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十天半月了,颜瑞达还是没有主动找周易年聊一起吃饭的事情。
“弟弟,最近有空了吗?”周易年等不了颜瑞达主动了,自己就先问了。
不是颜瑞达故意生疏他们,而是这些天里,颜瑞达又被打了。
旧的伤处恢复的差不多了,可又有新的伤处了。
“过几天吧。”颜瑞达回复。
周父在调查颜缨的信息时,格外注意到了一个人,颜缨的生父,颜赴健。
颜赴健是中康水平,与颜缨母亲离婚后,带着颜瑞达又和同样是离过婚的女人在一起组建家庭,生育了一个女儿。
离了一次婚的男人多多少少自身都有问题,颜赴健在第二次的婚姻中各种坏习性愈加严重。嗜赌,嗜酒,酒后家暴样样不少。
好脾气留给外人,坏脾气都留给家里人。心情不好时还是依旧打骂妻子,最终第二次婚姻还是失败。
家里只有颜赴健和颜瑞达两个人相依为命生活了,也就把所有的发泄都撒在了颜瑞达的身上。
起初的小打小骂,再慢慢变得更加暴力。每一次的挨打过后,颜瑞达只庆幸母亲还好果断和他离婚了,还好是自己判给了他,而不是颜缨判给了他。
他不想给母亲和颜缨负担,自己默默承受一切。
颜瑞达表现得这样生疏,作为姐姐的颜缨有些反省自己了,是不是自己对弟弟的关心太过少了?
“颜瑞达,这周末必须得跟我们一起吃饭,没时间也要挤出一点时间,听到没有?”在电话里,颜缨傲娇耍赖的口气强求颜瑞达。
“嗯。”颜瑞达听到了颜缨的声音,心里有了些温暖,没多想就直接答应了。
在似乎有了些嫌隙的亲人关系里,弱的一方会纠结和多想这个亲人所做的是不是真心实意地为了自己,还是只是情面上的因素。意识强的人根本不敢往前一步确定,只有对方坚定强硬些,让人感觉到了真心,才敢接受。
到了要约定吃饭的这一天,周易年想着和颜缨一起亲自去接颜瑞达,但被颜瑞达拒绝了。
脖子上的一点瘀青,没办法,颜瑞达买了遮瑕和粉底液这些化妆品来掩盖,衣服下的瘀青就可以不用管了。
颜缨和周易年事先在餐厅里等着了,把店里的招牌菜品都点了,就等着颜瑞达到来了。
姗姗来迟,颜瑞达来了。
颜缨招呼颜瑞达坐在自己旁边的位置。
周易年把冬瓜炖羊肉的锅点起火,三人开始吃起了食物。
“还专门在家里收拾打扮了一番啊?”
吃的过程中,颜缨端详着颜瑞达这清爽干净的样子,歪嘴调侃着。
“没…”颜瑞达看起来像有些不自然地害羞。
“老实告诉姐,是不是谈恋爱了啊?”颜缨继续调侃打趣颜瑞达。
“没有。”颜瑞达否认。
颜缨突然又凑近颜瑞达,似乎感觉到了端倪,发现颜瑞达怎么连脖子好像也化起了底妆,为了和自己还有周易年一起吃顿饭不至于打扮到这个程度吧?又没有其他小姑娘,颜缨有些好奇了,放下筷子就伸手去擦了下掩盖瘀青的位置。
颜缨的触碰,有一丝刺痛,惊扰触动了颜瑞达,惊得颜瑞达一激灵。
“怎么…这么大反应?”颜缨都吓到了。
颜瑞达害怕自己的粉底被颜缨刮掉,用手挡住脖子处。
“不是,我就是有些不习惯别人靠近我……”颜瑞达紧张地说。
“哦哦,这样啊…”
“姐,你们继续吃,我去趟厕所……”说完,颜瑞达就急忙跑去厕所了。
颜瑞达这反常的举动,颜缨迷惑看向周易年。
周易年也不清楚颜瑞达为什么会这样,但是隐约感觉到颜瑞达好像有心事。
跑到厕所的颜瑞达站在镜子面前,歪着头看看自己的脖子,发现确实被蹭掉一些粉底了。好在口袋里还放了一个遮瑕小样,颜瑞达撕开后小心翼翼往脖子上涂。不管涂得怎么样了,能不看见瘀青就行。
怕颜缨和周易年等太久了会起疑,颜瑞达弄完就赶紧回到位置上继续吃饭。
“现在生活怎么样?”颜缨询问颜瑞达的近况。
“挺…挺好的。”想了一会儿,颜瑞达不利索地说。
“那父亲呢?”
听到颜缨询问起颜赴健,颜瑞达的脸色就变了。
“姐,你不用管他生活得怎么样,他现在跟你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说完,颜瑞达就起身准备要离开了。
“姐,谢谢你和姐夫请我吃的这顿饭,我吃饱了就先走了。”
颜瑞达走了,颜缨不知道颜瑞达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尤其是从颜瑞达嘴里对她生疏地说“谢谢”。
而周易年还在回味颜瑞达叫他一声“姐夫”,这是目前唯一一个认可他身份的人。
晚上,入睡前,颜缨还在想颜瑞达说的那些话。
“瑞达是不是觉得我们太绝情了啊?觉得我和我妈都没再关心过他和我爸,让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颜缨转身问睡在旁边的周易年。
想到颜缨的父亲,周易年听颜缨母亲讲述了那些事情后就觉得如今这些悲催是他自找的,是自己种下的因果。失败的婚姻中,可怜的还是孩子,颜瑞达确实受了些委屈。
“我觉得弟弟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多想了。”
可颜缨心里还是有一团疙瘩,决定明天晚上还是得亲自去一趟“父亲”的家了。
颜缨没有告诉周易年自己的行程,晚上独自前去找颜瑞达。
上门拜访,还是得带着礼品的,即使拜访的是自己的生父。
偏偏是晚上,晚上是一个人最容易乱发泄情绪的时候。颜赴健近期玩炒股,亏了很多。
意味着颜赴健心情不好,意味着颜瑞达又要遭殃了。
颜赴健看不顺眼一个人,即使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这也会碍到他的眼。在家吃晚饭多喝了点小酒的时候,颜赴健又开始对颜瑞达拳打脚踢了。
颜缨这时来敲门,听见敲门声,颜赴健心里更烦,但还是去开了门。
一开门,看到了这个好几年都没孝敬过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