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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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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无秋就是……谢永宁?”赵兰辞试探着问。

“我想不是。”应雪晴说,“谢永宁只是他操纵的一具躯壳。”

“我明白了,或许谢永宁,不,段无秋,一开始盯上的,就是那张拜帖,只不过我们已经阴差阳错猜出谢府有蹊跷,即使准备了帖子,我在拜访谢公子时也没有拿出来。段无秋这才用了幻术。我在幻境中给了他珊瑚玉,实际上,我在现实中给了他拜帖。”赵兰辞闭上眼睛,痛苦地揉着太阳穴。

神仙以物易物是一种契约,“同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禁制,对妖、对神皆如此。妖怪要诱骗人类请他们迈入门槛才能兴风作浪,鬼要知道凡人的名字才能唤他们回头;得不到那一声应答,就不能被收进葫芦里。

作为神明,一切赐福与供奉,都像用语言打成的结实绳结,一旦缔结,就无法被打破,凡人祭祀供神的仪式,也正是基于此契约而约定俗成的。哪怕现在他从段无秋手上抢回来,也无济于事。段无秋正是诱骗他递交珊瑚玉,骗得了赵兰辞的同意,从而在现实中偷梁换柱。

他在白羽使面前把事情搞砸了,赵兰辞痛苦地抓头发,别说今年的言事考核,他这个山神还当不当得到明天都悬。

他正待和应雪晴搜肠刮肚地想几个补救措施,忽然听见前院吵闹,脚步声杂乱,隔壁屋子门响,林路之也听见响动出来了,墙头上后面冒出红药的脑袋,她嘴里叼着一只不知道哪里来的麻雀。二人皆是一副不知情的神态,看来段无秋可能根本没有找上他们。

“赵仙师,”来人竟是那管家,跌跌撞撞,跪在二人面前,涕泗横流,“请您救救我们家公子!”

“管家,你能说话了。”赵兰辞急忙将人搀扶起来,禁言咒已解,那也就是说……段无秋还在吗?

死了?抑或是更差的情况,跑了?

一行人跟着老仆们的脚步,终于在正堂找到了谢公子。

几个小侍童哭成一团,说公子刚才还好好的,大家都看见了,现在突然就不动了。

赵兰辞分开人群,仰面坐在轮椅上的谢公子,肌肉僵硬,脸上已经出现尸斑,面色青黑,脓臭弥漫,耳上翡翠珠和络子不知去向,早已不复白天的俊秀。

至少死了三天了。

“不知我家公子,魂在何处,可还有招应之法?”管家扯住赵兰辞衣襟,颤颤巍巍的,全无白日吹胡子瞪眼睛的威风。

斯人已逝,赵兰辞就算是山神,也管不了,只能垂眼观着。赵兰辞知道他们是被幻术控制了,倒也不与凡人置气,倒还有些不忍,一旁早有别的仆从前来回报,谢府其余家眷赶来,跌坐在地者有之,大哭者有之,悄悄逃走者有之,满屋乱作一团。

赵兰辞拉住那管家,问道:“你家老爷在哪?”

那管家在巨大的震惊和咒骤然的解除之下被问懵了,结结巴巴地说:“老爷在……在后园书斋。”

“领我去!”

“仙师不必移步。”

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众人向着声音的来处转身,只见一个头发半白面色严肃的中年人,拄着拐杖,从门前进来。赵兰辞看他的确有些面熟,或许几十年前,他继任谢家家主的时候,赵兰辞曾在山神给他的托梦中见过他,可他那时候记忆中的那个家主,走路没有这么佝偻,眉间也没有这么多皱纹。

“独子早在三日前,死于坠楼。”谢老爷喃喃说。

此话一出,连正在大哭的亲眷都是一愣,一个衣着较为华丽的丫鬟抽噎着斗胆问道:“可……少爷不是,大难不死,只是不能再站起来吗?”

谢家老爷闭了闭眼:“或许我根本不该相信他。”

“是不是一个……耳朵上戴着翡翠玉珠的男人?”赵兰辞只觉喉头干涩,说出这话极为困难。那一定是段无秋!段无秋夺舍了将死的谢永宁,所以那谢公子才会大病一场后,变得周全稳重,极通诗书。一切都是因为他这个曾经万众景仰的大师兄!

谢老爷抬头看他一眼,浑浊眼中一派惊异之色,忽然拐杖一挥:“你如何得知!拿下!”

家丁护院正要上前,赵兰辞忽然虚张声势大喝一声:“谁敢!”

那一瞬间他抬手挥出一道金印,顷刻间割破对方外袍,山神托梦给谢老爷这凡人已是几十年前的事,仙人面目自然不得见,可这神力,他断断想忘也忘不掉。

谢家老头果然吓得颤颤巍巍,拐棍也丢了,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几乎一下子被灭了威风,惊疑不定地看着赵兰辞,小狐狸红药咧开长吻,先前还探头探脑,此刻跳到栖灵君肩膀上狐假虎威。

还有人待骂妖道,却被谢家主制止,他的确知道是谁来了。

片刻后,闲杂人等皆散去,谢家家主在正堂中,儿子的尸身前,向赵兰辞缓缓道来:“……那日永宁贪玩坠楼后,几乎是立刻断气,下半身和脊骨都碎了,一个男人为我托梦,说能让我儿子还阳。”

赵兰辞叹了一口气:“魂归地府的人,哪还有还阳的,他只是在利用谢公子的尸身而已。”他透过谢永宁脸上的长面纱看见,那尸体脖颈处都是扭曲的,分明是碎裂的骨头,原来轮椅也是在遮掩他已被摔得无法行走的腿骨。

“那不就是夺舍吗?”林路之听得半懂,用自己的理解解释。

“他有没有和你提出什么条件,作为你的儿子‘还魂’的代价?”赵兰辞冷冷问道。

谢老爷摇摇头,痛苦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没有。梦里那人拿出一颗翡翠玉珠,让我给永宁带上,便能唤回爱子,我醒来之后,去永宁房间一找,竟真的有一颗玉珠,我竟以为是遇到了真仙人,可笑,可笑啊!”

