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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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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董瑾舟的天真烂漫,董凌舟是一位堪称出色的继承人。

林青梧端详雪莲抱松,“董娘子可是璞真阁东家?还未谢娘子救命之恩。”

若她没有记错,那日于画舫救他们的人是董凌舟的侍女。

利用董少宇假意与董家决裂,主动示好宋化让其放松警惕,借口州府失窃盗走账册,暗中救走孙文一家。

宁州阴阳商帖人赃俱获,董凌舟功不可没。

“不是,东家传信二位来宁州办案,要我助一臂之力。”

知晓宁州商帖,亦知南巡办案,延英殿那封密信想必也是璞真阁东家的手笔。

林青梧心中有了思量,“替我谢过……不必了,还是待我回京亲自去谢。”

董凌舟:“雪莲抱松是我花费千两为二位买下的,不是东家的主意,我还等着殿下们道谢呢。”

“殿下?董娘子此话何意?”

董凌舟笑笑,“监察御史官阶不高却是实职,看中资历。廉郎君瞧模样不到二十,年纪轻轻便有此才干者,定会举国闻名,可我却从未听说。”

排除所有不可能,余下的即使再不可能也是可能。

林沈二人前脚离开宁州,后脚董宅门前又上演一出好戏。

董少宇用过的东西被董家一件一件丢了出去,衣裳砚台玉箸扔的满地都是。

“这些都是赏给你的,带着你用过的脏东西滚,别在我董宅丢人现眼。”

董少宇自是不服气,眼看到嘴的鸭子飞了,他不想回家过穷日子,嚷嚷着要见董老夫人和董夫人。

董瑾舟一脚踹飞他老远,“阿婆和阿娘能是你相见就能见的?半点本事没有竟妄想吃董家的绝户,做梦去吧,本娘子和阿姐还活着,轮不到你一个外人。”

董少宇像是听不懂话一样,爬起来硬往董宅里闯,“老夫人,夫人,你们不是说我才是董家的继承人……”

董瑾舟与管家换了个眼神,仆从将他打晕架走,董宅自此清净。

不久宁州街头出现了位披头散发的疯子,逢人就说他是皇商,是董家下一任家主。

林青梧和沈云归为尽快赶回庆京,沿水路日夜兼程,可宁州刺史终日不露面,信王也察觉到不对劲。

庆京城信王府大门悬挂红绸彩带,府内侍从抬来鸳鸯屏风和绣幛,一派喜气洋洋。

王府书房却与这片喜庆格格不入,信王联络不到宁州刺史宋化,送出的信犹如石沉大海,派人去打听也只道刺史患病。

更叫人不安的是赵王的人曾在宁州地界寻得秦王沈云归,可赵王的刺杀计划以失败告终,秦王不日将返京。

他当真小看了他的这位侄儿。

刺史杳无音讯,万一被秦王拿住把柄,他不敢设想后果。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让秦王再也回不来。信王眯起双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侄儿别怪做叔叔的狠心。

“郡主说您要再不去,她便三尺白绫自缢于兰院。”

仆从的声音打断信王的思绪,他有些不耐烦,千辛万苦养大的女儿若不能为王府换来利益,那养大她的意义何在?

偏生沈挽秋是个不省心的白眼狼,不愿嫁给郑海宁,几日前还投了湖。

眼看婚期将至,要稳住沈挽秋不能再出意外,信王抬腿前往兰院。

兰院因遍植兰花得名,卧房内沈挽秋面容憔悴,拂开侍女端来的一碗药,药汁四溅,瓷碗碎在地上。

侍女急忙跪地请罪,“郡主息怒。”

“哈哈哈哈哈哈哈,郡主我算哪门子郡主。”

沈挽秋自从知晓婚事反抗不过便性情大变,每日变着法子寻死

“阿爹还是不愿见我,我不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吗?”沈挽秋喃喃,眼神空洞,泪珠却滑落脸颊。

突然她自塌上起身,踉跄地来到碎瓷处,拿起一片欲往手腕上划,侍女紧紧握住她的手。

“郡主不要啊,郡主。”

沈挽秋已有好多天不曾正常进食,挣脱不开侍女,任由她握住紧攥瓷片的手,怔怔瘫坐地上。

侍从叩门禀报,信王来了,沈挽秋死寂的眸子透出一丝亮色。

信王进门瞧见一地的碎瓷和药汁眉头紧皱,侍女退下,屋内仅剩父女二人。

“阿爹当真让女儿嫁与那个纨绔吗?”

信王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三娘,郑家是正经国公府,泗国公门生遍布,哪里比不上信王府。”

他虽身在宗室,却与沈帝关系一般,信王府空有爵位和财宝,军国大事哪里都轮不到他。

信王怀念先帝在世时,他处权利漩涡的感觉,众星捧月被无数人巴结奉承。

可他的儿子不成气候,万幸他还有位漂亮伶俐的女儿。

崔府的人清高,看不上他。呵,秦王母族劣迹斑斑,他倒要看看崔家还能风光几时。

赵王是郑皇后养子,背后有泗国公等一干势力支持,若能与郑家结成姻亲,等到赵王登基,他又是宗室秦王,必定得到重用。

沈挽秋不晓得信王的打算,她只知晓郑海宁狎伎风流,不学无术,还未娶妻府中便有妾室庶子,更是于半月前新收了位美人,她堂堂郡主为何要嫁这种人。

“阿爹,郑海宁品行如何有目共睹,若非要女儿嫁人,女儿嫁崔家七郎可好?崔家家风清正,崔润林……”

