡乱地躲进水桶里。收拾着身上的痕迹,被怒火盖过的惶恐慢慢浮出。

…她今天忍不住又打了刘煜城,不会又要连累别人了吧。

梁曼在水桶里呆了许久,怔怔地想。

现在的她可真够狼狈的。像团烂软的泥巴一样被人拿捏在手心里随意揉搓,说什么话干什么事都要看别人脸色。被人翻来覆去地玩弄,也只能闭着眼含着泪将牙吞进肚子里装死…直到逼急了反抗了一巴掌,却又和个落水狗一样害怕地躲在屋子里瑟瑟发抖。

以前的她明明不是这样的…

正发着呆,门外传来清荷的声音:“梁姑娘在吗?该用午饭了。”

思绪被打断,梁曼手忙脚乱地一边胡乱擦拭身体一边应道:“来了。”

一见到清荷梁曼就想起了上午的事,也不知道刘煜城是帮她编了什么借口遮过去的。她根本不敢想清荷当时听没听见看没看见,也不敢想清荷现在心里是怎么看她的。她只能做个鸵鸟,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用完了饭清荷却又不走,看着欲言又止地似乎有话要说。梁曼不知道她有什么用意,问道:“怎么了清荷,还有什么事吗?”

清荷微微福身道:“姑娘吃好了吗?吃好了就快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吧。”

“去哪儿?”梁曼疑惑道。

“您去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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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踏出刘府,就见门外排成一长串的各种车马。

最前面那辆宽大豪华的马车她见过,几匹雕鞍彩辔的高头白马后,车顶上挂着六个刻有“刘”字的金灯笼。半个宅子大的车上还财大气粗地处处裹着金丝白锦,这就是之前刘煜城带她去郊外的乘坐的那辆。后面的几辆就没有这个奢侈,但上面的装饰用料看起来也是很不普通。

梁曼奇道:“怎么这么多车,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啊?”

清荷却不答,只是一味地道:“姑娘莫问了。我们要换个地方住,快上车吧。”

梁曼心中起疑。

趁着清荷没反应过来,她扭身大步跑到后面的几辆马车边,挨个掀开帘子。

这些马车里面载的都是一些家居摆设和衣物布匹。还有些杂七杂八的玩意,比如朱漆的小桶,掐丝珐琅的手炉,玛瑙珊瑚树等等。甚至有辆最大的马车,里面竟然搁了一整张龙凤呈祥的紫檀木架子床!

梁曼再怎么傻也察觉到不对了,只是换个地方住需要用得上将床也搬走吗?更何况这张床根本也不属于她或者刘煜城、刘府的任何人。而且一看就是崭新崭新的,从来没有人躺过!

她越想越是心惊,心底已经浮现出了一个不好的猜想。梁曼双腿开始发软,扶着马车就快要滑坐去地上。

清荷紧跑几步,将她跌跌撞撞地搀了回来,直接就往第一辆马车上带。

梁曼手撑着边框不肯上去,颤声问她:“清荷,你老实告诉我,这些马车上装的东西是干什么的?”

清荷不答,反而连连催促:“姑娘莫问了,快上车吧。”

无论如何梁曼也不肯进去。两个人在马车前纠缠了很久,梁曼一口咬定绝不上车。清荷最后没有办法,只能低着头道:“姑娘别为难奴婢了,奴婢也没有办法的…”

梁曼死死站在马车前不动,含着泪说:“我不会上车的,除非你告诉我要去哪。”

刘煜城此时却迈着长腿走来,一把将她拎上去。

梁曼抓着门框奋力挣扎无果。被丢了上去后只能害怕地缩在角落里,拉紧衣服强作镇定地哽咽:“你到底要把我送到哪去。”

刘煜城根本不理她。他自己也跳上去,对着外面道:“走吧。”

梁曼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大声尖叫:“回答我!”

刘煜城这才转过头,将正脸面对她:“去西边的别庄里。”

“为什么,我要去那儿?”

刘煜城不答,过了一会儿才慢慢道:“…去那里等着,等着出嫁。”

“…出嫁?我,我为什么要出嫁…?我要嫁给谁?!”

刘煜城微微勾了勾唇角,眼中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明知故问。”

梁曼的眼泪哗的一下涌了出来。她猛地扑过去,压在刘煜城身上死死掐住他脖子癫狂地大吼:“玩弄我一次不够,你还想玩弄我一辈子吗!?去死!!你给我去死!!!”

刘煜城神情漠然地看着身上尖叫狰狞的她,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你以为我愿意娶你么。半个月前请帖就已经全都送出去了。现在整个青州,整个泽阳的人都知道我刘某人要娶妻。”

他慢慢扒开她渐渐无力的手,冷冷道:“那日你去我家祠堂上香之后,我就跪在所有的牌位前诚心祭拜告知过了。不管生人还是死人,现在,连黄泉下面七十八位刘氏鬼魂都已经知道了,你马上就会是我的妻子。”

“虽然你很脏,”刘煜城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但是我刘煜城用过的东西,要么留下,要么毁了,绝对不会让它流到别人手里。”

“就算我死了,你也只能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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