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酸痛。

剧烈运动（战斗）后的肌肉反应虽迟但到啊。

他从斯内普变出来的单人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想，希望今天步履蹒跚的不止他一个。

斯内普不在办公室，桌子上有一份施了保温咒的早饭和热可可，还有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用笔锋锐利的斜体字写着：下午2点开始选课指导，别迟到。

哈利放松地坐在了斯内普的椅子上，惬意地左右挪动了下，然后才开始慢吞吞地享受他的早餐。

在充足的睡眠之后，他感到了久违的神清气爽，甚至不太愿意承认昨晚再次哭湿斯内普袍子，还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寸步不离的人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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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站是医疗翼。

昨晚还挤挤挨挨的医疗翼空了很多，一宿没睡的德拉科打着哈欠、精神恍惚地告诉他大部分受伤的学生都得到庞弗雷夫人的允许回到寝室了，包括苏珊·博恩斯——她在离开前还在问下一次的社团活动时间。

海格的情况也好了很多，据庞弗雷夫人说，狼毒已经全部排出去了——看来确实不会有能变成狼人的巨人。

莱姆斯的情况依然不是很好，那些伤口除了样子可怕外，还带了一些毒素，会干扰身体愈合。

“西弗勒斯早上来取了点样本，他会帮忙配置解毒剂的，”庞弗雷夫人叹着气说，“不过我担心够呛，他一直很忙。”

“我听说斯拉格霍恩教授也是位魔药大师，您或许可以找他帮忙。”哈利建议道。

“噢，没错，我怎么忘了霍拉斯，他有搞俱乐部的时间不如帮我准备一些药剂。”庞弗雷夫人高兴地说。

哈利满意地离开了。

然后他在格兰芬多休息室被气呼呼的罗恩拉住了。

“哈利，来评评理，”他红头发的好友用力拍了下桌子，“你瞧瞧赫敏给我划拉的课表，她非要我继续选魔药学。”

赫敏正在自己的课表上写写划划，听了这话头也没抬：“如果你未来想要当傲罗，魔药是必须的。”

“我都说了我不打算当傲罗了，而且哈利说过斯内普只接收拿到O的学生，你看看清楚，我只有E。”罗恩说。

“噢，不用担心，斯内普教授这个学年不教魔药了。”赫敏轻描淡写地说，她抬头看了眼自己失踪了一上午、也或许是一晚上加一上午的好友，“是吧，哈利？”

罗恩和一旁对着赫敏递给自己的课表愁眉苦脸的纳威都张大了嘴巴。

“确实，可是你怎么知道的？”哈利好奇地问。

“我早上遇到了斯拉格霍恩教授，他告诉我说他会是今年的魔药学。我顺便问了下他N.E.W.T.班的门槛——E就可以，罗恩，你足够了。”赫敏说。

纳威发出了感激的叹声：“我的魔药是P（差）！”

“所以斯内普教授接下来会教哪门课？”赫敏微笑着问哈利。

“黑魔法防御术。”哈利在她对面坐下。

“情理之中，据说斯内普每年都申请黑魔法防御课的职位，”罗恩撇了撇嘴，“他如愿以偿了。”

“是斯内普教授。”赫敏用羽毛笔敲了下他的脑袋，把另一张羊皮纸递给哈利：“我给你也准备了，不过我不确定你是不是用得上。”

“我很需要，谢谢，赫敏。”哈利感激地说。

他昨天去找斯内普之前准备的理由里倒是有“帮忙指导选课”这一条，但接连发生的事太多，如果不是今早的纸条，他甚至都不记得有选课这回事了。

“不客气。”赫敏高兴地说。

“对了，今天的报纸来了吗？”哈利在桌子上翻找着，既然好友们还在关心选课，那应该是还没来？

“报纸吗？”赫敏站起身，看起来同样在桌子上帮他翻找。

“嗷——赫——”罗恩叫了一声，他在哈利疑惑的目光中飞快道：“那个，我是想说，既然斯内普、斯内普教授教黑魔法防御术了，那沃德教授呢？”

哈利摇头：“我只知道他依然是我们社团的指导老师。也可能什么都不教？好像并没有其他课程有空缺。也或者和海格还有格拉普兰教授一样，和谁一起教一门课。”

“说到海格……”赫敏快速接了话茬，她有点犹豫地说，“我并没有给你们勾选保护神奇动物的N.E.W.T.课程。”

“我们也没打算上……”罗恩和纳威异口同声。

“我已经不想再继续为难我自己了……我真的不爱他的小可爱，不论是脚多的还是脚少的又或者没有脚的……”罗恩捂着自己的肚子说。

“但我猜海格并不是这么觉得的……”纳威小声说，“尤其是你，赫敏，你的保护神奇动物可是O。”