信王一听到崔家气不打一出来,没等沈挽秋说完就重重打了她一巴掌。

沈挽秋捂住火辣辣的脸颊,眼眸中全是不可置信父亲会对她动手,昔日慈爱且于她有求必应的父亲仿佛不在了。

“崔府?做你的春秋大梦,人家瞧不上信王府。沈挽秋我告诉你,郑海宁你不嫁也得嫁。”

沈挽秋听完信王的训斥,拾起瓷片用力抵在脖颈处,皮肉被锋利的瓷片划破,鲜血渗出。

“父亲不怕我死在王府,您无法给郑家交代吗?”

信王冷哼一声,“信王府不止你一个郡主,四娘五娘虽没你漂亮但也不差,是继续当尊贵的郡主还是做孤魂野鬼,三娘你看着办。”

房门开而又合,屋内只有沈挽秋瘫坐地上,她放下抵在脖颈的瓷片,下午的日头洒在她身上,入夏时节她却感觉浑身发冷。

沈挽秋大笑,笑自己的自以为是,亦笑自己的无能为力,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

知女莫若父,父亲说得没错她舍不得死,倒不是贪恋权势,只是不管是纵身跃入湖水的冰冷,还是利器划破皮肤的疼痛都让她失去奔赴死亡的勇气。

之所以频频寻死不过想借此换来父亲的怜惜。

家中姊妹父亲最是疼她,她不相信父亲会不顾念父女情分。

沈挽秋仰面躺下微阖双眸,不知不觉睡了过去,醒来已经入夜。

月色清凉如水,清晖落她满身。

“郡主,王妃来了。”

信王妃宇文筝,长她四岁的继母,她来有何事?

沈挽秋身为郡主有属于自己的一份骄傲,她直起身来拢好衣裙,让宇文筝进来。

“王妃是来看我笑话的?”

宇文筝着湖蓝衣裙,戴金饰玉簪,有不属于她年纪的庄重。

“不是,我是来帮郡主的。”

兰院卧房未点蜡烛,只有一室月光,沈挽秋不喜欢这位继母,贪恋王府富贵凭青春貌美独得信王宠爱。

但今日借盈盈月色,她瞧见宇文筝眸中有怜惜。

原来是在可怜她。

她是平阳郡主,身上留着沈家的血,不需要宇文筝的可怜,“滚,本郡主不需要你假惺惺。”

宇文筝不恼,凑近沈挽秋说了几句话便施施然离开。

屋外的兰草随风摇曳,人忽至鸟雀四散,宇文筝的衣裙飘逸无端让人想起江海湖河。

定江永州河段突降暴雨,江面波涛汹涌,林青梧与沈云归因赶时间而乘客船回京,怎料遇到天降暴雨。

一道闪电劈开漆黑天幕,定江河面被照得惨白,甲板上船工奔忙收帆。

林青梧亦是头一次遇到暴雨行船,衣摆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桅杆连着一段横木栽进浪里,溅起数丈水花,船身微微倾斜。

林青梧脚下踉跄了一下,她后背的伤将养的差不多了,遇到下雨天还是有些发痒。

巨浪掀过船头,忽然有人疾呼船舱进水了,整个船上的人慌作一团,甲板上船工身披蓑衣,裤腿虽高高挽起却还是被水浸透。

大部分暗卫派去押解宋化,林青梧吩咐春醪带余下的几名暗卫帮忙排出甲板积水,船客见状纷纷自备工具加入,甲板积水悉数排出。

紧接着船身又是一阵剧震,一道浪头越过船舷,河水瞬间浸过林青梧的脚踝,船舷外传来木材断裂的声响,甲板缝隙间开始渗出细流。

客船未撞礁石,也不是年久失修的老船,缘何会被几道浪头打断木材?

有人故意做手脚,让他们回不去庆京。

船眼看要沉,林青梧想不了那么多与沈云归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抱紧门板听天由命。

“轰隆”闪电过后又是一道惊雷,船尾是船娘撕心裂肺的哭喊,陶罐在甲板上滚动。

林青梧双手握拳,指节泛白,漆黑的夜色无垠,笼罩着她的恐惧。

江水不断灌进船舱,积水没过小腿,他们一行人怕是难逃此劫。

“沈云归,我可以给你答复了。我……”

真心瞬息万变,林青梧从不觉得自己是专情之人,只是在濒临死亡的时刻,她无比确定自己喜欢沈云归。

林青梧还没说完,一道紫色的闪电直挺挺地冲她劈过来,她来不及反应,还好沈云归拉了她一把,闪电落空。

她莫非上辈子得罪雷公电母?这辈子闪电照着她劈。

“没事吧?”

沈云归问道,没等林青梧回答,闪电又冲劈过来,二人躲闪不及,齐齐被劈昏倒。

这时浪头扑进主舱,龙骨断裂发出巨响,船身彻底倾倒,客船上的哭泣声顷刻间被水吞没,只有几块木板漂浮于江面。

岸边几名黑衣人目睹客船沉入无边江水,悄无声息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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