棘手啊,赵兰辞揉揉太阳穴,段无秋到底有什么目的?

赵兰辞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记忆,自己和段无秋,在终南府修行的时候,确确实实是没有说过话的,他拜入府中的时候段无秋都快飞升了,最出众的大师兄怎么会和他一个小小外门弟子有什么恩怨?

“可是,小人再没梦到过山神大人,今日竟……”谢家家主双手放在膝盖上搓着,十分不安,眼神在几人之间滴溜溜转,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

赵兰辞心想,又不来庙里找他,又不上香,托梦这种事是单线联系,你当然梦不到啊!

“咳咳,”赵兰辞打断他,防止他暴露自己身份,“修道之人,匡扶正义乃是己任,在下感念招待,必不会袖手旁观,你说那人,防止其再次流窜为祸一方,我自会去找寻。可还有别的线索?”

谢家家主犹豫着说:“那人我曾见过。”

“哦?”赵兰辞身体前倾,聚精会神,这可是重要的事情。

“其实那人,是永宁的朋友之一,永宁有很多这样的朋友,三教九流,道子方士,大多都是看上永宁那点子月钱,一群狐朋狗友便顶着读书游学的名头成天游山戏水,吃喝玩乐,不过这些人来来去去,也不常进府,不能记得十分清楚。那个男子十分俊逸,我便偶尔瞧见过一两眼,后来那人走的时候,永宁还难过了一阵,整天喊着要和他那个好兄弟去都城华京干一番大事,不过喊着喊着,也就放弃了。现在想来……”

都城华京?林路之的眼神亮了一下,这位小道友可能倒是挺想去华京的。

应雪晴向赵兰辞看了一眼,似乎在向他确认,赵兰辞无法给他回答,他怎么会记得段无秋是哪人。

“他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的?”赵兰辞无意识地玩弄着发梢问道。

“大抵是这一个月间。”谢老爷说道。

那也就是路之他们来之前不久。还未待赵兰辞回应,谢家家主忽然仰起脸问:“那……我的儿子可还有希望回得来?”

赵兰辞摇了摇头:“你问哪一个?原来的谢永宁?还是……”段无秋扮的那一个?

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燃起了一点烛火般的希望,他说:“……自然是成熟聪敏后的他。”

“不会。”赵兰辞移开了目光,不再去看那双眼睛里熄灭的希望。

即使爱着孩子,也是更爱聪慧的那一个,能回报养育之恩、继承家业的那个。

赵兰辞脑子还是乱乱的,段无秋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那可是他同在终南府的大师兄,怎么会堕落成魔头呢?他到底是蓄谋已久,还是临时起意?只是谢家老头不成气候,没达到他的目的,自己却阴差阳错上门来,倒让他卷走了一份山神印帖。

赵兰辞借口放放风,独自一人走出谢府书斋,远处的翠竹与粉墙外传来抽抽噎噎的哭声,后半夜注定不会宁静。初见还静谧精雅的谢府花园此时已笼上一层悲哀的白纱,段无秋的到来将这失子的悲哀延迟了几日,却令它更为哀恸,仿佛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赵兰辞亲身坠入痛苦之中所开的玩笑。

他想找点纸笔,已经确认有魔修出没,那就不是小事了,怎么也得通知降魔天神才行,他摸了摸袖子,正好有那个小本,他拿出来,欲将现状简单梳理,那本子前两页仍是潦草与工整的字迹,他翻到第三页,原本的空白纸张上却赫然出现了一句没见过的话。

远离应雪晴!

赵兰辞几乎立刻架起了山神的架势准备应战,寂静的夜晚,空荡的庭院,什么也没有。

不可能!他从来没离开过这个本子!这字是谁写上去的!

赵兰辞再次确认自己的眼神没有出问题,将本子仔细端详了一番,仍旧是没什么灵力的一叠纸,重新揣回袖中,他自己就是神,还怕什么神鬼。

这样东西,恐怕比他想的更不简单。

如鬼魅般的段无秋,神秘的薄册,遇难的名门少年剑修……他长舒一口气,太多事务堆在一起了。

为什么要让他……远离应雪晴呢?

赵兰辞回想起应雪晴的一举一动,陷入了沉思,以至于身旁有人都没注意到。

“赵兰辞。”应雪晴与他并肩而立。

“啊!”赵兰辞像受惊的灵兽一样差点跳起来。

远离应雪晴……赵兰辞回想起纸上那行字,眼前是应雪晴的脸,和他身上淡淡冬雪的香气。

以至于赵兰辞都没意识到,应雪晴他没有叫自己栖灵君,居然和幻境里一样,唤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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