赫敏瞪着自己的课表，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她看起来下定了决心：“我要选魔法史。我会告诉海格，因为课程冲突，我不得不放弃一门。”

罗恩震惊地看着她：“你不觉得这个说法更加糟糕吗？”

他咂咂嘴，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不过相比之下，宾斯教授的课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噢！哈利，我看了报纸，他们都疯了。我们都坚定站在你这边！”和激动到发紧的声音一起出现的，是比哈利低一个年级的科林·克里维。

说完这句，他就拉着自己的弟弟跑了。

“不……科林……我怎么忘了他……”赫敏低声道。

罗恩安慰道：“你记得也没用，他在遇到任何和哈利有关的事情时都是不可理喻的。”

“所以，报纸是怎么回事？”哈利平静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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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个字都没有提昨天霍格沃茨特快和禁林受到的攻击。”哈利合上了报纸。

赫敏低声说：“是的，大概率是他们还没商量好怎么来定位那些来袭击的人。但很可能，他们会牵扯上你。”她的语气格外小心翼翼。

“比如摄魂怪集结了阴尸和巨人来向我实施报复，然后霍格沃茨特快不幸惨遭连累？或者某个过分冲动、不理智的食死徒在抓捕敌人时意外波及霍格沃茨特快，黑魔王对此深表遗憾？”哈利说。

他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也没有丝毫停顿，就好像面前真的有一份这样的报纸，而他只是在棒读那些标题。

罗恩拍了拍自己好友的肩膀：“你学到预言家日报的精髓了，兄弟。”

“看，我就说哈利不会有问题的——”他在赫敏和纳威同时的注视中闭上了嘴。

赫敏担忧地看着他：“你还好吗，哈利？”

纳威也说：“我叔叔说，不高兴的时候大喊大叫会很有用。我看到赫敏施隔音咒了，你可以、额、骂出来。”他看起来和赫敏一样忧心忡忡的。

“还没那么糟，”哈利不自然地笑了下，“其实我昨晚从邓布利多那里提前知道了伏地魔为格雷伯克辩护并得到辛克尼斯认同的消息，嗯，我发泄过了。谢谢你，纳威，我现在好多了。”

他重新沉下脸：“我只是没想到，他们对其他事情提都不提。”

“邓布利多教授怎么看这事？”赫敏立刻问，“他真的像报纸上说的那样，不再担任威森加摩首席了？”

罗恩和纳威也期待地看向他。

“他不得不辞去这个职位，否则他就得要按照投票结果宣布格雷伯克无罪了。”哈利说。

他舔了下唇，尽可能还原邓布利多平缓而坚定的语气：“他要求教授们如实告诉学生们，他说‘罪行和真相一样，永远无法被遮掩’。”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

还是赫敏先开口，她收拾好自己散乱的书本，用带着颤音的轻快语气说：“不论如何，有教授们在呢。邓布利多教授一定会有办法的。20世纪上半叶的情况比现在要更糟糕，可邓布利多教授也战胜了黑巫师格林德沃！”

哈利这次真的轻笑了出来：“你说得对，赫敏，有邓布利多教授在呢。”——校长可不止是战胜了格林德沃，他还让格林德沃在他手下教书呢。

“对了，如果你见到斯内普教授，帮我把这个交给他，哈利。”赫敏递给他一小叠装订起来的羊皮纸。

“这是什么？”哈利接过来，看着封皮上的几个大字：“霍格沃茨特快作战总结？V2.0？”

“没错，”赫敏说，“上次岩洞的总结我也有寄给斯内普教授，他提了不少有帮助的建议。我觉得这样的总结很有必要，等过几天，我们还要找个时间一起讨论下需要改进的地方。”

纳威无法控制地尖着嗓子问：“为、为什么是斯、斯内普教授？”

“啊，你瞧哈利就知道，斯内普教授非常擅长黑魔法防御术。我特别期待今年的课。”赫敏愉快地说。

然后她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上了一点沮丧：“当然，我也寄给了沃德教授，不过他没有给我回信，可能是我写得太散太冗长了。所以我这次做了一些调整。”

她再次干劲满满起来。

“我可以看吗，赫敏？”哈利扬了扬手里的羊皮纸。

“当然！如果你愿意先给我一些建议就更好了！”赫敏高兴地说。

“纳威，你想去看看中午有什么吃的吗？”罗恩轻咳了一声。

“走吧，我们现在就走。”他的室友立刻拉着他离开，把讨论的空间留给另外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